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宿海底的龍宮中待了一整天，始終也沒有放出雙腿。其實跟敖貞一起在水底游來游去，有沒有腿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直到第二天重新上岸，我才生出雙腿，踏上風火輪，飛回玉珠峰。

    在圣女苑休息兩日后，感覺身體已無大恙，我又踏風火輪前往玉虛宮，向玉清院長復命。

    白鶴童子直接將我引進玉清院長的洞府。玉清看到我，面上頗有不悅。“哪吒，你這一去瑤池，可是去了三月之久。”

    “不是吧，院長！”我說，“我覺得才一月不到啊！”

    玉清說道：“哪吒，你不光去了瑤池，還去了天庭，封神臺，地獄，最后還在玉珠圣女苑住了半月。”

    我臉一紅，“弟子本當及早復命。然適逢天帝造訪瑤池，委派我去封神臺中看望龍吉公主。弟子不好拒絕。不幸又在地獄中受了重傷，被鬼差砍斷了雙手、胯骨，才在圣女苑中休養半月。”

    玉清臉上退去不悅之意，“我并無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天庭、地獄時間皆與世間有所不同。你若只是停留片刻，還感覺不出差別。但若待個十天半月，差別就突顯了。”

    我心里一動，“那院長，此處的時間是否也與世間不同呢？”

    “確實如此。”玉清說道，“等你回到洛邑，怕是已經過去八個月了。”

    啊？昨日在星宿海，我還以為是夏日，其實應該已是深秋了。怪不得那樣冷。

    “那，姜師叔是不是早已拿下孟津，攻入黃河以北了？”

    “哦！”玉清說道，“據我所知，姜尚確實早已拿下了孟津，但并沒有渡過黃河。具體原因，你回去一問便知。”

    我起身告辭。臨走之時，我又問了玉清一個問題。本來，以我的身份，是不應該問的。但做為一個穿越者，有些事我總想弄明白，就像我問昊天上帝那些話一樣。

    “院長，您和太清、上清，其實是同一個人對么？”

    玉清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沒有答話。

    我又問：“如果是的話，您為什么放縱三清門人，自相殘殺？”

    他依舊沒有答話。

    “是因為天命不可違嗎？”我又問。

    玉清緩緩開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說，“而我只能順其自然。”算是對我的回答。

    從昆侖山回洛邑，我是從高空直飛過去的。回想起將近八年之前，我與申公豹同乘一頭老虎返回朝歌的經歷，心里不覺悵然。

    誒？我在地獄之中似乎沒有見到申公豹誒。他不是被身綁巨石，沉入北海之眼，還沒有死嗎？

    我又想起在麒麟崖下苦壓了兩年的云霄，到了地獄里面還要被腰斬。這申公豹的命運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可是在北海之眼不是更遭罪嗎？

    西岐已經建起了高大的城墻，雖然不再是國都，但比它曾經是都城的時候更加醒目。

    關中最為高大的崇城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帝都，豐鎬二京。但是除了這兩座城市之外，其他的從高空之中都看不出有什么變化。

    只是我知道，在這六年之中，周已經從地處邊陲，四周強敵環伺的小國，發展成為已占據半壁江山。

    飛越鎬京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算起來，從上次離開，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回家探視過家人。母親還好么？還有憐兒和我的孩子？

    還有易叢珊也該快生了吧？梅琳與徐蓋之間還能不能再續前緣。徐蓋這小子，會不會嫌棄梅琳呢？

    不過我沒有停留。無論如何，我想還是軍務要緊。先去姜尚那里報到吧！畢竟對我來說，從洛邑返回鎬京，也就是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飛越潼關、函谷關、穿云關，洛邑已在眼前。從遠處看，洛邑與我離開時，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連軍營的布局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改變。使我不禁開始懷疑起玉清院長的話，是否真的過去了八個月。

    不過等我飛臨洛邑，立刻就發現了不同。在城中心憑空多出了一座王宮。上面飄揚著武王的旗幟。武王在這里？

    而在它的旁邊，還有好幾座新建的府第。難道真的像姜尚說的那樣，他們遷都到洛邑了？這與我記憶中的歷史不符啊？

    我看到一座府第上飄著姜尚的帥旗，便直接落了下去。

    我在院中碰到楊戩。他上下打量我，“我的小師妹，你可好久不見了！”

    天庭地獄轉了一圈之后，我對于楊戩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像過去那樣了。于是我笑著問道，“師兄，現在幾月？”

    “喲！”楊戩說道，“過得日子都忘了！現在已經十月份啦！你走了都八個月了。”

    “哦！”真的有八個月了。“那，孟津是什么時候拿下的？”

    “孟津啊！”楊戩說道，“五月份就拿下了。這還是姜師叔故意拖延的呢！”

    “怎么？”我問，“不順利？”

    楊戩回答：“也沒有什么不順利。只是副將卞金龍的兒子卞吉，是碧游分院弟子，身上有些本事。手中的法寶幽魂白骨，將南宮將軍、雷震子都拿了去！”

    “嚯！”我吃了一驚。

    楊戩笑笑，“若是師妹在就好了。他這東西肯定弄不倒你！”

    “那后來呢？你去破的么？”我問。

    楊戩搖搖頭，“你想，萬仙陣中，碧游分院幾乎全軍覆沒。無當圣母、金箍仙都逃得無影無蹤。卞吉一個三代弟子，還能對抗多久？”

    “所以姜師叔并未著急。不久守將歐陽淳上表告急。結果你那個糊涂舅舅紂王竟派了三山關關尹鄧昆，副將芮吉前來。”

    “想那鄧昆乃鄧侯族人，黃飛虎的連襟。而芮吉則為芮侯族弟。早與姜師叔暗通消息。可惜那卞吉未死在我等手中，反被誣陷謀反，死于殷人刀下。那歐陽淳方才得知引狼入室，悔之晚矣。亦死于鄧、芮二人刀下。至此，孟津得破。”

    “真可惜，我沒有趕上。”我說。

    “沒什么可惜的。”楊戩笑笑，“不過，八月份的孟津觀兵，那叫一個雄偉。你沒有參加上，那才叫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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