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
沉默了許久之后，超高校級的海洋學家萬騰率先開口說道：“這個，應該是玩笑吧？就是什么，類似于整人節目之類的東西……”
“對……對呀！”柳璃飛快的附和著，語氣中帶著顫抖：“比如說惡搞新生典禮之類的，可能是……比較精通工程學的學長前輩們……跟我們開的玩笑是吧？”
是這樣嗎？
季梧桐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平板，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如果真的是惡作劇的話，那么這惡作劇未免也設計得太精致了些吧？
“不對的。”崔梵嘆了口氣：“萬騰同學、柳璃同學，雖然我很想肯定你們兩個的觀點，但是據我所知目前在校的希望峰高中第一百四十一屆、第一百四十二屆的學生中，并沒有超高校級的機械師之類的人才，而且那個黑白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出來的，還有，歷代記載中也沒有這樣的開學典禮……”
不得不說，這段話雖然十分的貼合實際，但在這個場合下，卻是異常的刺耳。
“還不只是這些。”真皺了皺鼻子，輕聲道：“你們不會以為我剛才說的那些是騙人的吧？這里真的曾經有過，很濃烈的血腥味！雖然經過了很多次清洗，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一點痕跡了，但是我依然可以聞得到。”
對啊，超高校級的外科醫生根本沒有在這種時候撒謊的必要吧？
看來果然還是……
“不一定吧……”葉夕細聲細語的插嘴道：“如果用心安排的話，也可是做到這種程度的，如果這種惡作劇真的存在……”
姜島用力的搖著頭，金色的馬尾在背后一甩一甩的，她高聲叫道：“不是惡作劇！不是惡作劇！我們會死的！我們一定會死在這個地方的！這里除了絕望之外什么都沒有！！會死的……呃……”
楊銳忽然扳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咬牙道：“就算你是超高校級的悲觀主義者，也請鎮定一下，姜島同學！沒有誰會死！！哪怕這種事并不是什么惡作劇，也一定不會有人死的！！”
“呵……”伊南卻是在一旁冷笑道：“沒有誰會死？你最好也不要太天真了，我想但凡仔細讀過校規的人，都會發現吧？那個半黑半白的東西已經給了我們動機了。”
動機………
“你在說什么啊！”楊銳瞪著他怒道：“什么叫我太天真了，你說的動機是什么鬼啊！渣男！”
季梧桐嘆了口氣，終于在這時輕聲說了兩個字……
“自由。”
大家忽然同時看向了他。
“是自由吧，畢竟這種鬼地方，誰也不愿意呆下去啊。”季梧桐低聲道：“動機已經在校規里了，成為兇手逃離班級審判……或者不斷地找出殺人者讓那個人接受體罰，直到最后只剩下兩個人為止，這無論如何都離不開一個環節吧。”
楊銳也不傻，聽完季梧桐的推測后抓住姜島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氣，頹然道：“你在說什么呢……渣男……沒必要在說下去了吧……”
“我想，季梧桐同學想要說的環節就是‘殺人’吧。”超高校級的游戲達人常夏深深地嘆了口氣：“雖然我也很不想說，但是這些話還是早些說明白了的好，殺人，就是讓這個游戲繼續下去的守則，無論是擺脫這種絕望也好，還是陷入最深層的絕望也好，怎么看都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呢。”
他那和煦的聲音有一種能夠讓人沉靜下來的力量，但是話中仿佛只是簡單找出游戲攻略的語氣卻是讓人十分難以接受。
“殺人什么的，應該不可能吧。”雨霖面無表情地說道，手中捏著三張塔羅牌：“雖然我的占卜結果都不太好就是了。”
眾人下意識的看去，心中更是一沉。
三張牌，全部都是正位，從左到右分別是死神、死神和死神！
那手執鐮刀身披斗篷帶著兜帽的身影，仿佛在沖大家招手與狂笑……
“咳咳，雨霖同學。”崔梵干咳了一聲，無奈道：“這種時候不要做這種殺士氣的占卜啊，你看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更沉重了。”
雨霖扭頭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隨即平板的說道：“哦，剛才其實是我故意拿出的牌，只是想開個玩笑，大家不用在意我。”
……
這種明顯的謊話讓氣氛變得更加沉重了……
“那個！”崔梵使勁盯著她的眼睛，嚴肅道：“雖然是超高校級別的占卜師，但其實這種占卜的結果都是開放式的，對吧，我記得有哪本書上說過，塔羅牌不能只看表面意思，要更注意它其中的隱喻和暗示。”
雨霖卻是下意識的搖頭道：“但是三張同樣的牌，基本就是明示和確定了……唔……”
她看到崔梵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忽然捂住了嘴，然后又是在一陣沉默后說道：“好吧，其實也是有可能會出現隱喻的……比如……唔……死神無聊了……想出來透透氣……”
崔梵嘆了口氣，沖周圍鞠躬道：“對不起大家，是我錯了，我就不該嘴欠。”
“我可不會殺人！！”姚倩晗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立刻擺手道：“這種犯法的事情誰會做啊！”
白淼淼卻是哼了一聲：“你覺得這種地方現在還有法律存在么？如果有的話……”
她舉起手中的平板，緩聲道：“我想也只有這上面的那些校規了吧，現在的我們已經可以跟外面的常識說再見了。”
“我才不會殺人！這種事實在是太荒謬了！”姚倩晗滿臉通紅的叫道，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給自己壯膽還是不敢面對白淼淼所說的‘現實’。
“我沒說你要殺人。”女孩平靜的說道：“只是希望大家認清現實而已，天真和幼稚在這里是最多余的東西，至少在這個游戲中是這樣。”
她說的沒錯……
雖然很殘酷，但一點都沒錯……
季梧桐捏了捏拳頭，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明顯不允許這里的所有人天真下去，如論是為了一起逃出這個鬼地方，還是……
希望只是自己多慮了吧。
“嘿！大家看這里！”喬忽然大聲叫道：“佛雷他出事了！”
什么！？！
所有人幾乎都下意識的邁步跑了過去，只見佛雷一臉痛苦的跪在地上，嘴張得大大的，似乎要吐出些什么一般。
“都讓開！”真立刻說道，沖到了佛雷旁邊半蹲下身子，一手輕撫著他的胸口，另一只手使勁兒拍著他的后背，飛快的說道：“深呼吸！深呼吸！配合我手的力道，好，就是現在！”
她用力一拍，佛雷‘唔’的一聲吐出了……一顆蛋？！
一顆蛋是什么鬼！
“呼！謝謝你，親愛的醫生，我感覺舒服多了。”佛雷長舒了一口氣，在真怪異的目光下拿起了地上的蛋，驚訝道：“這是什么東西？一顆蛋？！”
他手腕一翻，怎么看都像是雞蛋的東西忽然變成了一只小雞！
“哇！生出來了！”喬驚呼道。
“不不不~兄弟~這明顯還是一顆蛋，而且……”佛雷笑瞇瞇的說道，右手在小雞身上拂過，一股香味忽然從他的掌心彌漫開來，他嘿嘿一笑：“是個煎蛋！”
沒錯……現在攤在佛雷手中的，既不是雞蛋也不是小雞，而是香氣撲鼻煎蛋！
剛才還沉著冷靜幫助佛雷的真狠狠地踢了他的小腿一腳：“無聊！！”
“嗷嗚！疼！”佛雷先是一口吞下了煎蛋，然后夸張地捂著小腿單腳跳著：“我們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喬也附和道：“沒錯沒錯，因為剛剛的感覺實在太壓抑了，我們覺得自己幾乎都要窒息了！所以開個玩笑讓大家開心一下。”
“哈哈~這倒是很有趣的魔術。”常夏對兩人伸出大拇指，微笑道：“我的確感覺輕松了不少呢！”
佛雷和喬俯身致意：“多謝這位紳士的夸獎~”
康曉楓也是拍著手：“太精彩了，早就聽說你們的魔術秀在國際上都是頂級的，沒想到真的這么厲害，我當時想買你們巡回演出的票都買不到呢！”
“嘿嘿，以后我們可以讓你走走后門，伙計~”佛雷做了個鬼臉，笑道。
“沒有以后了……”姜島卻是特別不合時宜的說道：“被關在這種地方，我們怎么會有以后……”
喬卻是一把攬住了她的肩膀，輕佻地說道：“這位女士，我想你應該稍微樂觀點，哪怕這會讓你失去超高校級的悲觀主義這種聽起來很傻的稱號！”
“啊！”姜島一聲驚呼，連忙拍掉了喬的手，滿臉通紅的往后退了兩步。
隨即楊銳立刻擋在了她面前，目光警惕的看著喬：“不要以為這種時候就可以隨便占女孩子便宜！渣男！”
喬聳了聳肩，卻是沒有說什么。
不過經過這哥倆一番鬧騰，氣氛的確在不知不覺間輕松了一些，季梧桐能感覺到現在大家明顯沒有剛才那么陰郁了……
“好了，現在該來談談正事了。”眾人中年齡最小的白淼淼此時卻是表現得十分沉穩，她拍了拍手，說道：“我剛才看了一下地圖，我們現在位于一層的體育館，同層的還有計算機室、娛樂室、餐廳、男女廁所各一間、不知名教室兩間以及圖書館一間。”
大家都點了點頭，在白淼淼剛才說話的過程中所有人也在同一時間翻閱著自己手中平板里的地圖。
“然后是地下一層。”白淼淼頓了一下后說道：“那里有宿舍、雜物室、垃圾處理室和澡堂，宿舍是我們一人一間，一共十六間剛剛好，地圖上的房間有標注我們每個人的名字，我覺得那里的構造……應該跟原來的并不一樣吧，崔梵同學？”
崔梵點了點頭：“據我所知，希望峰高中是沒有地下一層的，之前淼淼同學說的一層布局跟我印象中完全一樣，但是地下一層我就沒有聽說過了，按理說宿舍樓應該是其他建筑物中，而并不是位于我們所在的綜合教學樓。”
不愧是超高校級的百科全書，之前有了解過希望峰高中的崔梵幾乎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跟白淼淼的猜測完全相同，這個給大家生活用的地下一層完全是憑空出現的。
“所以呢？結論是什么？”萬騰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他現在的心情十分煩躁。
白淼淼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有什么，只不過先總結一下目前已知的情報而已，如果你不在意的話完全可以直接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只有我們十六個人……”康曉楓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算多也不算少，看來一會兒需要先看看食物和飲水之類的東西夠不夠。”
應該是夠的吧……
季梧桐心道，因為既然黑白熊是以自相殘殺為目的讓大家出現在這里的，必然不會讓眾人因為食物和飲水之類的東西送掉性命，當然，只提供有限的生活必需品也是一種引起彼此惡意的方式，但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應該不高。
當然，沒有可以提出來的必要，畢竟確認一下總是好的。
“我建議大家分頭搜索一下，之后再彼此交流情報，這樣效率比較高。”常夏笑著舉手道。
眾人都沒有明確的表示抗議，哪怕是周身一直環繞著低氣壓的姜島和一臉不耐煩的萬騰也沒有反對。
于是簡單的進行了分組后，眾人便先各自行動了起來。
在這種環境下，身為同齡人也是唯一伙伴的眾人已經下意識有了一絲羈絆，雖然僅僅只是從陌生人變成互相依賴的陌生人，遠遠還沒有達到朋友甚至伙伴的程度，但是都屬于極少數人才的他們熟絡起來卻不會有太多隔閡。
至少大部分是這樣。
季梧桐跟康曉楓、楊銳、葉夕四人分成了一組，他們主要查看的地方是一樓的兩間教室和廁所，其他人也都是四人一組，開始行動起來，在此之前已經大家約好了一小時后在餐廳匯合。
因為平板有記錄時間的功能，也不怕都失去了手機后沒代表的人不知道準確時間了。
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四人就這樣從體育館離開，向最近的教室走去。
【絕望邊緣】第五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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