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沮渠薩滿
李陵從貝加爾海勸蘇武回來,要給且鞮侯大單于匯報(bào)此行
的情況,他和妻子商量好后匯報(bào)的內(nèi)容,一起面見單于。
且鞮侯單于躺在炕榻上休息,聽說李陵兩口子回來求見,立即起來召見。
他們給單于請過安后落座。單于辭退左右問他們:“怎么樣?”
李陵恭敬地:“啟稟叔王,效果不大!”
於維爾蘭接著說:“蘇武這人是一根筋,石頭腦袋!”
他知道蘇武是不會(huì)為匈奴所用的,讓李陵兩口子去的目的,是讓他們相見,給蘇武一個(gè)打擊。
你蘇武不是牛氣嗎,一個(gè)小小的使節(jié)不投降,可你們大漢的將軍卻投降了。你不為我出力,你們大漢有人為我出力。
他笑了問侄女:“爾蘭,他們生活怎么樣?”
“阿叔,您問誰呀?”她故意調(diào)皮地。
“梅尕不是去找蘇武了嗎!”
“原來、是你讓梅尕去找蘇武的!”
單于笑了,嗆得咳嗽起來。他知道他是使節(jié),不能讓他死的。
於維爾蘭忙給他撫拍著后背,李陵上前攙扶他說:“請叔王休息吧!”
他們兩人告辭出來,在宮門外遇見衛(wèi)律。衛(wèi)律笑嘻嘻詰問:“駙馬和公主給單于請安了?”
“是!”於維爾蘭微笑地、“怎么,軍師有何吩咐?”
“看你們孝順,我很欣慰!”他有點(diǎn)酸的意思。
“感謝!”李陵拉著妻子就走。
於維爾蘭走了幾步,回頭瞧了眼衛(wèi)律的已去的背影,生氣地:“這人很討厭!”
他雖然也很討厭衛(wèi)律,不愿意和這種人多說話。可是如今的自己和他有何區(qū)別!他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漢李陵了。
他只是一味朝前走。自從得知母親、妻兒、李家三族,因他被漢皇帝下令誅斬后,他憤怒地殺了李緒,被單于送往北地避難,回來就和於維爾蘭結(jié)婚。
她看他這樣,追上來問:“你怎么不說話?”
這胡地的女人,真的是太直率了,有神馬就說神馬,不顧男人的感受!他不回答,只是前行。
她追上來拉住他問:“為啥不跟我說話?”
“你當(dāng)街罵他,難道也讓我當(dāng)街罵他不成?”他不滿地。
她瞧著他嘿嘿笑了,無話找話地:“其實(shí),單于還是蠻人性化的,怕蘇大叔在貝加爾海放牧難以生活,讓梅嘎姑姑去的!”
“那他為何不給他送吃的糧食?”李陵頂了妻子一句。
“那你們大漢皇上做得怎么樣?”她反擊。
他只有無言了。
她挽住他的胳膊:“不說這些不越快的了。我們回我們的家!”
結(jié)婚后,單于和於靬王給他們重新建造座穹樓。
其實(shí),李陵也欽佩單于的寬宏,同時(shí)也在提防著衛(wèi)律,盡量不去刺激他們,他只有對什么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
在他和於維爾蘭婚后,單于單獨(dú)和他深談了一次,意思是,在他百年以后,讓他來輔佐自己做單于的兒子,與大漢和好。
單于怕衛(wèi)律奸詐,鼓動(dòng)新單于跟大漢較勁而吃虧。衛(wèi)律也怕單于冷落了自己,處處提防李陵和單于接近。
一進(jìn)入冬季,哈拉和林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的冷。且鞮侯單于的寢室里砌著大漢北方人睡的火炕,還有火墻,溫度如春。
這幾天,單于感到自己身體很糟糕,每天晚上有一陣大汗
淋漓,大汗過后感到胸部憋悶難耐。
他差人請來沮渠格爾給他診治。沮渠診脈后陷入沉思。他問:“怎么樣?”
“您比前一時(shí)好多了。”薩滿說,“如今只是內(nèi)熱過度而起!”
“這一時(shí)操勞少了!”
“您這病就是要,少操勞,多將養(yǎng)!”他從隨身的大皮包里拿出只陶罐說,“這里面是我熬制雪梨膏,您每頓飯后吃一銀勺。”
“現(xiàn)在能吃嗎?”
“可以!”
于是他讓貼身閼子給他服了一勺。他嘗后說:“真甜爽,好吃!”
“這是前一時(shí),一生意人從大漢販回來的酥梨和蜂蜜,我用雪水,加上自制的麥芽糖和清熱的藥材,熬制而成的。”
“那年,我在敦煌吃過梨子,又脆又甜又爽口,真是太好吃了!”單于想想問,“沮渠,你說咱這里能種植梨樹嗎?”
“咱們這里有水,有樹,能種植!”
“這事情交給你辦!”
“那得有你的書面指令!”他沉思片刻說,“你得讓我物色人來做!”
“準(zhǔn)了!”單于爽快地。
沮渠領(lǐng)命后,悄悄找於靬王商量地方和用人。開春,以沮渠格爾薩滿的名義,在居吾河畔搞了大塊河灘草地。
以於靬王的意思,找來了在首府外圍部落做奴的常會(huì)和趙根兒,讓他們在那里吃住,種植梨樹。
在蘇武被流放到貝加爾海后,常會(huì)和趙根兒在於靬王的安排下,分別在首府外圍的兩部落為奴隸,其他人都被分配到偏遠(yuǎn)的地域部落去了。
沮渠格爾也不敢冒然的相信他們,嚴(yán)肅地對他們兩個(gè)說:“現(xiàn)在,我是你們的主人!要好好的勞作,不然的話,就送你們回原牧主家、繼續(xù)做奴!”
他們瞧著這萬里荒漠,人煙稀缺的地域,沒有馬匹,沒有資金,想逃跑是萬不可能的,只有默默地勞作。
兩人在家都種過地。常會(huì)對趙根兒說:“兄弟,咱們兩個(gè)要好好干,一定不能讓主人失望!”
他們每天自己做飯吃了后下地開荒,按照沮渠提供的梨樹和其他果樹種子,還有莊稼,藥材等等種子,分時(shí)分片種植著。
三年來,常會(huì)很掛念蘇大哥,一直記著他的叮囑,可是看到主人沮渠格爾對他儼然的樣子,也不敢冒然打聽什么。
北國的開春,冰河將開開,風(fēng)兒呼嘯,天氣寒瘧。
一天前晌,他們正在開地。沮渠格爾打馬過來喊著:“姓常的,找你有事!”
常會(huì)放下镢鋤跑過來:“主人,請吩咐!”
“上馬,和我一起去拿樹苗!”
“一匹馬呀!”他詫異地。
“羅嗦什么!快上來!”沮渠不耐煩大聲呵斥。
他翻身上馬,坐在他身后。
“摟緊我!”
于是,常會(huì)摟著沮渠后腰,兩人打馬飛馳在荒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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