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翠兒說不清自己現在心中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她只是震驚又愕然的看著那光影中柔弱的女孩兒，大腦中一片空白。

    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的，只有徐安然笑中帶淚的那句話。

    “愛的不倫，愛的辛苦，我都不在意。可為什么，最后，卻是你恨了我那？”

    她說愛，那么她是愛她的么？黃翠兒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迷茫，對于徐安然說的這句話，顯然很是茫然。在她的印象里，徐安然總是笑著的，開心的，漂亮的，被所有人喜歡。而在不久之前，她也找到了自己所愛的，雖然那個男人，她也愛的緊。

    “不相信么？”徐安然的聲音淺淺的，不知道是悲哀，還是支離破碎，“還是覺得我討厭了？覺得我惡心了？覺得我不要臉了？”

    黃翠兒愕然搖頭，卻見徐安然的身影突然虛晃了兩分。再定神，她已經來到了她眼前。一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小臉上，原本黑得發亮的那雙眸子已經暗淡下去，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一雙手就撫上了她的臉頰。

    “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可每天就那么看著你，嗅著你身上熟悉的香，感覺著你在身邊時的那抹安心，你讓我怎么放的了手？”

    “這么多年，我一直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的，一直都這么以為。”

    徐安然的指尖很涼，在這夜里，更是涼的讓黃翠兒心疼，“可直到那天，我們撞上許冉，我看到了你看他的那個眼神，我就知道，這一切要結束了。”

    黃翠兒陡然啞口無言，看著徐安然看著她笑得臉，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一滴淚，從眼眶中流出來。

    “我第一次知道嫉妒是一種什么感覺，看著你的眼睛不停的追隨他的身影。”徐安然笑著，“當時我就在想，也許這樣也不錯。你會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有自己喜歡的一切，而我，只需要靜靜的看著，守著你就好了。”

    “可那個混蛋，卻在你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笑著跟我說，為什么我這么漂亮的人，要跟那么一個粗鄙又丑陋的女人在一起。”

    徐安然哭了，雖然看不到眼淚，可黃翠兒知道她哭了。在一起了這么多年，她知道只要每次徐安然的眉頭皺起，一雙眼睛上挑，就是馬上要流出淚來的征兆。

    以前，她用這一招，不知道騙了多少次她的心疼。可這一次，她知道，她是真的哭了。

    “我的翠兒，我心里那么美好的翠兒，被那個男人貶低到了塵埃里。這樣，我又如何能放心將你交給他。”徐安然伸手抹去黃翠兒臉上流下的淚珠，“所以我故意勾引他，故意接觸他，讓他喜歡上我，希望你能死了這條心。”

    “畢竟，這樣的男人，是配不上我家翠兒的。”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知道當我發現我的感情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這是一場無疾而終。”徐安然的聲音已經微弱的可以，顫抖的幾乎不能成句，“可我沒想到，你會那么恨我。”

    黃翠兒看著徐安然，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中滾落出來。她一直以為幼稚的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的徐安然，她一直以為只會對著她撒嬌耍賴的徐安然，她一直以為只是因為跟她在一起會有種優越感，所以才每天跟著她的徐安然。

    這么多年，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第一次聽到她心底的聲音。在她，親手殺了她之后。

    “對，對不起。”黃翠兒低下頭，將自己埋成一團，劇烈顫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徐安然看著黃翠兒顫抖成一團的身子，輕輕站起身來，原本顫抖的身子也漸漸鎮定下來，聲音開始變得溫涼，“翠兒，你想要什么，為什么不說那？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啊。”

    “我那么愛你，可翠兒，為什么走到最后，你會是恨我的那？”

    紅拂此時就站在黃翠兒身后不遠處，原本安靜看戲的人兒，突然蹙了下眉，身形微動，一道紅光就順勢而出，接下了徐安然突然攻擊向黃翠兒的手。

    徐安然見一擊不成，原本滿是脆弱傷痛的臉上瞬間變得猙獰，眼角都開始流出殷紅的血絲，“為什么，為什么阻止我？我這么愛她，帶她走不好么？！”

    “她既然這么恨我，恨到想要我死，恨到把我所有的感情棄之不顧，那為什么不跟我走那？！”

    “為什么不讓我殺了她那？！”

    紅拂看著身上怨氣迅速凝結成鬼衣的徐安然，知道這丫頭怕是因愛生恨，如今正是煞氣深重。猶豫了下，青蔥般的手指才伸手指了指地上團成一團的黃翠兒，“這是我的主顧，交易沒有完成之前，我不會自砸招牌的允許人傷害她。”

    “可你們的交易物品是我！”徐安然嬌俏的小臉越發扭曲了兩分，可察覺到紅拂身上讓她驚懼的氣息，還是盡量收斂了下自己的脾氣，聲音沉沉的，“我要她來陪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紅拂抬眼看了下徐安然，漂亮的臉上依舊是沒什么表情，只是眸子微暗了下，“你就算真的殺了她，她也不可能來陪你。”

    “知道我們交易的是什么，你就應該知道，我抽走了你的命魂之后，你沒有辦法進入地府，更別說歸于天堂。而她，從交易達成的那一刻，就注定死后靈魂要被地府收回，判罰，你要她如何來陪你？”

    徐安然聞言整個人都停滯了下，臉上現出一抹慌亂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

    紅拂看著徐安然陡然的不安，突然笑了笑，整個人在月光照耀下，如同誘惑靈魂的魔鬼，“我可以給她一副陰陽眼，給她換上你的人皮。這樣就算你沒有了命魂，人皮上留下的契機牽引，你也會一直呆在她身邊。”

    “可以一直留在她身邊？”徐安然眼神瞬間被點亮，看著紅拂的目光都火熱起來。

    “嗯，可以。但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小。”紅拂仍舊笑著，“我要你身上的因果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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