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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一百場失敗之后迎來的一場勝利，還是在我的失誤之下得到的勝利的味道有那么甘美嗎？”
黑蛇的臉上露出人性化的冷笑，漆黑的信子從同樣漆黑的口腔中探出，挑釁似得在空中上下?lián)u擺著。王暝的狀態(tài)看上去和平時完全沒有什么兩樣，甚至更加剛硬。
但是十六夜咲夜還是能夠發(fā)xiàn
他黑眸中的疲憊，正如失去了拐杖的旅者反而不易跌倒一樣，王暝這樣驕傲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軟弱的樣子被人看見的。
“一場勝利也是勝利，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鄙罴t惡魔游刃有余地規(guī)避了王暝的毒液，并帶著勝者的優(yōu)雅笑容輕輕舉杯，在唇角的微笑變得不合禮節(jié)之前遏制住它。
“而目前來看，顯然我才是那個笑到最后的人�！�
王暝下意識地盤曲起來，剩下的半截身子也有近十米長的黑蛇卷成一個寬厚的圓盤。蛇將頭顱搭在自己的身體上，信子在空中用力擺了兩下。
“你做夢�！�
“哈，你心虛了。你知dào
這是個無可回避的矛盾，而芙蘭是絕對不會讓步的，你也一樣，畢竟你們是一樣的人啊。所以你們之間的距離將會隨著抗?fàn)幍难永m(xù)而漸漸加大，直到最后……”
蕾米莉亞不知dào
什么時候湊到了王暝面前，猩紅的豎瞳直視著黑蛇微微顫動的黑眸，目光冰冷而憐憫。
“變得像曾經(jīng)的我與芙蘭那樣，隔閡如天塹�！�
“而我，則會趁著這個機會將你取而代之——不，是回到我曾經(jīng)的那個位置上，那個現(xiàn)如今被你占據(jù)的位置。”
王暝的身體驟然痛苦地蜷縮了起來，如同正在開水中被煮沸一樣胡亂卷曲蠕動著，死死地鉸在一起，如同漁網(wǎng)上的死結(jié)。
深紅惡魔回到了座椅上，她看著王暝張開蛇吻發(fā)出無聲的凄厲哀鳴，漆黑口腔中密布的利劍般獠牙全部暴露在外，眼中卻并沒有多少得色。
“所以，現(xiàn)在回去，向芙蘭道歉，秉承她的旨意，在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進一步破裂之前將一切都拯救回來�！�
“……不可能�！�
王暝的鱗甲被自己的力量擠壓的破爛不堪，晶紅的血液順著鱗片的縫隙和皮革的裂口淋漓落下，匯聚成四溢的血泊。而蛇就在血泊中抬首，用徘徊在崩潰邊緣的目光看向蕾米莉亞。
“不可能！”
隨著主人心情激蕩而澎湃起來的神力觸動了芙蘭朵露留下的詛咒，滅世魔焰輕易撕碎十六夜咲夜的時間禁錮，越發(fā)高漲起來。粗略看去，竟如同黑蛇背生了一對狂放的火翼。
“你從紅魔館里找出來第二個能抗衡大妖怪的人給我看看啊？！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在大妖怪的手中保下紅魔館？是你？還是師父？�。�！”
被痛苦勾動出心中的暴戾，王暝的聲音從溫和低沉的少年語調(diào)變得混亂而復(fù)雜。承shòu了王暝怒吼的蕾米莉亞并沒有發(fā)怒，反而嘲弄似得笑了起來。
“王暝，你是不是太過神經(jīng)質(zhì)了？”
“紅魔館并不是一個弱小的組織，沒有大妖怪是沒錯，但紅魔的根須已經(jīng)遍布幻想鄉(xiāng)，我們的產(chǎn)業(yè)、人脈乃至在幻想鄉(xiāng)這個畸形又渺小的社會之中的作用都不是那么容易取代的。哪怕是妖怪賢者一時之間也不可能找到替代我們的勢力。而且如果真把我們逼到了絕境，我們也可以舍棄紅魔館離開幻想鄉(xiāng)�！�
“那些只能仰望紅魔的組織都在幻想鄉(xiāng)中活的逍遙自在，身居高處的我們卻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是不是有哪里搞錯了�！�
“怎么，區(qū)區(qū)一個風(fēng)見幽香就把你的膽氣打破了嗎？我的執(zhí)事？”
蕾米莉亞預(yù)想中的心悅誠服并沒有，但王暝也沒有反唇相譏。他似乎在蕾米莉亞的話語中冷靜了下來，蛇微微搖頭，絞死的身體舒緩開來，無力地癱在地上。
“不一樣，不一樣的。那些下層妖怪只是在享shòu
末日前的狂歡罷了，現(xiàn)世也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停留的居所。我不知dào
你有沒有和大妖怪戰(zhàn)斗過，蕾米莉亞，但是與風(fēng)見幽香之間的戰(zhàn)斗確實是讓我近乎絕望，若不是當(dāng)時存有背水一戰(zhàn)的死志和誅殺大妖的決心，我可能直接就沖上去自爆了。”
“因為直面那位大妖，是比起死亡還要令人恐懼的事情�！�
王暝漆黑的瞳眸中流露出一絲深邃的恐懼，他曾經(jīng)也是個追尋死亡的瘋子，可在得到了如此之多的羈絆之后越發(fā)正常了起來。
最明顯的改變，就是一年之前的王暝是絕對不會害pà
死亡的。
“不斷地從指縫中漏出一線曙光，在你孤注一擲地追尋那線曙光的時候，她再滿懷惡意地隨手遮斷光芒�！�
王暝深深地出了口氣，心有余悸的語調(diào)讓原本不屑一顧的蕾米莉亞也坐直了身體。
“很老套的法子，不是嗎？但是老辦法就是好辦法，尤其是在你深陷于絕望的低谷之時�！�
“很殘忍，這也是我慣用的方法，只是當(dāng)施暴者變成受害者的時候，就能更加深切地體會到這種行徑的殘忍惡毒……”
蛇的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獰笑：“也讓我在此道上更加熟稔精練。”
就算扮演過“受害者”的角色，神明的仁愛之心也依舊沒有被喚起，根深蒂固的叢林法則仍然占據(jù)著主導(dǎo)位置。在他看來，自己遭到這樣的對待究其原因只是己身的弱小，而非風(fēng)見幽香的心腸有多么惡毒。
雖然身為仇敵，但王暝對那位大妖的評價卻異常的高。他能隱隱感覺到風(fēng)見幽香并沒有如另一位大妖那樣縝密陰鷙的心思，反而思緒澄澈心念通達，有如稚童般無垢純真。
當(dāng)然，“純真”與“殘忍”這兩者間從來都沒有什么云泥之別。恰恰相反，多數(shù)時候它們的關(guān)系遠比想象中要緊密得多。
“最后若不是她主動交好，我真的就和她一起死在現(xiàn)世人類的炮火之下了……不，我連那都做不到�！�
三重復(fù)合的聲音有些低落：“她會找不到幻想鄉(xiāng)？怎么可能，真當(dāng)我是一無所知的新生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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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空白派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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