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zhì)有什么雷同的地方嗎？”
或者說夏目這個心靈與個性全都像白紙那樣空白的人，這樣的紙片人哪里有什么氣質(zhì)可言。
“嗯，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平靜，嚴肅認真，一絲不茍到有些刻板的地步，臉上都很少有表情，決定好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還有那種超然世外的恬淡態(tài)度，你們真的挺像的。”“是啊是啊，姐姐和夏目一樣都是老古板�！�
“啊，覺大人你別在意啊，阿燐我最喜歡這樣的覺大人了。”【雖然有時候的確會覺得覺大人有些古板啦�！�
火焰貓燐亡羊補牢地傻笑著加上最后一句，可惜心聲已經(jīng)把她徹底出賣了，這樣的事情在火焰貓燐身上屢見不鮮，她的主人也不會在意。
聽聞此言，古明地戀才轉(zhuǎn)過身來開始認真地上下打量這個穿著破爛黑衣的人類。從小到大她從別人那里聽過的對自己的評價數(shù)不勝數(shù)，因此自己很少會刻意去認知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也從沒見過像自己一樣的人�；鹧尕垷脑捲俣纫剂斯琶鞯赜X的好奇心，她饒有興味地凝視著夏目，試圖從他身上找到與自己的共同點。
這家伙真的和我非常相似嗎？
“夏目，抬起頭來。”
人類無言抬頭，露出那張溫和端正的臉龐。
古明地覺正用自己的眼睛注視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嘗試像“正�！钡难帜菢油ㄟ^單純的表象和外在去評判一個個體。夏目是僅有的她從未接觸過且能無效讀心能力的人，所以也是僅有的能讓她用普通方式去交往的人。戀戀在閉上第三只眼前就已經(jīng)在古明地覺的心中留下了印象，成為無意識者后其實也就是那個印象的延續(xù)。這個閉上了眼睛反而格外敏銳的小姑娘沒說錯，古明地覺的確無法了解現(xiàn)在的她。
那么如果我能了解夏目，是不是就可以用同樣的方法重新了解戀戀了？拋開舊有認知的藩籬，真正地理解她，愛護她，進而幫她解開心結(jié)？
古明地覺心中多了幾分期待。
她在腦海中開始地回想從見到夏目直到現(xiàn)在的短暫時光，不無驚訝地發(fā)現(xiàn)拋開成見和厭惡后，夏目的外在表現(xiàn)和自己的外在表現(xiàn)于很多方面上都是重合的，這給古明地覺帶來了些微新奇感。
雖然她知道，夏目的平靜源于無意識之力，認真刻板源自可能的雛鳥效應(yīng)。而自己的表現(xiàn)則源于過往經(jīng)歷，讀心者不愿顯露真心，再加上她的確是個認真的性子，僅此而已。
不過很奇妙，這么看的話，似乎感覺眼前的人類也沒有那么討厭了，甚至還有些可憐。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故鄉(xiāng)，失去了原本的一切，甚至連自我也失去了，變成了行尸走肉般的無意識者，還要被自己這個妖怪拿來做實驗任憑差遣。對人而言，這可能真的是個凄慘的境遇吧。
……稍微對他好點吧。
和許多對人類抱有惡意的妖怪不同，古明地覺固然討厭人類，但也僅僅是討厭人類。在對方?jīng)]有做出危害性舉動前她也只會驅(qū)逐對方，而非不分青紅皂白地屠殺對方。
到底還是個善良的少女。
古明地覺在旁人看來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
“我要授課了，阿燐和戀戀你們旁觀可以，但是千萬不要搗亂，給夏目當(dāng)反面榜樣帶壞他。明白了嗎？”
“嗯……那個，我還有點尸體需要運到阿空那里燒掉，就先行告退了�！�
“誒……姐姐又要長篇大論了啊，那我還是出去玩吧。不過姐姐不用擔(dān)心，夏目在這里，我睡覺之前會回來的�！�
火焰貓燐和古明地戀紛紛露出極度不情愿的表情來，平心而論，古明地覺的教學(xué)水平要比地表某位卯足了勁要給森近博麗加冕的老師高到不知哪里去了，只是貓無長性，戀戀則是熊孩子，兩個人都是看到書本就會犯困的類型。
古明地覺也知道她們的習(xí)性，只不過被如此赤.裸裸地嫌棄還是讓少女默默瞥了她們一眼，嚇得火焰貓燐趕緊噤聲，古明地戀更是直接逃跑了，可見古明地覺在地靈殿中究竟有著何等威嚴。
戀戀為什么要定在睡覺之前？而且為什么原因是夏目在這里而不是姐姐在這里？
疑問短暫地劃過古明地覺的腦海，隨后便沉寂下去。她搞不懂古明地戀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暫且擱置，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教導(dǎo)夏目。
古明地覺先是把貼著墻的書桌拉出來，隨后搬了個椅子進去自己也坐在上面，達成和夏目面對面的態(tài)勢。
“夏目，你過來，坐在我對面�！�
“是。”
夏目立刻回應(yīng)�？伤^來的方式卻不太尋常，那先前由古明地夏目憑空鑄造出的半透明“王座”通過復(fù)雜的結(jié)構(gòu)變換從基底左右伸出總計八條蜘蛛腿般的纖長節(jié)肢來，把椅子連帶上面的人類平穩(wěn)地向上抬起，隨后八條長腿以機械化的有序步伐交替前進，飛快地把夏目帶到了桌子前，然后折疊收納回去。這個過程看起來就像是夏目在空中平移了一段距離那樣。
說真的，有點惡心。
古明地覺雖然是日本本土妖怪，但是對于昆蟲啊節(jié)肢動物啊這些東西都相當(dāng)敬謝不敏。
“……那是什么？”
“星質(zhì)構(gòu)裝體�！�
雖然古明地覺問的沒頭沒腦，但夏目竟然能猜到她究竟是在問什么，這倒是讓妖怪少女在心中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或許這群無意識者就是這么敏銳吧。
“它除了會長腿，還能做什么？”
“恐怖機器人�！�
夏目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椅子隨后便開始在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嘁嘁咔咔庫庫卡卡”的怪異聲響中開始變形，最后成為了四條節(jié)肢支撐著中心圓錐狀身體的奇怪半透明機械，模樣恰好是古明地覺最討厭的那種。
她開始認真思考究竟是夏目討厭自己還是戀戀討厭自己。
“弄沒它！”
古明地覺拔高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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