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幼禾跟著他踏進(jìn)醉安閣的門時(shí),卻不防聽見素娘歡快清冽的笑聲,依舊是曼妙般叮鈴鈴的出現(xiàn)在眼前。
“宋公子今日倒有空來這里。”
轉(zhuǎn)眼看見她在,倒是帶上了幾分訝異之色,卻很快隱去了。
“楊姑娘竟然也在。”她笑的歡暢,揮手讓小二下去:“快做幾道拿手的菜來,這兩位是貴客,怠慢不得。”
她笑著將手里的杯盞擱在桌上,如常般做了一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
宋嘉言卻是恍然未察般輕輕將手中常握的手爐遞給丹寒,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來。
“太子殿下讓我在此見一個(gè)人。”
他將玉遞到素娘手中,淺笑著望向樓上:“還勞煩姑娘將這個(gè)遞給他。”
她接過端詳一番,笑意吟吟的偏了頭道:“是塊好玉。”卻又開口:“可是公子說的人,素娘并不知道。”
宋嘉言聞言似乎并不意外,淺淺垂了眸子笑道:“既然他不在,我便在此處等著便是。”說罷,也不待她開口,徑自坐在桌前,淺笑著喚了楊幼禾同坐在身邊。
素娘見狀,依舊笑的極為妖異美艷,抬了下巴輕輕抿了唇,來來回回將兩人打量一番,在楊幼禾身上頓了一頓,笑著開口:“倒都是執(zhí)拗的性子脾氣,既然要等,便在此處坐著吧。”
楊幼禾微微含了歉意沖她頷首,素娘卻是搖了搖頭,眸子里帶著冬日里寒涼的幽深,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走到后廚去了。
素娘似乎,并不怎么喜歡宋嘉言。
楊幼禾斂了眸子,卻不知兩人之間有什么淵源。
這一等,便從晌午到了晚上。
宋嘉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偶爾間將她睇上一眼,帶了淺淺的關(guān)切笑意。
她微微搖頭示意無事以回應(yīng),心里卻還是有些憂心他的身子,自己尚且腿腳酸麻,不知他是怎樣撐住的,更何況忍著咳嗽,只是靜靜的坐著。
又過了一個(gè)時(shí)辰,楊幼禾便發(fā)覺他鬢角的發(fā)被汗浸濕了些,微微皺眉,將桌子上一口未動(dòng)的飯菜掃視一番,正要開口勸他時(shí),就見素娘含著笑略帶歉意般掀了簾子出來。
“宋公子,小店要打烊了,還請(qǐng)公子挪步。”
宋嘉言輕輕頷首,才垂了眸子淺笑道:“如此,那我便明日再來。”
云淡風(fēng)輕般的語氣,好像他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起身時(shí),仍舊將玉石放在桌子上道:“若是他回來了,便將此物交給他——”
“既如此,不如親手交給我才好——”
男子仿若極為愉悅般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又似乎帶著難以察覺的凌厲氣勢(shì)。
楊幼禾抬起頭,便見著一個(gè)身穿花花綠綠的男子搖著扇子從樓梯上下來。
雖是冬日,卻是衣襟散亂,仿佛半點(diǎn)也不覺得冷,手里的扇子兀自搖的啪啪作響,鳳眼如炬,面色白皙,竟然比女子還要妖嬈三分的皮相,此刻正慵懶閑適般的挑起眉來看著幾人。
他仿佛極為趣意般掃過宋嘉言的面龐,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楊幼禾身上,嘖嘆兩聲:“你竟忍心讓這樣的美人陪你等了這么久——”
宋嘉言含著笑,微微動(dòng)了身子將她隱在身后:“那自然得怪我們來的不是時(shí)候。”
男子眼中微微一動(dòng),將扇子啪的一聲收了起來,仿佛像是聽見什么笑話般搖了搖頭,徑自坐在宋嘉言一旁的凳子上。
素娘見狀,將醉安閣的大門從里闔上,一言不發(fā)的退開來。
那男子這才將衣襟理好,繼而將桌子上的玉石拿在手中把玩,稍時(shí)便有了些難以揣測(cè)的笑意:“若是見面禮,未免輕了些。”
“那公子覺得,什么才算貴重?”宋嘉言抿唇淺笑,絲毫不忌憚般看向他。
他輕咋舌搖了搖頭,目光里全是興味,抬起手來指了指楊幼禾:“不如將這個(gè)美人給我。”
楊幼禾聞言驀然一驚。
宋嘉言卻是挑了眉冷笑:“哦?若是平常身份,竟敢隨口討要殿下身邊的人。”
那男子大笑兩聲,將手里的扇子敲打在手上發(fā)出砰砰的聲音:“我是什么身份,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嗎?”
宋嘉言垂了眸子,睫毛微微一顫,笑著應(yīng)他:“在下眼拙,實(shí)在分辨不出,不如公子告訴我,你是何人,又是什么身份?”
男子好看的面上驟然迸出笑意來,只是那笑意并未達(dá)到眸子深處,幽幽般叫人生了涼意。
此人定是姚帝霍白無疑了,她訝然于宋嘉言的淡然和從容,便明白正是因?yàn)橐Φ鄄辉冈诖藭r(shí)就坦明身份,他才有恃無恐,將今日之局反過來握在自己手中。
“你是太子的謀士?”他似乎極為無意般出口發(fā)問,見宋嘉言不置可否,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杯酒:“我只聽說過大元有一子白衣勝雪,舉世無雙,才情智謀皆為人上,卻不曾聽過他也會(huì)為了紅顏而發(fā)怒。
宋嘉言驀然一笑:“我也聽說姚國(guó)有人恣意閑適,曠達(dá)寧?kù)o,卻不料是這樣散漫的性子。”
男子的眼里驟然有了些凌厲而冷然的光,似笑非笑般將他打量幾眼。
“這三年來,敢同我這樣說話的,你是第一個(gè)。”
“榮幸之極。”他抿唇而笑,極為和煦。
、
她覷著霍白變化莫測(cè)的神色,心中嘆息,這便是宋嘉言啊,如此氣魄,哪里能讓人不為之折服。
男子含笑的眼幽涼起來,卻是像在霎時(shí)間變了一個(gè)人:“若我說你面前之人,是大姚的皇帝呢?”
宋嘉言聞言輕笑,攜著楊幼禾緩緩起身,想也未想般半跪在他身前:“大元宋嘉言,見過姚國(guó)國(guó)君。”
字字鏗鏘,不卑不亢。
霍白聞言,終究是哈哈一笑,極為愉悅般將他望了一眼,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一個(gè)弧度,復(fù)又斟了杯酒,才道:“起來罷。”
霍白瞇了瞇眼,將宋嘉言起身時(shí)微微踉蹌的形容望在眼中。
“可惜了。”他笑著嘆口氣:“這樣的人本該在朝堂上施展抱負(fù),卻終究還是不得不被缺陷困住。”
宋嘉言仿若未聞,低了頭輕輕笑著。
“若你愿意來大姚,我便封你做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霍白仿佛期待般等著他開口:“如何?”
宋嘉言抬了眼,旋即帶了些不以為意的笑意:“陛下只怕自身難保,又談何我并不在意的許諾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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