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遠的傳送術使用純熟，帶著黃馨和閃靈，從容而進，確實比飛行術之類的趕路快得多。

    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飛行術的體驗真的不友好，貼近地面時還好一些，一旦到了空氣流動相對劇烈的高度，時刻都有身不由己的感覺。

    不過傳送術的缺點就在于消耗大了，從傳送一個人擴展到傳送三個人，按照艾梵瑞爾的施法者們的習慣，這種法術通常要加上“集體”前綴了。

    這種“集體某某術”，需要消耗多少體力來剝離魔力，完成模型填充，就要看受術者人數和法術模型的精巧程度而定了。

    毫無疑問，人數越多消耗越大；法術模型從單獨受術者演變為多個受術者，其中的模塊組合、供能設計，都是具有相當難度的，具備完整傳承的施法者有著相關經驗可以參照，沒有傳承，純粹依靠人物卡自行摸索的施法者，就會很痛苦了。

    對于戚遠來說，集體傳送術作為復雜問題，可以轉化為多個簡單的、解決過的問題來解決，這種來源于數學學習方法的解題思路，事實上可以套在許多事情上使用。

    然而他思路再明確，使用再純熟，也防備不住突然而來的空間震蕩，傳送術中途被打斷，傳送能量耗盡，三個人在保護能量的作用下，出現在半空中，而不是被卷入傳送術開辟的空間甬道，這當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戚遠根本不知道傳送術的使用避忌，也不知道被卷入空間甬道，滯留其中的結果將會如何慘烈。

    在這種自然環境明顯異常，強大邪物、憎惡出現的地區，傳送類法術一般都是禁用的，特別是人物卡的法術列表給出的傳送性質法術。

    它們的作用原理都一樣，是在穩定的空間本身，由法術開拓兩個坐標之間的直線甬道。

    但是這個穩定的空間非常容易被干擾，被曲折、打斷，一旦遇到這種情況，那些傳送法術就會被打斷，保護能量足夠的時候可以將受術者帶回物質錨點，也就是返回“世間”，保護能量不足，則后果難測。

    這些都是艾梵瑞爾的住民們在漫長光陰中一點一滴積攢的寶貴經驗，初窺門徑的地球人還沒能從新鄰居那里學到，更加沒有機會和時間自己積累。

    雙方之間的交流，勢在必行。

    “怎么回事？”黃馨踉蹌一下，左手扶住背后的長槍，右手扶住側面的山壁，她抬頭四下張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戚遠忍住意外造成的心悸，第一時間將注意力集中在感知領域，沒有光的環境不會干擾到這個線條世界，從這里，足以觀察周圍。

    他們似乎出現在了山腹中，遠處有水流的跡象，四下里各種石頭、石壁錯綜復雜。

    這里不是喀斯特地貌，沒有各式各樣的鐘乳石，也不見人工開鑿的痕跡，似乎就是大自然形成。

    戚遠沒有看到這里有任何生命的跡象，除了他們三個人，連只小蟲子都不見。

    他施展兩次黑暗視覺，令黃馨和閃靈可以在沒有光線的環境里看到周圍，想了想，又給自己也加持上。

    “傳送術被中斷……”戚遠輕聲細語地解釋，結果回聲把他的音量變成了喊叫。

    連忙施展次級心靈連線，然后在其中對黃馨和閃靈道：“這地方看起來沒有人為跡象，但是也沒看到任何活物，難說有沒有危險，等我先把防護法術重新加持一遍。”

    絕大多數法術都有特殊的靈光，像戚遠這種把防護法術對著一個人施展一二十個，那么這個人就必定五光十色。

    很快，黑暗中亮起了三盞大燈泡，這比剛剛在法師塔里還顯眼，那時至少還有一點點昏暗光線，半巫妖、尸巫和戚遠之間的法術戰斗也有各種光芒放射，但是這個地方就僅僅他們三個而已。

    從光線好的地方看向光線差的地方，常人的視覺都會反饋看不清的感受，而從光線差的地方觀察光線好的地方，則正好相反。

    黃馨觀察周圍時再次變模糊的視覺立刻讓她警惕起來：“咱們太顯眼了！”

    得到提醒，戚遠也反應過來，如果暗處有敵人，他們確實非常容易被偷襲。

    掩飾法術靈光有很多辦法，除此之外還可以選擇使用舞光術之類的低級法術，把周圍整體照亮。

    “先用舞光術吧，咱們看看這里的情況。”黃馨幫戚遠下決斷，論戰斗、偵查的經驗，戚遠拍馬，不，飛著都趕不上她，除非用傳送！

    使用舞光術的缺點在于，這個法術需要施法者一直分心操控，否則光團就只會懸浮原處，沒有自動跟隨施法者移動的功能，而戰斗中分心，對于施法者來說顯然不能接受。

    好在三個人都有黑暗視覺的加持，真的突然遭遇襲擊，把舞光術熄滅也不會給他們造成困擾。

    而觀察周圍情況，由慣用的光學視覺完成，顯然比黑暗視覺更方便。

    柔和的白色大光球隨著戚遠的指揮，緩緩跟著三人，將周圍完全照亮，和五方殿里剛剛學會施法的邵元輝的舞光術比起來，那簡直是天上地下。

    假如邵元輝那個光球相當于十瓦的節能燈的亮度，那么戚遠這個就是可調節光亮度、焦點位置、散射角度的千瓦大燈，不僅僅亮度上有差別，技術含量上也不可以道理計。

    這是戚遠當初同地精大法師學習時，隨性而為的改進，嚴格意義上說，邵元輝的舞光術才是正版產品。

    看起來，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黃馨和戚遠或多或少都了解一點地理常識，但是要判斷這個山洞的成因，那真是力有未逮，這需要專業的地質學家才能分析出來。

    只是這里同大名頂頂的“喀斯特地貌”、“溶洞”都有顯著區別。

    大塊鋒銳的石頭到處都是，地上稍平緩一點的位置也都鋪滿了石礫，同樣的顆顆棱角分明。

    “看起來像是被蠻力撕開的。”戚遠在次級心靈連線里說道，這個時候大光球繞著弧線，照亮每一道石縫，絕不留下任何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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