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吳福，去為那位爺備水，過后你便守在他的門口，一應滿足他的要求，莫讓他再擾了別的客人。”

    名叫吳福的小伙計，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甲字一號方的方向，然后望向記賬的伙計，“劉強哥，我能不能換個客人伺候？”

    “你這剛來，就想挑肥撿廋，你還想不想在這里呆了？”

    “我、我——”，“我”了半天，一張不大的臉憋得通紅，最后還是未能說出一句話來，想想家中生病的母親，他狠了狠心，“我這就去伺候那位客人。”

    說完轉身朝樓上走去，眼中盛著點點淚花。站到甲字一號房門口，猶豫了一瞬之后，吳福努力將眼中的淚花憋回去，輕輕敲了敲門，“風爺爺，我可以進來嗎？”

    “在門外站了半天，難道要我請你進來不成？”

    吳福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望向端坐在床沿，已經褪了外衣，一身白色里衣的“瘋老頭”，“風爺爺，我來給您說一聲，熱水正在灶上，一會兒我便給您拎上來，不知您可有其他的事吩咐小的？”

    “進來說話，扒在門上像個小偷似的干什么？”

    吳福臉上硬擠出得體的微笑，走到“瘋老頭”近前。

    “我問你，今日這店里都住了些什么人？”“瘋老頭”板著臉，冷冷地問道。

    吳福想了想，似乎告訴“瘋老頭”也不打緊，便出聲道：“二樓住了兩撥人，一撥是兄弟倆，占了一間房，一撥是一對小夫妻，似乎是新媳婦回娘家的，一樓是一老一少兩主子帶一個仆從。”

    “瘋老頭”的眉眼動了動，“就這些？平日里住在你們客棧的客人多不多？”

    “小的來這里只有半個月，在這半個月里，今日算得上是客人最多的一天，其他時候也就來一兩撥客人，有時甚至沒有客人入住。”

    說到這里，吳福自己也覺的有點不可思議，因這里的薪水比其他地方多開五文錢，所以他便選擇了此處，不過這家店的客人似乎真的少了點。

    “瘋老頭”擰眉看了看眼前十一二歲的吳福，嘴角彎起，突然靠近，“小子，想不想掙錢？”

    吳福被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的俊臉嚇了一跳，往后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我，小的、小的——”

    因為害怕，他心中瞬間冒出的便是拒絕“瘋老頭”的提議，盡快想辦法離開這里，可是想起生病的母親，吳福還是將自己即將沖出口的話收了回去。

    吳福索性跪倒了“瘋老頭”面前，“風爺爺，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小的，小的...小的想掙錢。”

    還是母親的身體要緊，這個“老頭”雖然看上去瘋瘋癲癲，但是似乎并非是壞人。

    低著頭的吳福面前瞬間閃出修長、散發著淡淡藥味、似乎還混有烤雞味的大手，手心里躺著一錠五兩的銀錠。

    吳福眼睛瞬間睜大，驚異地抬頭望向“瘋老頭”。

    “瘋老頭”正以一雙笑的異常慈祥的眼睛望著他，“如何，這錠銀子夠不夠？”

    “夠、夠、夠了。”有了這五兩銀子，母親的病定能治好。

    然而吳福高興一瞬之后，便冷靜下來，低下頭去，“風爺爺，小的沒什么本事，怕是完不成您安排的事。”

    “不是什么難事，從現在開始，你幫我盯著這客棧內的所有人，有任何異常便告訴我，此外，若是有新客人入住，你便幫我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及名諱。”

    吳福用難以置信地目光望了望“瘋老頭”，又望了望那錠閃亮的銀子，狠狠地點了點頭。

    “好了，現在趕緊去給我弄熱水來，你風爺爺我這身上實在是癢的難以忍受。”

    “瘋老頭”一掃剛才嚴肅、慈祥等神情，一臉的玩世不恭，將銀錠子拋給吳福后，站起身，一邊伸手到衣服內里撓著癢，一邊朝著放在桌上的那個雞腿走去。

    吳福接過銀錠子，快速站起身，“您老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拎熱水。”

    吳福腳下步子輕重不穩地走出甲字一號房，站在過道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剛才似乎是做了一個夢，伸手摸了摸胸口那個硬邦邦的物什，才覺得那是真實所在。

    吳福伺候著“瘋老頭”沐浴、用過晚飯之后，便退出了甲字一號房，留在大堂里晃悠，眼神時不時飄向住有客人的幾間客房。

    近酉時末，客棧里走進六位風塵仆仆的男子，吳福急忙笑著迎上去，“客官，您六位要住店嗎？”

    站在柜臺后的劉強抬眼忘了一眼吳福，眼睛閃了閃，望向進門的六位客人。

    “我們要幾間上房，可有？”打頭的一名男子一邊往柜臺走，一邊出聲問道。

    “有有有，您快里面請。”

    打頭的男子將后面兩位、一高一低似是主子的人讓到前面，一同走近柜臺。

    “幾位客官，你們要幾間上房？”劉強打過招呼后問道。

    身量高大的男子望向身側較小的少年，“三間吧！”

    “可否告知各位客官的名姓，也好讓小的登記。”

    “就登記為蘭大公子和蘭二公子，我們四人是仆從，便不用登記了。”剛進門時與吳福說話的那名仆從說道。

    “不知幾位客官要住多久？”劉強提筆在登記冊上寫下‘甲字二、三、四號房，蘭姓公子兩位，四名仆從。’

    “一晚。”

    “三間房，共計六兩，不知各位客官是否在此處用餐？餐費單算。”

    那名仆從從懷中掏出十兩的銀錠子，“準備一桌酒菜，還有明日的早飯。”

    劉強將銀錠子放進抽屜，準備找錢，卻聽那名仆從繼續道，“明日離開時再找零，先帶我們去房間，另外備幾桶熱水。”

    “吳福，帶客人上去，再給各位客人備好熱水。”

    “好勒，各位客官這邊樓上請。”

    吳福安頓好幾位客人，并將熱水送進了各個房間，然后悄悄來到了甲字一號房門口。

    輕輕敲了兩聲，等了片刻，沒聽到“瘋老頭”應聲后，吳福便輕輕推了推門。

    門沒有從里面上拴，在吳福的推動下輕輕打開來，“風爺爺，風爺爺。”

    屋內沒有掌燈，黃昏時刻的屋內光線有點昏暗，等吳福適應了光線，在屋內搜尋了一圈，才發現“瘋老頭”以一種怪異的方式仰躺在床上。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