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蕓發現雨生已經不見,顯得有幾分失落,獨自去了陵峰。
太一宮上空的那道劍光消失,薛央在萩好的陪同下去了太一宮。
南冬兒重新向竹海走去。
望著她消失溪畔盡頭的背影,梅十二有幾分失望。
竹海雖然也冷清些,到底比陵峰好些。
姜渝似乎對今天的即將早有預感,當齊梅告訴她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她的臉上看不到絲毫驚訝的神情。
“那里太冷清,也正因如此,小紫蕓去那兒就在正常不過了”
“師姐想讓她接師叔祖的衣缽?”齊梅不解地問道。
二人對話時,梅十二的視線一直落在竹海。
她的視線隨雨生的足跡而動。
只有雨生能找到趙元莯在何處,只是他也需要花很長的時間。
洗劍結束的當天晚上,太一宮的爭論很激烈,爭論到焦點只有一個何時去北邊看看。
無憂門滅門之后真人雖從未站出來,但誰都清楚,沒有人比她更迫切知道那邊發生了什么。
見到靜海后薛央才明白,真人一直在等薦福寺師叔空了禪師。
“師叔他老人恐怕未能如真人心愿。”薦福寺的老法師與其緩慢有力量。
靜海沒有說話,付手站在燭火旁,視線落在燭火修長的黑影處。
“真人若是要去,咱現在就去,磨磨唧唧老實說我老崔這才上云居山就是為了商量和真人一起北去”
無憂門滅門之后風刀教自然成了,抵御淵地冥族的前線,風刀教長老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說服真人盡快北去
薛央始終沒有發話,他時而端起茶杯品茶,時而閉目。
“老薛,你來是喝茶的嗎?說句話呀!”風刀教長老望著閉目自觀的薛央,不耐煩地說道。
“這么好的茶,你不喝可惜了”
“老禪師七日禪修到第幾重了?”
真人突然開口問道。
“第四十九重。”
“快了,那就再等等吧!”
劍海邊那間竹屋旁多了一間竹屋,南冬兒靜海真人之命重回竹海后修了一棟可供二人居住的竹屋。
沒有禁止的竹海,晚上能看到更多的星星,風也多了絲絲暖意。
南冬兒知道,這都是萩好的意思。
“那塊石頭到底有多重?”第四天,小蒽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
“二斤竹葉的重量。”
小蒽很快會意南冬兒的意思,次日很早就在竹林中撿拾竹葉,她很快發現,無論自己如何使力,都很難撿起二斤竹葉。
竹海里有撿不完的竹葉,小蒽有使不完的力,一轉眼一年便過去了。
一日竹海里來了一個小姑娘。
竹海始終沒有路,草叢摸過了她的頭頂。
遠處傳來竹葉散落的聲音,有用撥開眼前的草叢,卻見是小蒽將地上散落的竹葉匯聚成一個圓球,然后再將其一指擊碎。
竹葉像颶風一般高速旋轉這,變成拳頭大小,破碎時又像喧嘩一般紛紛揚揚,那看似若不經風的枯黃竹葉,一經小蒽之手變得向利劍一樣鋒利。
“小蒽!”
不知何處傳來趙元莯的聲音。
隨著聲音,一枚竹葉從小女孩耳際劃過,幾根黑發被割斷落在草叢中。
“誰在那里?”
一道銀光從小蒽手腕升起。
“這就是那個孩子?”
僅接著小蒽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
雨生和趙元莯從竹林深處走來,可以看到他們身上的水還沒有干透。
雨生看著小蒽頭頂沖天小辮差點沒笑出聲來。
“你找二姨找了一年才找到,你還好意思笑我咦,你的衣服不是被劍海里的劍碎割破了嘛,你不僅會推磨還會縫衣服嗎?!”
雨生望著眼前這位小女孩,心想你可比紫蕓的嘴巴嘴巴厲害多了。
兩顆黑珍珠似的小眼睛上,輕描淡寫地生出兩撇細眉,粉嫩的小臉蛋弧線猶如天際線,嘴唇微微上翹
這樣一個小女孩出現在眼前,就連雨生這種只會推磨不善言談的人都會看著入了神。
“你的竹葉使力道夠了,只可惜略顯局促,若能稍稍慢一點,會有更好的效果”
小蒽心中一震,對方看著境界比自己還低,卻一眼看出自己的缺陷,若是打起來
“我不會和你打架,至少現在不會。”
趙元莯瞪了一眼雨生,微笑摸了摸小蒽的頭。
小蒽有些荒,他心通,這種宮內上乘秘典,她是怎么學會的。
“行了,我會告訴你他是誰的,但不是現在。帶我們去見媽姆吧!”
小蒽學會說話后一直喊南冬兒為媽姆,雖然她一直不敢答應,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是這個四歲的小女孩快樂。
她忘了一眼被竹葉剪得稀爛的天空,確定南冬兒已經回到竹屋。
小蒽拉著手趙元莯的手向劍海邊那兩間竹屋走去。
梅十二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人和老夫子一手的安排,但她可以感覺到南冬兒的身份,那么小蒽呢?!
不知道靜海真人和老夫子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感到欣慰,只是二人此時正在閉關。
也正因二人在閉關,趙元莯才同意雨生離開劍海。
一年前,靜海真人本想將小蒽和南冬兒從竹海移出,考慮到雨生的出現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要帶小蒽離開竹海”
趙元莯看了一眼那棟新修的竹屋,明白這是真人的安排,但她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我到喜歡這兒的清凈。”
雨生取出藤椅放在竹屋前躺了上去。
小公主和趙元莯離開竹海后,便一直在位于浮山陰影之地的靈池修行,在那里陪伴二人的只有寒風和四只成日閉目自視的浮山鎮守。
靈池乃是浮山仙靈最盛的地方,一般浮山弟子很難有機會在此處修行。
趙元莯對于靈池中的靈根毫無興趣,只是為了小蒽,加之劍海里的劍碎對自己的修行再無幫助。
這才在靜海真人閉關之初,就萌生了離開劍海的念頭。
對付最狡猾的青蛇,她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青蛇喜歡聽各種故事,趙元莯可以編出很多故事給它催眠。
雨生并沒有看那片海。
看海這件事他在浮山主峰時已經看夠,早就煩了。
此時他在竹屋后面的竹林里聽竹葉,他把竹海里的每一片枯葉二斤為一組,一一聽之。
不得不說,小蒽拾竹葉的確給了他啟示。
竹葉里有他離開這些年浮山發生的故事
他在堆積如山的故事中尋找什么,數十日過去了,一無所獲。
“你們去長安會帶上小蒽嗎?”南冬兒看著那片海問道。
“應該會?”雨生似乎有點不太確定,這讓南冬兒感到不解,難道真人沒有告訴你嗎?
“你可以不去”
“我要回去,小蒽在哪里,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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