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聽見外邊有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微微蹙眉。
“紫蘇…”
外面的聲音立刻消失不見,過了不久便見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側(cè)妃要起身么?奴婢為您梳洗…”
楊幼禾看了看她微微發(fā)紅的眼眶,嘆了一口氣道:“你性子要強,卻又不愿爭什么,注定是要受委屈的,她們說什么,你多擔(dān)待一些,不要放在心上就好。”
紫蘇咬唇,聞言搖了搖頭道:“側(cè)妃說的我都知道,不過是看不慣她們目中無人的樣子,偷懶就算了。還口出狂言咄咄逼人,一個個心比天高,卻在人面前裝一副恭敬可憐的樣子…”
楊幼禾便笑了笑:“你平常倒沒有同我講過這些…”
她話未說完,就看見紫蘇的眼眶更加紅了幾分。
“昨日的事,奴婢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奴婢蠢笨,她們的心思又不在側(cè)妃身上,側(cè)妃哪里能受此委屈?”
楊幼禾心頭微微一頓,沉吟著看了看紫蘇:“這件事不怪你,以后見著她們不用搭理就是。”
撐著腦袋坐在了梳妝鏡前,看著鏡子里的紫蘇面色如常,小心而靈巧的為她綰髻,一顆心卻沉沉的墜了下去。
紫蘇…
紫蘇是靖王妃的人,因為對靖王妃的信任,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可是如今…她微微蹙眉,輕輕將指甲在掌心里刮了起來。
紫蘇對她的忠誠和關(guān)心,濃烈的讓她覺得很是怪異,即便再怎么自如和得體,卻讓她在此刻覺得有些不大舒服,就像是很完美的一幅畫缺了靈氣,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可是,紫蘇是靖王妃身邊長大的丫頭,對自己更是精心,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笑,恐怕是因為太久生活在孤獨的環(huán)境之中,對任何人都覺得他另有所圖。
勉強笑了笑,將心中的猜忌壓了下去:“今天不用去世子妃那邊請安,直接拿了手爐過來,去王妃那里吧。”
她垂下眸子,不愿多想此事,卻又覺得心中煩悶,直到恍然間走到靖王妃的院子時才漸漸回過神來。
靖王妃細細將她打量幾眼,似乎在盤算著她的面色和態(tài)度,見楊幼禾只是有些困倦,才放下心來,朝著她安撫般抿唇輕笑:“昨日里嚇著你了吧?”
見她抿唇搖頭,神色才漸漸放松下來,只是背著人的眼里便劃過一絲陰郁。
楊幼禾自然知道靖王妃心中想的是什么,焦玉瑩此舉,無非是丟靖王府的人,更是將靖王府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更何況,她心中對于焦玉瑩的身份并非沒有猜忌,更是在思忖揣摩著曹太后的意思。
“母親。”她淺笑,將耳邊的碎發(fā)別在腦后:“昨日里不過是場誤會,世子都告訴我了,不過是些下人間的謠傳,也早就打發(fā)了,倒讓母親白白擔(dān)心了一場。”
靖王妃聞言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將她看了一眼,眼睛里就有了幾分清潤而帶著暖意的光:“你向來懂事,只是還是委屈了你。”
楊幼禾便搖了搖頭,看著靖王妃的眼里就有了幾分濕潤,若是母親在此,必然也會這樣看自己吧,甚至還要溫暖一些。
她垂下眸子,有些悵然的頓了一頓道:“何談委屈。嘉禾感激不盡才是。”復(fù)而抬起眼睛,淺笑著望著靖王妃清和的臉。
她不知道靖王妃知道多少,也不知道靖王妃看清自己多少,但她能確定的是,靖王妃從來沒有懷疑過祈淵的決定,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甚至是真心疼愛自己,真心的想要讓整個靖王府平安無恙,想讓祈淵隨自己的心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心中酸澀,站起身走到靖王妃身后為她揉著鬢角:“母親放心,我不會做對靖王府不利的事情,也會幫助世子完成他想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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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又到冬日了。”
祈淵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楊幼禾的頭:“是啊,也快到了落雪的日子,等到那時,我便帶你去山上看雪賞花。”
“好。”她笑著瞇了瞇眼睛,伸手拉下枝頭細細的端詳著一簇簇的花苞:“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祈淵咧了咧嘴,伸出手習(xí)慣性的彈了彈她的額頭:“還記得寒朝寺的梅花么?”他雙目沉沉,似乎醞釀著巨大的情緒。
“寒朝寺?”楊幼禾抿唇搖頭,并沒有這個寺廟的印象,她自小便不喜歡跟著母親去寺廟,即便有,也就只有云硯山上的寺廟了。
“我就是隨口問問。”祈淵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焦余人被禁足在院子里三個月,跟著她的幾個丫頭也發(fā)賣了出去。”
“包括露水?”
“她身旁的那個丫頭?”
楊幼禾點頭,卻見他抿唇:“她和旁邊的石嬤嬤還動不得。”
“嗯。”楊幼禾如同早已料到般點頭:“是動不得,還需一點日子…”
“茵姐姐。”
她眼中一喜,轉(zhuǎn)過頭果然看見了笑意盈盈的靈鷲,他這次出去又長高了一些,當(dāng)初那個稚嫩的少年也能獨當(dāng)一面了。
“你回來了。”楊幼禾笑了笑,走上去為他拍了拍衣角:“先去吃點東西,再睡一覺,有什么事晚點再說。”
靈鷲眼睛閃爍,似乎在她和祈淵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臉上就帶了幾分黯淡和怔忪:“茵姐姐,比次雖仍未探出太子等人的落腳處,但靈鷲卻找到了一個人。”
“何人?”
靈鷲抬起頭來,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神色:“瞬。”
她大驚,后退幾步,卻被祈淵扶住了身形,楊幼禾幾乎不可抑制的手指輕顫,緩緩的捏緊了裙擺:“靈鷲,你說…你找到了誰?”
靈鷲抿唇,擔(dān)憂的看了她一眼:“是瞬…當(dāng)年我仍跟隨姚帝之時,層在高臺上見過他一面,面頰有疤,不會有錯的。”
楊幼禾幾近落淚,咬著唇不讓眼淚就出來,目光凄然:“他…竟然還活著…他…為何還沒有死?”
活著在這個世界上,卻對懷陽如此殘忍,既然沒死,卻為何沒有來找她。
既然如此,卻要這樣讓兩個人在兩地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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