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雪的格局與酒館相仿,但它提供的酒水卻比外頭要貴許多,十個葉紋金一杯,這錢用來買劣質麥酒的話足有小半桶,然而它卻只提供拇指大小的一杯酒,不過貴也有貴的道理,據說只要喝上一杯冬日雪的酒,
大家都知道酒里摻了藥,但還是會來上一杯,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花了大價錢卻只享受了半小時,甚至更短,當然如果你非常有錢的話,冬日雪還可以提供高純度的迷幻劑,而隔層區是它真正提供服務的場所,它并非是在一層之上,而是連通兩旁的民屋,左右以隔間區分,故此雖然從外面看起來它其實比普通的酒館大不了多少,其實內里卻占據了近乎半條街。
然而今夜,以往客人籠絡不絕的冬日雪卻是滿地的殘肢斷臂,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猩紅,不絕于耳的咀嚼聲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能跑的全都跑了,跑不掉的大多入了這群野獸肚子,然而正是已經成了修羅地獄的窯子,門口卻站著一個女人,她毫不顧忌推開了大門,門推開的剎那,半截血淋淋的腸子啪嘰掉在了她的面前,艾米莉亞卻看都沒看一眼便走了進去。
陌生嗎?
不,太熟悉了,即便血腥味再濃都無法掩蓋此處的淫臭,說來諷刺,本該是潔身自好,侍奉上神的修女卻比那些男人更熟悉這種場所。
艾米莉亞隨手放下了油燈,她出神的看著屋內好幾個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啃食著死人血肉的奴隸,輕聲呢喃道“愿上神見我所見,人世已成地獄,惡鬼當道,提燈引路難除惡行,難救無辜,殺生非我本愿,棄燈提劍實是無奈之舉,愿死后下七層地獄贖罪。”
許是被光亮吸引了注意,又或嗅到了生人的氣味,八個奴隸如餓狼般朝艾米莉亞撲來,雖然惑心術被解除,但長時間非人的折磨讓他們失去了思考能力,加上灰蟲子解除咒術前的刻意引導,此刻的他們比野獸更為不如,野獸尚知疼痛,畏懼,而他們的腦子里卻只剩下了。
噗呲
尖銳的地刺自艾米莉亞周身升起,精準的貫穿了這些奴隸的心臟,毫無反抗之力,八個奴隸當場身亡,艾米莉亞的手微微顫抖著抬起,一一撫著他們臉龐,輕聲道“因為無法相互理解,所以彼此傷害,一切的矛盾,仇恨以及戰爭,追根溯源,不外如是,罪人不敢以上神之名起誓,但我保證,你們承受的一切苦痛皆會得到償還,愿仁慈的上神將爾等靈魂接入天堂,去往永恒,光明,快樂的所在,列于眾圣徒的團契之中嗯?”
祈禱之詞尚未講完,艾米莉亞的面色忽然一沉,她眉頭微蹙,轉頭望向大廳中央,原本橫列在大廳盡頭,緊貼墻壁的紅木酒柜倒了一地,那些價值堪比黃金,只供珍藏欣賞的美酒也早已和鮮血混在一起,滲入地下去了,艾米莉亞徑直走到最中央的那排酒柜面前,所有酒柜中唯獨它沒有倒下,僅僅側傾而已,固定酒柜的鋼環已然扭曲變形,將墻壁扯出了數道的裂紋,將木板也扯斷了大半。
酒柜大幅度側傾,斜抵著墻壁,雖然搖搖晃晃可就是不倒,酒柜后面則是一條傾斜向下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雖然大廳內沒有燈火,但窗外灑入的月光卻將通道石壁上的血跡映的清清楚楚,艾米莉亞左手虛握,無數靈光憑空浮現匯聚在她的手心,化作三個光球懸于周身,艾米莉亞再一揮手,一顆光球慢悠悠的飛入了通道,照亮了斑駁陳舊的石梯。
艾米莉亞正打算進入通道之時,大廳右側卻忽然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幫幫幫我”
一個女人的呼救聲,艾米莉亞那宛如清泉般碧綠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現出掙扎之色,若按照最初的劇本,她其實可以抽出時間去救人,即便出現什么變故,她依舊能從容應對,但就在剛才,她親手設下咒術的項鏈竟被人硬生生抽干了靈力,咒術已然失效,她最后感知到的信息便只有墨秋年還活著,僅此而已。
出現在冬日雪的女人大多只有一個身份,妓女,圣約有記,人乃是上神注靈而成,妓女玷污自己的身體,便等同于玷污上神的所注之靈,若一名修士成為妓女或是去嫖娼的話,女會被石頭活生生打死,男的則會被釘在木架上受烈火焚身而死,且死后將會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解脫。
但這些教條只針對神職人員,舊神教不同于旭陽國的圣教,除非自愿宣誓,否則它是不會強迫外人遵守教條的,艾米莉亞眼神變幻不定,她在猶豫是否要為了這區區一條人命而放棄所有的布局。
她之所以不救那些奴隸,是因為他們縱然擁有人的軀殼,卻已經徹底失去了靈魂,即便不殺他們,為了保證北風城的安全,也只能將其全部關起來,而這不過是延續他們的痛苦罷了,與其如此,倒不如結束他們的痛苦,殺,有時候并非是殘忍,它亦有可能是一種仁慈。
但這次不同,若從修女的身份出發,她沒有不救的理由,布局是了達成目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它皆屬私欲,假如自己為了私欲而見死不救,那便徹徹底底的違背了教條,外人是否知曉并不重要,真正的教徒對自身要求極為苛刻,他們不允許外人玷污信仰,更不允許自己做出任何有可能違背教條的舉動。
環繞在艾米莉亞周身的兩顆光球頓時一前一后朝大廳右側的通道飛去,艾米莉亞不禁喃喃自語道“讓我來收尾也許是個錯誤吧,您會后悔嗎赫茜大人。”
“該死!該死!該死!”
最為徹底的絕望莫過于明知死亡近在眼前,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的等待死亡降臨,灰蜂現在的心情用完全崩潰來形容也毫不為過,他歇斯底里的摔砸著眼前能看到的一切東西,然而他心中的怒火卻越來越盛。
這是最后一件關押奴隸的房間,灰蜂緊趕慢趕,試圖在咒術發作之前離開這,表明身份,尋求鐵衛軍的幫助,但眼前的一切卻將他的努力狠狠的踩在了地上,灰蟲子倒在地上,哪怕已經被啃食的不成人樣,但灰蜂仍是一眼就認出他的衣著打扮。
房間內還有三個鐵籠尚未被打開,灰蟲子最終還是沒能解除所有奴隸的惑心術,而他本人卻因為靈力耗盡,無力抵抗之下,被親手放出來的奴隸當成了食物。
“為什么為什么不跑你他媽為什么不跑!?你死了我怎么辦!?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無處發泄的怒火讓他喪失了理智,灰蜂反手一刀切斷了屋子內剩余沒有被打開的鐵籠的鎖鏈,惑心術的作用下這幾個奴隸在他面前十分溫順。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群廢物!殺光你們我要殺光你們!”
右臂的咒紋已然覆蓋了灰蜂右半邊的臉,雖然尚未有什么不適的感覺,但他清楚死亡近在眼前,灰蟲子一死,即便他能短時間內殺了娜塔莉也無濟于事,憎恨與對死亡的畏懼如毒蛇般緊緊纏繞著灰蜂,窒息,絕望,無處可逃。
短刀翻飛如蝴蝶一般,血肉橫飛,灰蜂催動惑心術,極盡殘忍的用刀割去他們的血肉,每一片肉都是極薄,片刻功夫,站在灰蜂眼前的三個奴隸,手腳皆成白骨,但他們還未死去,或者說灰蜂還沒打算這么快就讓他們死。
“咳”
輕微的咳嗽聲宛如驚雷劈中了灰蜂,讓整個人愣在了當場,左手一時間忘了收力,竟是一刀將三個奴隸的頭都砍了下來,噴濺的血將四周的墻壁都染成了紅色。
但灰蜂現在顧不上這些,他迅速沖到灰蟲子面前,短刀對準了灰蟲子的頭,眼里是焦急,更是興奮,他還有機會
“咳咳”
灰蟲子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為了釋放奴隸,他靈力耗盡,而那些奴隸非但沒有感激,反倒視他為食物,他勉強支撐來到最后一個房間,等待著死去,即便灰蜂不動手,他也活不了多久。
“看來我運氣不錯,你還沒死,我真是要感謝神明讓你活到了現在,讓你死在我的手上。”灰蜂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這輩子還有太多東西沒有得到,他還不想死,他要活下去!
“笑什么吵死了就不能讓我安靜的去死嗎?”灰蟲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想怎么死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我建議快點決定,我可以給你十秒鐘考慮時間。”
“你咳咳不會以為自己還能活下去吧?”灰蟲子稍稍睜大了眼睛,他一臉古怪的盯著灰蜂臉上的紋路有氣無力的說著。
“你什么意思?”灰蜂臉立刻沉了下來。
“哈哈,你也活不了多久,急什么呢?”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只要我殺了你,再殺了娜塔莉,我就可以活下來,所以先請你去死吧!”
“哈哈”
短刀貫入灰蟲子的頭頂,笑聲戛然而止,灰蜂懶得去猜灰蟲子臨死在笑些什么,現在的他連一秒鐘都不想浪費,娜塔莉,最后一個目標,只要殺了她就能解除咒術,只要殺了她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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