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沒亮,我便派出青凰去水宮給三婆傳封書信。
早間在永安殿的前院見到姜淺塵,她仍舊如常我互相請安,只是眼里不見了往日的和善。
正巧冷凝也出來,看到賭氣地說了句:“終于飛上枝頭,變成鳳凰了!
我這時想起,昨夜坐著人帝的轎輦回來,宮中只怕早就傳開。
秋安在一旁扶著我,我發(fā)覺她今日的腰桿都要比平時挺直了一些。
見秋安喜歡,我也不想去與其他靈女解釋,反正經(jīng)由這一事,我的地位也高了不少。
敬康!
白容!
剛安下心來,突然又想到這兩個名字,我心里有些忐忑。
沒多久白容便來了永安殿找我,一見面就握著我的手說:“妹妹,聽說昨日人帝陛下賜了轎輦給你坐,姐姐過來給你道喜,這是對我們蛟族莫大的榮耀!
一旁的冷凝本來想看我和白容互相爭風吃醋,卻沒料到我倆來了出姐妹情深,熱鬧沒看到,氣得剁了兩下腳,回了她的東房。
我和白容手緊緊拉著,相視一笑。
蘇寒煙并沒有笑,和白容互相請了安,也帶著婢女回房。
等周圍沒了旁人,白容臉上的笑意變淡,看著我不說話。
“姐姐,我們?nèi)ノ髟毫陌桑 蔽依兹荼汶x開前院,回了我自己的地方。
白容仍舊是不說話,和我相互攙扶著進了西院,我感覺她的手格外冰涼。
忽然她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說:“妹妹如今十分不同了些,只怕以后再不能和姐姐這般走了。”
“姐姐說的這是哪里話?”我心里著急,我在宮中最怕的事便是和白容生分,上前想拉她的手繼續(xù)說話。
白容向后退了幾步,避開我,眼里直卻看著我。
平卉尷尬地看著我,這時候不知道勸說誰好,秋安倒是在一旁安靜呆著,冷眼旁觀我們姐妹二人。
“姐姐不妨聽我解釋幾句!蔽覈@了口氣對白容說。
白容并不答話,但仍舊看我,等我的解釋。
“我去見人帝只是想給烏真求情,我們姐妹二人出身王族,你肯定知道這里面的深淺!闭f到這里我看到白容臉色有所緩和,便繼續(xù)同她說到。
“我在帝城里受過幾次磨難,人帝一直怕在父王那里說不過去,加上這一次我求他放了烏真,他又不肯,還罰我跪了很久,最后也算恩威并施吧,所以賜了轎輦回來。”
白容眼里的疑云漸消,又上前拉我的手,像以前一樣,疼愛的**我額前的頭發(fā),嘴里關(guān)切地問:“怎么,你還被罰跪了?活該,讓你吃些苦頭也好,知道以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見我姐妹和好如初,平卉在一旁笑得格外開心,我看了眼秋安,她眼里的笑意也越來越濃,不知是和平卉一樣的高興,還是因我對白容說了謊。
我見白容對我沒了隔閡,便故意逗她:“姐姐,你可是吃醋?”
“死丫頭,竟胡說。”白容羞得滿臉通紅,但又看到我一臉認真地看她,這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是有一些。”
我剛想笑,白容又一臉正色地對我講道:“愔兒,你若是喜歡人帝陛下姐姐也不介意,兄長那里事小,姐姐都能幫你去解釋,可姐姐最不愿意看見的事情,便是愔兒你騙我,若有一日你真的改變了心意,你一定告訴我。”
她睜大了眼珠兒注意地看著我的眼睛,雖是說的真心話,卻仍舊探尋似地想要一個答案。
“姐姐你放心,我對這帝城里的一切仍舊沒興趣,只等到了時日便回水宮去!
白容仍舊帶著惋惜地勸慰我?guī)拙,之后便帶了平卉回去?br />
等她倆走后,我看了眼秋安,她不無擔心地對我說:“公主,只怕你們姐妹就此生分了!
秋安這般說,我自是惱火,想訓斥她幾句,卻見她面無懼色且一臉認真地看著我,我竟有些心虛。
果然敬康如我所愿前來找我,我避開秋安,和敬康說話。
坐人帝轎輦之事宮中早就傳開,我之前也想著要和敬康解釋一番,卻沒想到他并不生氣。
他帶著笑意對我說:“你坐了他的轎輦,我才不會多心!
“為什么,你不怕我移心到人帝陛下身上?”
“不怕,”敬康帶著得意地揚起頭,繼續(xù)說:“他都那么老了,你肯定看不上他。”
我本來還盼著他說些什么甜蜜的話語來,聞言便翻了個大白牙。
“愔兒!彼珠_始認真起來,對我說:“若我連你都不相信,又怎會把你放在心尖上呢?”
他忽然正經(jīng)地說了這么一句話,我臉立馬變得滾燙,反正已經(jīng)知道他不生氣,我便匆匆走回宮去。
白容和敬康心里沒與我生分,壓在我心上的陰霾就此散去,總算能長舒一口氣,只這么一會兒,便覺得身子乏累。
等翩若來永安殿找我的時候,我正躺在院里和秋安說話解悶兒。
那日開庫房,不僅云書沒事,秋安還意外發(fā)現(xiàn)了庫房里放著些寶貝,比如我身下的這朝元藤編成的搖椅。
我躺在藤椅上曬著太陽,想著接下來的事情,忽然聽到院門口傳來一聲“姐姐!”
我順著呢喃軟語望過去,看到翩若的嫣然一笑。
這般美好的年紀和容貌,我看著翩若,正盛的日光忽然變得有些寒冷。
我今日并不想與她多說話,但面對她的阿諛奉承仍是以禮回之,人帝讓我坐轎輦本是好意,卻沒想到給我?guī)碇T多麻煩。
秋安在一旁看我應對翩若的樣子不免發(fā)笑,我趁著翩若沒注意的功夫瞪了她好幾眼。
好不容易把翩若哄走了,我開始心里思量著晚上去地牢救烏真之事,如今靠不上云書,敬康不肯我插手此事,自然不能去求他出手相助。
至于白容姐姐,無論她是否真如秋安所說,和我生分了些,我都不能讓她因我犯險。
我躺在藤椅上斜眼看了秋安,忽然覺得在帝城里,她才是最穩(wěn)妥的身邊人。
正當我出神之時,外面又傳來一聲:“姐姐!”
我以為翩若又來,心里暗道不好。
沒想到來人卻是青青,她帶著笑跑過來,撲到我懷里,那藤椅一陣搖晃,我差點就摔下去。
青青看我驚慌的樣子,笑得彎了眉眼,嘴里還說:“本來想著我在帝城外面想姐姐就夠了,沒想到姐姐也這么想我,看到我這么激動。”
青青說完又開始笑,看到秋安喊了聲“姑姑好!”秋安對著青青施了一禮。
我假裝生氣地敲了下青青的頭,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想起翩若看著也是一樣的天真爛漫,不免心里喜惡變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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