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挑著眉,笑瞇瞇的斜臥在榻上看著她掃院子。
楊幼禾暗惱,把院里的塵土通通掃到他的臉上,祁淵怪叫著跳下榻,伸著手指了她道:“你--你--你--”
“我怎么了?”楊幼禾抿著唇把落葉掃在他穿著白緞面的靴子上,抬起眼將他昨日新換的一聲綾羅錦緞看了個遍:“少爺,煩請您睡到屋里去,或是房梁上都可以,只要別礙著我掃地。”
祁淵瞇著眼笑了笑,一雙眼里俱是挑釁的華光:“掃地丫頭,這屋子可是爺花錢租來的,愛睡哪里就睡哪里,你管得著嗎?”
楊幼禾冷笑著罷掃帚扔在他腳下,做了一個您請的手勢,捏起桌子上放的茶壺倒了杯茶,輕輕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祁淵這個人,就跟個黑烏鴉似的,她用眼角覷了覷他不急不躁依舊笑的云淡風輕的懸貍樣子,噗呲一聲便笑了出來。
祁淵瞇了瞇眼,立刻跳了過來,斜著眼睛嘖嘖打量她半晌,似乎看不見她眼里明晃晃的嘲諷,把手中的扇子拍的啪啪作響:“你笑起來倒像個姑娘,平日里都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著你錢似的。”
楊幼禾聞言,眼皮微微動了一動,抿唇笑了笑:“看王爺這個樣子,身上的傷必然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勞您說這些話巴巴的趕我-----”說著伸出手來:“王爺把報酬給我,我立馬從您面前消失的干干凈凈。”
祁淵一曬,立刻回答:“本王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呢,你走了,誰來做飯,誰來洗衣掃院子。”
楊幼禾輕輕一笑,回過頭看著他微微躲閃的神色:“王爺不是會煮面么?”
祁淵一怔,臉上的神色便有些不自在,聞言輕輕嘀咕:“沒良心。”
楊幼禾勾唇:“哦?”說罷面向他貼近兩步:“那王爺是不是可以解釋解釋,為何要將我當個傻子似的耍的團團轉?”
祁淵驀然一怔,抬起眼睛看著她,只是眼里帶著些莫名的躲閃回避,輕輕一躍就跳到了睡榻后邊,半晌后終于低著頭輕輕開口:“你,為何要這么問。”
楊幼禾見狀,堵在嗓子里的悶氣卻稍稍好受了些,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竟要向他討個說法,一雙眼睛里含著泠泠波光,垂了頭不知想些什么。
身在大姚,看起來風平浪靜,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樣的提心吊膽和日夜惶恐,身處平靜,卻依舊刀光劍影。
祁淵怔怔的的看著她出聲,秋日的陽光將她的身形拉扯的愈加單薄欣長,淺綠色的衣裙襯的她眉目似畫,額前幾縷碎發更顯得她臉龐細膩白皙。
像是秋日里嫻靜嬌艷的花朵,卻偏偏沒有人呵護憐惜,任憑它遭受風吹雨打,在柔弱的外表下練就堅毅不屈的性子。
是看不到呢?還是她堅強的讓人無法靠近?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照樣活得精彩灑脫,就像是翱翔九天的凰鳥,以睥睨姿態冷眼看待眾生。
真是,堅強的讓人不得不心疼。
祁淵眸子如墨,從大元到胡地,從胡地到大姚,一路風雨,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常人所不知道的孤寂和痛楚?
可是都藏在那汪如深潭的眸子中,深邃透徹,卻讓他如此的----癡迷。
卻見她輕輕回頭,眼里浮現出迷茫來,抿著唇淡淡開口:“祁淵,祁湛是不是將你借由趕出了京城?你和他們又是怎么相識的?”
祁淵一怔,似乎有些出神,片刻后恢復了常態,輕輕笑著,看起來不甚在意:“也挺好的,可以看看名山大海,沙漠草原,不羈自在,總比那些勾心斗角和整日算計也好上很多。”
他頓了頓,卻又瞇了眼回答:“碰巧見到你八姐和蘇嵐有難,順手幫了個小忙而已。”
楊幼禾點點頭,自知從他口里再問不出什么,話鋒一轉道:“祁淵,你知道楊家眾人怎么樣了嗎?”
見他搖頭,睫毛微動,輕輕低下了頭,不是祁淵,究竟是誰呢?
“那—懷陽呢?”這樣
“懷陽還好。”
楊幼禾驟然聽得他開口,勾唇笑了笑,點頭應道:“祁湛會待懷陽很好的,這點我不猜疑,一是作為手中的籌碼,而是懷陽作為元帝最疼愛的女兒,也自然是天下人最關注的公主,祁湛不會那么快惹不痛快。”
“祁淵,你覺得,懷陽,她----”
“終歸還要回去的。”他驀然開口,眼神里帶著莫測光華:“一切自然都會知曉。”
楊幼禾一滯,說不出話來。回去?回去么?她這一生,還能回去么?
祁淵抿了抿唇,突然笑著指了指后背:“來幫本王換藥吧。”
“你…”楊幼禾方想拒絕,突然又低著頭笑了笑。
望著她的祁淵驀然渾身一個激靈,看著她突然莫名的幽幽一笑,眸子里躲閃不定,瞬間臉就苦了起來。
大姚燕城靠近府衙的一處獨門院子里,一個嬌俏的女子面無表情的壓著塌上一臉惶恐的男子,一只手拿著一個玉白色的小瓷情,原本清冷的眸子里蘊滿了旖旎和詭異的笑意,一只手將男子的黑色衣衫從脖子處扯了一半,青絲泄在塌上,說不出來的嫵媚繾綣。
男子低低呻吟,一邊裝模作樣的后退在塌深處,一邊有閃了閃漂亮的眸子把后背露了出來。
女子眼里帶了笑意暈染的絲絲薄怒,瞇著眼睛將他肩膀處的衣服褪了下來。
纖長的手指輕輕掃過他的肩胛,男子舒適的瞇起眼睛,卻在驟然間白了臉色。
“你…”
楊幼禾輕輕一笑,按壓在他傷口的指尖帶著幾分鮮血,眸子里沒有半點笑意,清凌凌的一片,緩緩伏在在他耳邊開口:“王爺,可還滿意?”
祁淵面色變幻不定,咬著牙吸了幾口冷氣:“滿意,滿意的很,滿意的想讓本王讓你也試試。”
楊幼禾瞇了瞇眼,手指上的幾道卻又重了幾分。
祁淵幾乎就要呲牙咧嘴起來,一把握住她的手,笑的十分開懷,眸子里卻浮上幽深的光華:“當真是讓人…”
楊幼禾隨他一笑,抽出手來:“王爺還是安分一點,否則我不介意給你再添一個傷口。”
祁淵只是抿唇,低著頭笑了笑,背后的長發傾瀉過來,堵住了他眼里神色。
“樂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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