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小鎮上出現兩名騎著馬的年輕男子。
蕭瑟的街上,三三兩兩的攤販,了了無幾的行人。兩名牽著馬的俊逸男子并排走著。一個穿著一身素白,面色淡然,長相清秀。一個穿著褐色錦袍,身材高大,五官英挺。
……戴云天牽著馬,伸手拉住沉默不語的人。見人面無表情有些不高興的樣子,連看也不看自己,就湊到他耳邊,有種誘哄的嗓音低聲說道:“流經,還氣著呢!”
流經抬眼看了他一眼,不語。
戴云天討好的一笑,伸手攬住他肩頭,挨近他一分,又低著嗓子說道:“我發誓,我跟她真是一點關系也沒有,清清白白的。”
想到這一茬,戴云天也是郁悶不已。他從前,是跟許多女子曖昧不明過,但自從跟流經在一起之后,他可是一直都有守身如玉,再也沒有去沾過女子的身。
他又哪里想的到,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來見費征,好巧不巧的就碰見了來這里省親的“相好。”他那從前的“相好”偏偏又還記著他,不僅認出了他還當著流經的面對他“投懷送抱”。
戴云天當時因為擔心流經會誤會,所以眼睛一直盯著他,果真見人的臉色暗了一分。戴云天心尖兒一緊,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老情人”給熱情的抱住了胳膊。那一剎那,戴云天一邊暗自叫聲糟糕,一邊毫不憐香惜玉的揮開貼上來的人。那女子被他揮了個踉蹌,跌倒在地,然后一臉傷心的被隨從的婢女給扶了起來。
流經似乎沒興趣看二人“久別重逢”的戲碼,當即牽著馬自行離去。
流經一走,戴云天哪還有心情去教訓那女子,快步趕上前面的人,一邊走,一邊緊張的解釋著。戴云天一路跟著流經,一個勁的叫冤。可流經從始至終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定模樣,這讓戴云天更是澀然。
方才那女子嬌俏碧玉,流經面上看不出來有什么,心里卻不禁泛上一縷酸澀。戴云天在世人的眼里是何等的身份。一身精湛的醫術名揚天下,年輕、俊朗。戴家被賜為皇商,家財萬貫。人中之龍的戴云天,僅是單憑神醫的身份就能俘獲無數女子的芳心。他有眾多紅顏知己的這件事,在過去的幾年里,他早就心知肚明。
理智告訴流經,戴云天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只有他。可當從前那些與他有過交集的女子當真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發現他還是會感到有些難過。
喜歡與不喜歡,原本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是他把戴云天從光明大道拉進了泥濘。世人若是知道二人的關系,會在背后怎樣議論他們,流經可以猜的出,也可以說不得而知。別人怎么想他,怎么看他,他是真的無所謂。他唯一堅定的就是,這輩子,除非戴云天先離開,否則,他怎么都不會放手。想著想著,流經心里忽然有些釋懷。如今戴云天整個人不論是身還是心都是他的了,從前那些風花雪月還有什么可計較的。
這段感情,如果從未曾被回應過,流經或許可以選擇鎖在心底,把戴云天當成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兄弟。
事實是,戴云天不僅回應了他,還對他動了真心。得到過對方的溫柔與情意,享受過對方無時刻把他放進心底,微不至的照顧。他……怎能再舍得放手,讓別人依偎在他懷里。
戴云天一心想怎么說才能減輕“過去”對流經的傷害,他怕解釋不清楚,這個結會永遠壓在流經心底。以至于,完全沒注意流經的心思已是千回百轉。
“說了半天了,你不累嗎?”流經回握住戴云天的手,說。
其實,他心里都明白,戴云天雖沒有說什么甜言蜜語的承諾。但他卻用行動表示對他的在乎,可以說,戴云天對他,示弱珍寶。
“流經,你聽我說……”
戴云天還在試著解釋,忽然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量………漸漸地,之前那點疏離已經消失不見了。流經看著他的眉眼略帶淺笑,一下子,倆人之間的氣氛回到了從前。
戴云天笑了,笑得那么開心。
兩人來到了鎮上最大的一間酒樓,入座后,戴云天先是點了些酒菜,然后向小二打聽有沒有一位叫費征的公子投宿在他們這兒。
費征住進來時,曾跟小二打過招呼,小二當即就對戴云天說他們這兒的確有位費征公子。只不過,這會兒,人不在客房。
人不在,戴云天也沒在意,給小二打了賞錢,并要了間客房。
……流經聽見他只要了一間客房,臉色微變,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只是眉宇間多出一了一條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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