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內(nèi)?
這個道理誰都懂,可真正做起來卻沒有說的那么容易,各大家族間私底下有著數(shù)不清的利益鏈,彼此糾葛,勢力盤根錯節(jié),時常會產(chǎn)生摩擦,表面上看似平和,實則暗流涌動,更甚者,絲毫不把王權(quán)法典放在眼里,為了利益,斗個你死我活早已是常態(tài)。
這個問題一日不解決,北葉國只會逐漸沒落,就像一個參天大樹,表面上看雖然很繁茂,實則內(nèi)里早就爬滿了蛀蟲,遍布空洞,脆弱不堪,葉月借著葬禮和加冕之名,借著討伐南玉之名,將各方諸侯召集北風城,可不僅僅是為了說一番漂亮話而已,他要做的是把手中的劍架在這群人的脖子上,讓他們明白,北葉國的君主到底是誰!
各方諸侯前幾日的宴會不敢親自前來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北風城有諾蘭公爵在,他們心有忌憚,生怕著了這個老狐貍的道,來了就走不了,真正敢親自前來的唯有樂笙公爵,但前幾日,他們收到信箋,樂笙和諾蘭都死了,慶幸之余也動了小心思,葉月可不是葉北,他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罷了。
對他們來說哄騙小孩子可謂簡簡單單,為家族謀取利益才是他們真正需要考慮的東西,什么討伐南玉,什么葬禮加冕,那些都無關(guān)緊要,在這個世上,真正靠得住的唯有手中的權(quán)利和財富,只要擁有這兩個東西,你就能擁有一切。
一個十五歲的男孩而已,繼承了王權(quán)又能如何,他什么都不懂,說到底,真正掌控北葉國的并非所謂的皇室,而是他們這群家族掌舵者,本該是如此的……
本該……
鐵衛(wèi)軍齊刷刷的拔出劍刃,冰冷的盔甲遮掩了他們的面容卻遮掩不了駭人的殺意,葉月敲擊棺木的手指停了下來,他沖著面前這群自以為是的公侯們冷笑著“從今日起,我希望諸位能夠放下成見,將麾下軍隊交由皇室直屬指揮,當然了,你們可以留下一些守衛(wèi),以一比一百的比例,討伐南玉不是簡單的事,但我說過,血仇必償,你們也不必擔心,巖凱國,花之國,旭陽國,灣峽國,寶石國以及朝靈國,無一例外都贊同了討伐之事,已然組織了聯(lián)軍,此戰(zhàn)不可能敗,待到戰(zhàn)爭結(jié)束,該封賞的封賞,該加爵的加爵,軍隊依舊隸屬歸還,一切照舊,我絕不干涉。”
葉月給他們畫了一張伸手可及的大餅,別說七國聯(lián)軍了,哪怕僅僅是朝靈和北葉聯(lián)手,南玉國便難以抵擋了,正如葉月所說,此戰(zhàn)不可能敗,想一想南玉國潰敗之后,那些無主的城邦,豐饒的土地,以及……數(shù)不清的戰(zhàn)奴,如此龐大的利益哪怕是帝王也會為之心動。
只是……軍隊直屬皇室?
單單這一點就絕對是不可能的,利益再大,也要有命拿才是,戰(zhàn)后歸還說的好聽,可誰知道葉月心里是怎么打算的,當初葉北征伐敵國之時,也不曾提出這種要求,更多的是懇求與合作的態(tài)度,因為這些軍隊并不是皇室養(yǎng)的,而是他們自己花錢供養(yǎng),若沒有他們這么多家族的支持,所謂的王權(quán),所謂的國家不過只是一個笑話而已,仿若空中閣樓,頃刻便要崩塌,你一句話就要奪走指揮權(quán),憑什么呢?
葉月這番話引的一片嘩然,他們冷眼注視著葉月,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就是要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
“葉月殿下,您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把軍隊交由皇室直屬指揮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問您一句,這些軍隊的糧食,費用以及裝備也全都由皇室提供嗎?若是如此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徒瑟家族第一個同意,您盡管拿去,我一個侍衛(wèi)和仆人也不留,讓他們?nèi)茧S您上戰(zhàn)場,討伐南玉。”
徒瑟侯爵說的已經(jīng)非常委婉,北葉國各大家族的軍隊加起來百萬不止,即便各個主城留守部分軍隊,也有七八十萬,這些人吃的,用的,喝的,穿的,由誰來提供?
是,北葉皇室很有錢,但討伐南玉絕非一日之事,加上路途遙遠,恐怕三五年都不一定能結(jié)束戰(zhàn)爭,如此龐大的一筆開銷,恐怕不是你葉月能夠支撐得了的,最簡單的辦法,依舊由他們各個家族解決軍隊的開銷問題,葉月只能借,就如同當年的葉北一樣。
戰(zhàn)爭是混亂的,如果南玉國戰(zhàn)敗,燒殺搶掠只是常事,雖然有些不人道,但到手的城邦和土地怎么也比虛名頭銜要強的多,這種事只能讓自己手中的軍隊去做,到那個時候,說不得,自己人都要打起來,你葉月想要一手掌握軍隊,換句話說就是要絕了他們的念想,如何平復人心?
徒瑟侯爵這番話說完,在場人的神經(jīng)都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說不怕死是假的,誰知道葉月會不會一怒之下讓鐵衛(wèi)軍將他們殺絕,只是在他們心中家族利益才是擺在第一位的,與之相比,個人的生死就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況且葉月真的敢動手的?
他今天敢動手殺光在場公侯,明日北葉國就會四分五裂,葉北身死,此刻又失去了南北守護的威懾,王權(quán)的威嚴早已不復存在,任憑你葉月怎么擺架子,怎么冷臉色,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徒瑟侯爵,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這是命令,當然了,你大可以拒絕離去,我不會攔你,更不會殺你,但只要你踏出北風城一步,我可以向你保證,明日之后,徒瑟家族將被除名,褫奪封地爵位,以叛國罪論處,無論男女老少,皆施以絞刑。”葉月不喜不怒的說道。
他說的很嚴重,可在徒瑟聽來這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如此做法必然招致各大家族的反感,你可以除名徒瑟家族,將他們以叛國罪論處,但你難不成還能將在場所有權(quán)貴都處死不成?
“你覺得我在危言聳聽?是了,在你們看來我手中只有區(qū)區(qū)四萬鐵衛(wèi)軍,一座北風城而已,這點軍隊的確少得可憐,所以呢,今天請允許我向諸位介紹兩個人,赫茜,現(xiàn)任舊神教的教宗,瑰莉,花之國的公主,亦是我未來的妻子,哦對了,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諾家的軍隊可還留在北風城,自我的教父諾蘭公爵死后,這支軍隊暫時由我指揮,那么我手中現(xiàn)在具體有多少軍隊呢,準確的說,三十萬以上裝備精良的戰(zhàn)士。”
這才是葉月的底氣所在,他之所以敢直接叫板這群公侯,憑借的可不僅僅是鐵衛(wèi)軍而已,還有花之**事上的支持,諾家一如既往的信任,以及……他背后的幽魂組織。
“這……”
葉月這番話說完,不僅僅是徒瑟,所有人面色都變了。
什么叫做現(xiàn)任舊神教的教宗?
什么叫做諾家軍隊暫時由我指揮?
最為驚訝的莫過于沐白,他可不曾聽葉月提起過舊神教,怎么突然就冒出來一個赫茜,他之前還以為這只是葉月為了葬禮,特地去請了一名修女,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舊神教?殿下您這是……”
沐白還在猶豫要不要勸告一下葉月,畢竟他的身份只是一名學士而已,哪怕資歷再老,也比不上諾蘭公爵,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資格去質(zhì)疑葉月的決定,可舊神教不一樣,這個教會起源于北葉國,信徒無數(shù),雖然并未像旭陽國圣教那般極端,但神權(quán)至上的這一套說教,著實惹怒了葉北,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威脅到了皇室的地位。
故此葉北才不惜一切的打壓舊神教,這個決定談不上是對是錯,立場不同而已,至于因此會死多少人,那些當權(quán)者根本不在乎,他們自在乎結(jié)果,只在乎如何能把對方踩下去或是直接踩死。
“您應(yīng)該知道,我父親的身份是什么,他并非王位的合法繼承者,而當時舊神教為北葉國的國教,父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教會的承認,哪怕強行奪得王位教宗也不會為他加冕,再者,當時舊神教無論是財力還是教眾,都已經(jīng)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您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葉月閉目問道。
“那意味著,教宗如果有心,完全可以先隔岸觀火,伺機而動,待到陛下將要登上王位之時,再站出來,隨便找個由頭拒絕為陛下加冕,以當時舊神教的勢力來說,哪怕取而代之也非不可,到那時,說不定北葉國就會成為第二個旭陽國,所以陛下才會不惜一切……殿下,您既然知道,為何還要……”
沐白越聽越糊涂,既然葉月知道舊神教的過去,那這個所謂的現(xiàn)任舊神教教宗又是怎么回事?
“沐白學士,父親做出了當時最好的選擇,打壓舊神教,的確,在當時來說,這個選擇無可厚非,若非逼不得已,相信父親也不愿意殺這么多人,這就如同下棋,三步最優(yōu),不一定就是五步最優(yōu),父親當時做出的決定,不一定適用于現(xiàn)在的情況,與其延續(xù)毫無必要的仇恨,為什么不握手言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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