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凰走后,青凰又有些乏累,抖抖翅膀便飛回了內屋。
我送丹凰回來,發現秋安又來到我的門口,看著我,似乎在我的臉上探尋著什么。
“公主可是累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秋安見我不說話,也沒別的吩咐,便勸我回房。
我點點頭,但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對秋安說:“你先回去歇息,這半日你也累了,等午后教習前叫醒我便可。”
秋安說了聲“是”后便轉身又重新回了自己的房。
我在自己的房內靠窗站著,眼睛從縫里向院內的古樹還有宮墻上時不時地看著,卻并沒有什么發現。
想來敬康早就離去,也罷,只要他沒被人發現便好。
午間我并沒有歇息,躺在床上念起帝城之外的日子,心里覺得有些煩悶,想早些出去,好好看一看那不是四四方方的天。
秋安來叫我起來的時候,我已準備好,但看看時辰,發現還有些早,便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之上,曬會太陽。
永安殿其他兩院的公主嫡女已經收拾好,攜著婢女趕到河睢宮主殿那兒去,我閉著眼細聽那腳步聲的不同,從細微的快慢之別處區分哪個是蘇寒煙,哪個是冷凝。
“我們也走吧!”
等她們的腳步漸遠,我也準備起身,對著秋安說了一句。
這次我雖不愿先到那里搶著做出挑之人,但是也不想同上次一般,最后到那里,成為眾矢之的。
秋安手疾眼快地過來扶我,她知我心思,不論我什么決定,她都肯與我同心同德。
我和秋安也加快著腳步向主殿趕過去,去得不早不晚,還沒到門口,老遠看著芷蔓站在那兒等我,見我過來,便對我甜美地笑笑,猶如嫩白的九里香,閃著大日頭的光芒。
芷蔓并沒有等我到跟前,也沒有迎上來,看到我安然過來,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便閃身先我一步進了主殿院內。
午后在殿內,巫公先是考了眾位靈女午前背的那本書冊之內關于宮祭的禁忌之事。
眾靈女無不對答如流,但唯獨我回答之時,巫公的臉上是帶著笑的。
接下來的空閑便是學習宮祭的禮儀,因為眾靈女天資非凡,學得很快,巫公大人很早就讓眾女回自己住處休息。
我回永安殿后,便早早吃了晚膳,這幾日吃這些齋飯,習慣了竟然開始覺得可口。
秋安備好熱水,我也不磨蹭,清浴一番后便穿衣坐在房前的回廊上,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雙眼向宮墻之上還有門口來回看著。
偶爾院內起了小風,頭發干得快些,身上卻漸漸覺得發冷。
秋安拿了件披風過來披在我的肩上,對我說:“夜里風涼,公主還是早些歇息吧!”
月上庭院正中,掛在古樹之上,青凰仍舊在樹上呆著,不肯下來,也難得這般安靜。
“你先去睡吧,我在呆會,看會帝城之內的月亮!”我對著秋安說。
秋安沒在說話,垂眼轉身回了自己的房歇下。
那一日在清水河邊的山上,敬康曾評說天上的月亮。
“瑤池仙境里看過,黃泉碧落里也看過,如今在人世里沒虛幻飄渺,看著月亮,覺得自己有血有肉的活了一回。”
水宮里的月亮好看,清水河邊的月亮好看,其實這帝城內的月亮也好看。
等了很久,卻仍舊無人來,我心里有些失望,回屋躺下,手里握著那支烏黧。
一夜寂靜,帝城上空再無笛聲。
接下來的幾日如常,巫公很快大致教了一遍宮祭的禮儀,他囑咐我們:“還望公主回去勤加練習,到時候眾位地祇祭時,給各族光耀沒門。”
這段時間一直未曾見到過敬康,也不知他是否查明真相,消除對我的誤會。
宮祭學完,便由平玉帝姬帶眾人練習天靈舞。
平玉帝姬消失了幾日,等到巫公教習完宮祭,又回了河睢宮。
天靈舞屬于宮祭的一部分,按規矩還是巫公主事,但巫公大人卻全權交給帝姬,自己并未插手,給平玉帝姬留足顏面。
但人帝陛下的旨意擺在那里,所以巫公大人還是偶爾會來河睢宮內走一遭。
平玉帝姬請了宮里的司樂和司舞的女官一起來指導眾靈女練習宮祭之舞,她自己也會,但因為在場中領舞,并不能時刻觀察到眾女長進。
秋安曾告訴我,平玉帝姬舞藝超群,只是除了宮祭這等大事之外,從不在人前舞,她真正的本事,絕不比白容公主差。
天靈舞不僅對眾女的舞技有要求,還講究一個心齊。
起舞之時,帝姬理所當然居正中位,手需穩穩持著重香。
需要選出兩位靈女,緊挨著帝姬,跳起鳳鳥天翟的舞形步法,袖舞青帶,寓意將給人帝帶來吉祥安康。
當日人帝設宴之時,平玉帝姬和司舞司樂的女官們見識過眾靈女才藝,選出了白容和無憂公主。
按照規矩,最外層的七位女子需要依照魁杓七星的走位練習步法,而且無論所選靈女來自哪個靈族,額間都需要畫上獸女靈紋,此乃百獸率舞,以求人間五谷豐登。
司樂和司舞的女官在帝姬的主持下,悉心教導眾位靈女,雖然同屬人界,但帝城里的很多職位與我們蛟族的叫法不一。
比如這司樂司舞的女官,我們蛟族直接成為樂師舞師。再比如我們蛟族所稱的大巫,在帝城里便稱為巫公大人。
姜淺塵與蘇寒煙依著規矩是不需參加天靈舞的教習的,但是翩若喪命,七女的魁杓七星舞陣便缺少一人。
姜淺塵近來一直在靈女中頗為出挑,她為此事準備良久,對地祇祭的九女當中空出的那個位子也是志在必得,所以帝姬在兩人中不假思索地便挑中了她。
其實翩若的那個位子絕不僅僅是蘇姜二位姑娘相爭,還在巫公大人教導眾女學習宮祭的那幾日,朝安宮那面便傳來消息,百里家的女兒也想參加地祇祭,被人帝回絕。
如此一來,百里家便成了帝城內外的笑柄,河睢宮的眾女在恥笑之余,心里都明白,人帝之前許百麗榕一個女兒家參加山川祭,已是莫大的恩賜,但這已經無法滿足百里家的野心。
我記得當時冷凝在眾女面前提起這事時,大家都只是笑話百里家白日做夢,只有姜淺塵眼里閃過一絲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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