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東廂宮,雖有生命危機,卻柳胥絲毫不怯,將青陽世子的角色演繹的無可復加。
其實并不是他天生便適合演戲,之所以不有異樣,是因為他本身便是個孩童。
青陽世子不過是他頑劣的一面,只若正常表現出來即可。
吃過梅酪,昕兒告辭離去,柳胥自然追隨。并且傾心好色之姿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跟隨女孩身后一路出了東廂宮。
昕兒全過程臉色鄙夷,但卻甩不掉。
不過一出東廂宮,情況有變。
柳胥橫穿過昕兒身側,告辭的話都不有便轉身離去。并且面龐上恢復清冷,再無之前的傾慕傾心。
這一刻,似乎他并不識得眼前的女孩。
昕兒有不明,一人在殿門大道上滯怠片刻,并且望了望柳胥的背影方才離去。
出了東廂宮,柳胥一路東行。明皇庭雖然龐巨,但卻將他放到任意位置,都不會走丟。
因為四歲時他便將《明庭宮址》熟記于胸。雖說大多私密的宮殿他都未曾進過,但憑借路標他自信能回到未央宮。
所以這個時間,他是不會回去的。
即便沒有柳公公在身邊會有不少危險。
但同時,也自由多了。
如此美妙的時間,首先他要做的是找到一個人,完成姨娘交代的任務。
從東廂宮到目標地,是有一段距離的,柳胥偷摸著走了近一個時辰。
因為身著太監服,故而雖時常遇到人,卻并未引起過多的懷疑。
其實主要還是宮廷禮儀他掌握的熟練,見什么人行什么禮,遇什么人問什么安,只若不出錯,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柳胥離開宮殿群。也正值這個時間,東廂宮發生了蹊蹺事。
一位著白虎袍,配軟香玉的英俊少年,來到東廂殿前。
開口便問守宮女婢,“付昕公主可還在你們東廂宮?”
如此質問,語氣不善。
女婢不敢得罪,但卻蹊蹺道:“公主不是與您一塊出去的?”
“混賬!本世子若與公主在一處還需來問你?”少年面目不祥,一聲責問,氣勢凌人。
這一語,將眼前的女婢問懵了。
他二人分明一同出的東廂宮,是自己親眼所見,故而不知如何作答。
“這個...確實不知!”世子問話又不得不答,所以女奴道。
“混賬,我看你是在找死!本世子再問你一遍,公主可還在在這里?”白虎袍少年一臉憤慨,罵道。
“不在...公主一個時辰前就離開了。”女奴驚懼,滿頭是汗,語出有糾復。
因為眼前這位青陽世子可不是善茬,他有親手轟斃下人的前科。
“滾!看來是白跑了一趟。”白袍少年謾罵后,自言語道。
“......”
“......”
此些柳胥自然不知曉,因為這個時辰,他恰到達目標地。
目標地是一個青湖,很廣大,在湖邊的木臺長廊上站有一女孩。
女孩和柳胥一般高,極清秀。但身影有些孤寞,此刻望著湖水似是在發呆。
湖邊的風不小,然女孩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柳胥輕喚:“青靈妹妹。”
這時女孩方轉身,望見柳胥,立時不清冷,嬉笑道:“胥哥哥!”
是的,眼前這女孩便是除卻昕兒外,柳胥認識并且熟知的唯一女孩。
“胥哥哥,你怎么才來!”女孩仰頭望望天,日頭業已近正,故而語中有嗔怪。
“我是偷跑出來的,自然沒法準時。”柳胥欺騙。
女孩很天真,認真的相信。
“我餓了!”女孩道。
“我給你帶了。”說著同時,柳胥將藏在懷里的柿餅取了出來。
柿餅是姨娘親手所曬,見她也是姨娘交代的。
女孩很歡喜,雖嘗過山珍海味,卻從不曾想過風干后的柿餅能這般好吃。
此刻臥坐在岸邊木筏上,滿臉笑意的咀嚼起來。
柳胥坐在她身旁,遠處的風很大,吹著身邊的蒿草起起伏伏,十分涼快。
再者,今日的陽光并不朗照,所以兩人都很舒逸。
舒逸便不再說話,女孩沒有朋友,除卻柳胥外,他最喜歡做的,便是望這青湖發呆。
她一望便可以一天,柳胥知道,所以陪著她。
待女孩吃完,柳胥從不遠處折下一截柳枝。
隨之以柳做劍,演示了一遍碧落劍法。
柳胥教他劍術,每次相見都是如此。
女孩并不操練,只做專注的看著,一絲不茍。
“記下了嗎?”施展完畢,柳胥發問。
女孩認真的點了點頭,但目光有些迷茫。
迷茫并不是不懂,而是從始至終她便這個目光。
除卻之前初見柳胥時的欣喜外,她對任何人以及任何事物都像望這青湖水一樣,一副呆呆失魂的表情。
柳胥停止手上動作,女孩走將過來。
隨之她抽出一根玉簫,吹了一曲風花落。
這首曲子迷美,柳胥喜歡。
待其吹完,柳胥要過玉簫,一遍遍練習起來。
每月最后一天,兩人都約定在這處相見,柳胥教她練劍,她教柳胥吹簫。
已經一年了。
自柳胥第一次在這里見到她。
其實柳胥是知道她的,知道她的一切。卻她不知道柳胥,一切都不知道。
所以很有意思,她依賴柳胥,至少心理是的。
同時柳胥同情她。
待得柳胥將風花落學會,時間業已晌午,兩人坐在蒿草上,吃著柿餅,吹著湖風,訴談著一月間發生的事情。
一個月的時間,柳胥過的單調,但卻相較單調,他不及眼下的女孩。
所以他將抄書的文字都說了出來。而女孩將她看湖時蒿草擺動的方向都進行描繪。
兩個奇怪的人,成了奇怪的朋友,所以說的話,也很奇怪。
一直到晚間,星辰升的很高。
他們都不曾離開,因為今夜的星辰美幻到了極致。
柳胥先開的口,十二分的慚愧意,道:“青靈妹妹,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女孩轉過美目,道:“嗯。”
“半年前,我送你一塊玉玨,我想...”柳胥難以啟齒。
“不行!送出的東西,哪有要回的道理!再說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個禮物。”女孩眼中有神,楚楚動人,十分可愛。
“青靈妹妹,之前是我不知道,前些日子姨娘方告訴我,這是我父母留下的唯一東西。”柳胥解釋。
“哦!”女孩這才表示明白,隨后取出身上的一塊白玉。
玉很精美,女孩遞還過來,柳胥伸手欲接。
“不行!”女孩突然道。
“怎么了?”
“你得拿別的東西來交換!”女孩語氣堅定。
柳胥笑了,將身上摸了一遍,但卻沒有任何貼身物品。
然此刻,女孩的目光并不依饒。
于是他脫下太監外袍,著力撕下一道內衫白布,道:“我沒有隨身之物,不過這截白纓贈你。以后無論何時,你只若拿著它都可以找我兌換任何一件你想要的東西。”
“好!”女孩笑了,一把搶過白纓,并將偌大玉玨拍在柳胥的手上。
望著她,柳胥也笑了。
單純的人兒,最好哄騙。
但卻若干年后,真當這條白纓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欠下的債,一世推脫不掉。
諾不輕許,一旦許了便有可能要用一生補償。
這時,柳胥抬起頭,恰有星隕出現,極致美麗。
他提醒望著白纓驚喜的女孩。
女孩反醒過來,也仰目望去。
她仰首望天的眼眸與姿態,都美麗到了極盡。
若不是今日巧合見了昕兒,眼下的女孩,必當會是他眼中乃至心中最美的女子。
“胥哥哥,你看!”女孩的美眸美呆了,此際又見流星,不能自己。
柳胥順隨她的指向望去,見所有的星辰都還在原來的位置,唯有一顆拖著長長尾巴的光點,遠遠劃去。
湖風拂至,夜景如是,星辰似此。
美雖短暫,但卻最在童稚間。
直至很晚兩人方分開,各自回去。
繞過巡邏的少監,一路偷摸,直到夜半星稀,柳胥方才回到未央宮。
夜間的未央宮益加清冷,一丁點的生息都不有,柳胥以為姨娘睡了。
故而開門時,聲響很輕,但卻依然驚醒了云軒娘娘。
她過來,燃起玉燭,不像是睡過。
“沒吃東西吧,我去將菜熱熱。”作為曾經的娘娘,何有熱菜之說,但在這冷宮中,一切都不有講究。
娘娘也早已不是娘娘,能活下來,便已不易。
柳胥進食時,云軒娘娘坐他身旁,柳胥明白姨娘急切,故而放下手中的玉筷,訴說道:“她見我第一句話是胥哥哥,你怎么才來。我謊稱是偷跑出來的。然后她說她餓了,我就拿柿餅給她吃。”
“她說柿餅如何?可還對胃口?”云軒娘娘突然發問,同時又自覺失了情態。
“她說可好吃了,就愛吃姨娘做的柿餅。”柳胥嘻嘻道。
“那就好,那就好...”云軒娘娘臉上露出笑容,很祥和,也很美麗。
接下來柳胥細細回憶,將他與女孩的每一句話都敘述出來。
美婦人在一旁聽著,臉色時常變化,似乎柳胥的任何話都能牽動她的心緒。
直至時久后,姨娘方睡下。
柳胥來至書桌前,開始抄錄起《中庸千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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