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躲過幻星河,卻躲不過排云劍。
下一刻間,柳胥手腕抖動,瞬間持劍,肅然平劃而下。
突有真元莫名涌動,周遭風勢大起。
老者迷蕩的眼下,兀自現出八把劍,那每一把都不像是假。
條忽之間,九劍歸一,劍光密若流水,順勢傾瀉而出。
劍下氣勢霸道,空間所戮之處,一片空白。
簇簇殺伐音驟起,殺人之勢,決然至極!
金剛老者近在咫尺,看著劍光蔓延,驚愕到不法形容。
天下竟還有兩套劍法以此種方式銜接,實乃匪夷所思?!
卻他確乎非凡,近乎是同一瞬間,運元一掌抵來。
這一掌不會弱,雖然瞬間發力。
有佛光在拳下綻放,一拳金剛,一拳烈火,一串串佛印層出不窮。
然卻殊不意料,排云一劍,尤為幽銳。
劍氣橫掃,霸道無雙,金剛拳印破裂,烈火拳印湮熄。
是以不可抵抗。
金剛老者一臉發寒,但卻并不猶疑,只見袈裟一展,拳印破碎的同時,極欲躲避。
卻這時再要躲,已然不及。
排云劍法,當世一絕,劍氣所戮之處,綿延幾十丈。
丈內空間,皆遭劍勢。
劍勢一出,萬千劍影掠殺,金剛老者登時胸前三受創。
但見華麗袈裟豁然破開,劍氣侵入內里,血肉模糊。
噠!
霍自一聲禪音出,老者佛法運轉,只聽悶哼一聲,老者運勢,墨鋒幽寒劍氣徑直透體而出。
柳胥收起輕視,任長風搖擺布衣,漠然的神色,越發空洞。
直至下一刻,風勢起,墨鋒動。
兩岸山花盡凋零。
“赤火燎源”
一語出,真元泵發,墨鋒下霍自劍火形成。
這火,是真元之力,看似虛誕,但卻盛極可焚可化萬物。
下一刻,火光盛極。
見赤炎跳動;見熱勁騰騰;見乾坤起風。
柳胥邁步,墨鋒動作,火龍旋舞,空間的溫度陡然一增。
真火無情,越發洶涌。
當烈火雄壯到極致時刻,柳胥一語震耳高呼,山風欲來火燎原。
呼!
兀自呼呼聲起,無盡風勢奔騰,當即四面包被而來。
趁此時機,柳胥一劍遞去。
凡山風所起之處;凡目光所在之界;皆是火海。
這一劍,在這個位置,欲焚天、焚地、焚日月。
而金剛老者,正處天地之內,日月中心。
呔!
佛音起,金剛佛陀,雙眉一豎,怒目一睜,儼然是以吃人神情。
“五極煉獄”
一聲爆喝,立地為獄;腳掌一踏,摩耶無量。
一剎那間,神佛叩首,吉光沖天而起。
金剛老者雙手合什,以地為禪,盤腿而坐。
只見卍字符號吐露,萬千佛音響起,一道五極圓柱光柱,霍自形成。
柳胥劍來,真元烈火騰燒,可燃萬物,卻獨獨焚其不化。
實乃異絕。
所有人皆被此等異象震撼。
但見下一刻,老者語出珠璣,佛符吐露,吉光圓柱越發壯大。
直至囊蓋三山,遮覆歸一殿,墨鋒劍下盡數火海消滌。
柳胥目光驟然一變,當吉光沾抹而到時,當即收劍退避。
于此同時,金剛老者運轉真元一聲震耳高喝,佛怒道:“施主也接我一式!”
這一聲,悶若雷霆,其音波震三山五岳,歸一殿內、萬法臺上的金銅香爐都被震翻。
萬眾矚目的繼位大典,不得以而停下。
所有人的江湖勢力,這才預感到,外界必然發生了大事件。
故而皆動步而起,凌渡三里飛來。
下一刻,勃于歸一殿前,老者動作。
只見其雙手合什,誠意叩天。
片刻間,結起佛印,功法運轉。
“金剛佛首”
二度一聲怒喝,老者佛頭開光,金芒湛湛。
一刻間,一頭抵天,寬闊袈裟攜卷當世風云,以彼渡佛岸之無盡偉力,霍自勢起,徑直向柳胥奔來。
這一頭沖撞,必可斷山裂海碎日月!
問,天地何為至堅?
古佛陀言首!
這一句佛偈,妙傳當界三千年。
此三千年間,煉頭絕學,曾疊不窮;佛門弟子,如過江之鯽。
卻能煉到以佛光開首,金剛頭者,還無一可舉。
故而這一撞,必耀佛界絕學;必震當世風云!
高空中,赤血染紅的衣袍飄動,柳胥的目光動容。
既穿這身布衣,生死已然渡外。
卻他不能死!
有句話未說,有件事未做,死而愧于武王之身。
下一刻,柳胥仰劍,身姿雄壯,魔發飛舞。
“立劈成魔”
一聲驚雷高喝,乾坤回蕩。
一式絕學劍,當世驚現。
所有劍王宗子弟,霍然爆發開熱議。
傳說這一劍,是入魔劍。
何以入魔?
一劍出,斬蒼天,屠大道,以身求魔;即便遁入輪回,沉溺往界,也必將在所不退!
是以動輒走火入魔,舍軀消業,一身武王力量化為泡影。
所以這一劍,非一般人敢用;非秉持無上的決心與氣魄不可!
下一刻,墨鋒凌空,柳胥魔發狂舞;劍下蒼茫晦澀的真元猶如龐大沛然的天地海潮般,霍然攪動,以遮天蔽日的姿態,橫貫長虹而來。
柳胥屏息凝心,兀自一劍劈落,天地豁然反響,乾坤立時逆勢。
這一劍,不求生,不為死,只以殺身成仁!
剎那之間,金剛佛首怒奔而來,擎天魔劍立劈而至。
當!
兩相對碰,一聲震耳巨響,交碰之處霍自衍發一道波光。
那波光金黃,如日耀目,烈焰刺痛,所望者無一不短暫失明。
咔咔咔...
而后又聽咔然之聲傳來,似金帛裂開,脆響極致。
當所有人再見光芒時,金剛佛頭霍然被一劍切開。
劍下之人,一劈兩片,攆作血塵。
是以金剛老者慘死當場。
下一刻,長虹大劍秉持入魔意志,再無阻抗。
轟!
轟然一聲爆響,百丈大劍覆蓋歸一殿之上。
偌大殿門,高俊雄偉,卻不僵一刻,當即化作了萬千湮塵。
極盡奔襲飛來的千萬江湖人止步。
歸一殿應勢摧倒,正前上空,現出一個人。
他一介布衣,染盡血珈,兩目澄澈,秉持出劍的姿態。
殿門盡坍,一劍開道,余波越發震蕩,隆隆聲大起。
流火山莊猶若發生地震般,所有人腳立不穩。
那等恍暈之感,持續時久方才停息。
這一時節,上空中柳胥一口鮮血噴出,墨劍秉持沖鋒的姿態,出雷霆真語。
是以,尸山血海人化骨,一把墨鋒吾爭渡。
語罷人落地,下一刻,沿著廢墟邁步而去。
身后的劍王宗子弟,只看著柳胥的背影,兩腿戰栗,再不敢動。
踏過歸一殿,又是闊道。
目光向前三里,便是萬法臺,大典祭拜之所。
卻這三里地,必然是以尸骨之地。
因為海量的劍王宗子弟,奉命涌蕩而出,殺氣騰騰。
見到墨劍柳胥,不論其它,提刀便砍。
柳胥眸光生冷,只手握墨鋒,怡然不懼。
都殺到了這里,若要他放棄,決然不能!
起!
一聲怒喝,墨鋒橫掃,劍下五人同度喪命,柳胥前邁一步。
腳在地上印出一步血紋,觸目驚心。
這般,他的每一步,都是征程!
劍下越發悍勇,不知疲軟。
萬千江湖人看著這一幕,深深動容。
到底是何等仇恨,方能做出這一步?
所有人不明!
此中在場者,能明真意的,只有一人。
他喚刑曄,跟隨身后,深心悲憫。
這樣的天;這樣的地;這樣的江湖;這樣的大明;最終能變成什么模樣,刑曄不知,此際目光無力。
自山門一萬八千階;入桃林七里盛世桃花;橫渡大碑亭;怒劈五塔門;劍斬歸一殿;這一路而來,刑曄盡在他的身后。
不能做到快前一步,然不敢慢后一分。
眼前人的路,是爭渡路,尸山海骨!
那他的路,又何嘗不是?
柳胥轉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一直不曾退卻的文弱書生。
霍自下一刻,無盡雄血沸騰。
柳胥動步,仰劍怒劈,多度爆發。
似是錯亂了一般,他越殺越狠;越殺越勇;越殺越兇。
墨鋒在手,乾坤盡踏于腳下。
柳胥動劍,繼往開來,甘殺身成仁!
唰!
劍氣掃過,無與爭鋒,浴血的身姿,燦耀當空。
所有劍下之人,無一不化作厲魂。
卻柳胥不懼!
秉持本心,不懼天譴,不懼厲魔,只腳邁長風,應步而動。
噗!
周遭數十人圍攻,突地一人一劍刺來,柳胥躲避不及,左肩受創,登時血水噴射,不可謂不重。
柳胥抓握肩上長劍,墨鋒速遞,那人被刺心而死。
隨意掃望一眼傷勢,僅此而已。
儼然已不是第一回中劍。
然下一刻,在恍然之間,柳胥驀地一驚。
一種心悸感覺頓生心頭,柳胥剎那轉首,正見一人速度極盡,追胸刺來。
這一劍太迅,偷襲而至,此際狀態下,柳胥根本不可能躲過。
叮!
只聽叮的一聲,那一把寒劍,被一白衣弟子握著,徑直刺入了柳胥左胸。
那人邪魅,一刻間,放浪形骸。
卻他的笑,只持續一刻罷了。
因為劍入左胸,卻不得進,仿佛刺到金鐵之上。
下一瞬間,疲憊的柳胥反應過來,當即墨鋒揮掃,猶如疾風,徑直斬掉那人頭顱。
白衣男子,極度不甘!
委身弟子,隱埋時久,半步武王的實力,卻被一劍授首,孰不怒恨?
一劍斬罷那人,柳胥墨鋒插地,單膝跪地。
左手捂著胸口,不住大口咳血。
震碎的內臟夾雜在血水中,被應聲噴吐。
倘若不是幽龍軟甲護身,此際必一命嗚呼。
然即便如此,半步武王一擊,真氣透體,實乃雪上加霜。
柳胥的狀態極度不好。
下一刻抬首,卻見所有子弟,似是被攝,竟不敢近身。
柳胥以劍拄地起身來,兩珠血目,腥紅無比。
墨發應著山風,飄零而動,一襲布衣,失去原本的顏色。
柳胥不問其它,暗然運轉真元調息內傷,只動步向前。
所有人都不再敢出手,霍自持兵相對,謹微向后退。
半步武王都一擊斬首,這等霸道,天下誰還敢再抗衡?
這一刻,劍王宗的子弟是真的怕了。
柳胥行步,直推進三里,方來到萬法臺。
一面三足銅鼎,現入視野,其巍峨而立,上有香煙裊裊。
有一人獨站銅鼎之前,一襲宗主白袍,三千江湖人共祭,尤顯英豪。
是以武莫庭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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