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該有血性,但不能嗜血成性。人和野獸是有本質區別的。
或許是藥物作用,亦或是受到食物吸引,總之朝鸞醒來了。不過他雙眼無神,對眾人的問候充耳不聞。
廣龍奇怪的摸著他身上,只覺得體溫上升到正常,呼吸也漸平穩。朝鸞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眼神毫無生氣。
雛玲搖了搖朝鸞,沒有反應,他眼神呆呆地望著天空。壞了,難道成植物人了?
朝鸞尚裸~著上身,體溫卻持續走高。一品蘭解釋說,是自身免疫系統的抵御,而睜眼卻無法行動是因為大腦還在沉睡。他正處于無意識的狀態。一品蘭和金老再次檢查朝鸞身體,一切正常。不多時,朝鸞眼睛閉上又睡過去了。
他們懸著的心總算平穩,能活下來是最好的消息,尤其是隊伍里不可或缺的勞動力。
以朝鸞現在的身體不宜舟車勞頓的出海,在他休養的時間必須從長計議。好在喪尸一時半會不能從火山里逃出。
正午時分,他們遠離火山,趕到樹林邊作為大本營,有意識的躲避林子里的舉父。雛玲留下照看昏迷的朝鸞,對于自己的粉絲她倒是毫無怨言;廣龍和一品蘭去林中采集食材;金老夫婦則到臨近的海邊提煉淡水和鹽。
大家各負其職,倒也相安無事。直到將近日落,眾人紛紛聚合生火吃飯。昏迷快一天的朝鸞還是沒醒。
晚上有太多的危險,喪尸和難纏的舉父。雖然有火光震懾,為安全起見,他們還得安排留人守夜。他們不忍心金老夫婦熬夜,只得廣龍和一品蘭、雛玲輪流值夜。一旦有什么危險或朝鸞有情況,立即互相叫醒。
首先值夜的是一品蘭,她身先士卒,坐在朝鸞身邊機警的觀察四周。廣龍客氣兩句,沉沉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廣龍似是做夢,卻總也醒不過來。他遇見大批的喪尸從火山里逃出,瘋狂地沖來,竟然不怕火光。廣龍在喪尸群里看到一熟悉身影:高大魁梧,容顏不改,是妃南,他變成了六親不認的喪尸。
廣龍見妃南奔來,激動的忘記逃跑。千鈞一發之際,他被人拉扯才回過味,倉皇而逃。偏偏追逐他的就是最熟悉的妃南。妃南泛著紅光的眼睛,扭曲的面容時刻提醒廣龍,他已經不在了,面前的是另一個人。陌生的敵人,如果不殺了他,他就會毫無憐憫的吃了自己。
廣龍跌跌撞撞的摔倒,還未拔~出異龍刀,妃南猛地撲上來,一口咬在他肩頭,開始扯手臂。廣龍疼得險些暈過去,心中卻猶豫,真的要殺死妃南嗎。
廣龍大叫一聲,從夢里驚醒,冷汗浸~濕全身。沒有喪尸襲擊,也沒有妃南,只是雛玲在使勁地搖晃他手臂。
有危險?廣龍懵懂的睡了多久,已經換雛玲值夜了嗎。大夢初醒,他尚有些恍惚。
雛玲壓低聲音,不想吵醒其他人:“不好了,朝鸞哥不見了!”
廣龍驚慌失措,環顧四周果然不見朝鸞。奇怪,雛玲在場,一大活人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他懷疑地看著雛玲。
雛玲吐著舌頭,不好意思的道:“這兩天休息不好,所以剛才打了盹。再睜眼,朝鸞哥就沒了。”
廣龍琢磨著,先排除喪尸襲擊的可能,因為他們平安無事;其次雛玲打盹時間不會短,就算朝鸞醒來或是被舉父擄走了,也不是一時三刻能完成的。關鍵是,朝鸞會在哪?進了樹林嗎。
其余人還在沉睡,廣龍留下雛玲照看,叮囑她別再偷懶,然后拿起火把向樹林深處奔去。
如果朝鸞活著,那么多半在林子里。廣龍覺得,朝鸞被擄走幾率最大,若是他自己醒了想吃東西,他們身邊就有啊,他不可能不辭而別。能擄走他的,必定和舉父有關。
奔出一陣,廣龍意識到自己脫離大部隊,一品蘭他們一眾老弱病殘會不會有危險?不會中了舉父的調虎離山吧。他安慰自己,舉父應該不能有如此的智慧,再者一品蘭不是吃素的。廣龍更應該關心自己安危,夜間的深林里危機四伏,他還點著火把使目標愈加明顯。
經過兩天里樹林偵查,已經確定沒有大型的野獸,也使他能安心跑進來。然而樹林不大,卻是地形復雜,地面不是一馬平川的,有的凹出諸多的深坑,不知是何原因。
面對不平坦的草地,廣龍不得不放緩腳步,防止一失足落下深淵。這些凹地早已被歲月沉淀,長滿厚厚的灌木,其間不乏珍花異草,廣龍和一品蘭多次光顧。
當廣龍走近一凹地時,前面隱約透著光線,夾雜著喧鬧聲,是朝鸞嗎?為了不打草驚蛇,廣龍熄了火把,悄然靠近凹地。有了長葉草叢掩護,任憑是誰也難以覺察到他。
那凹地并不深,最中心位置燃著大團篝火,一群舉父圍成一圈,包圍的正是奄奄一息的朝鸞。他弓著腰,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由于距離較遠看不清楚。
凹地里植物豐沛,適宜各物種生存,應是舉父的棲息地。朝鸞當真是被劫持來的?
舉父重重包圍,驚恐的尖叫著,對著朝鸞捶胸頓足,卻遲遲不肯攻擊。朝鸞想逃出去是不可能,而舉父似有忌憚,甚是令人費解。
這時,朝鸞手中的物體動了動,發出嚶嚶的慘叫,接著其他舉父哀鳴呼應。原來朝鸞手中的是小舉父,它們是為了自己同類才不敢冒然進攻嗎。
借著火光映照,廣龍清楚的看到從小舉父身上滴落著液體,奄奄一息的做垂死掙扎。朝鸞和它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朝鸞裸~著上身挨篝火很近,但還是不住的顫抖,很緊張的樣子,雙眼茫然的尋找出路。廣龍直撓頭,到底怎么救他,要不要回去搬救兵。
雙方焦灼間,在朝鸞背后的白頭舉父突然舉起巨石,扔向了篝火。只見一團烈火炸開鍋般火星四濺,朝鸞條件反射的跳開,轉頭查看是誰在攻擊。
廣龍小看了舉父,它們不僅有駕馭巨石的蠻力,還有轉移敵人注意力的智慧,話說那篝火也是它們制造的嗎。最可怕的是團結,當朝鸞被成功吸引時,其余的舉父群起攻之,紛紛奔向他。
廣龍準備上前營救,朝鸞卻是地上一滾,躲過第一波舉父的擒拿。舉父暴怒的嘶吼,誓要將其碎尸萬段,不能得手更是氣急敗壞。第二波舉父隨即而來,朝鸞避無可避。他已經一天沒有進食,加之大病初愈,能躲開第一次實屬不易。
就在舉父一舉拿下朝鸞時,他揚起手中的小舉父擋在身前。進攻的舉父們立即停止,再也沒了脾氣。
朝鸞跪地不起,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他緩緩將小舉父抱在胸前,上演了一場驚恐的畫面。
朝鸞餓瘋了。他狠狠拉扯著小舉父,全不顧其在手中掙扎,然后死死咬住其咽喉,竟是在吸血!
廣龍忍不住咋舌道:“你口味真重。”
近在咫尺的舉父也被震懾到了,沒想到朝鸞竟會當著面殘害同類,一時間都愣在當場。
朝鸞吸了好一陣血,暢快的吐出體內濁氣,似是十分舒爽,身體像充滿電一樣。他的驚人舉動還沒完,廣龍想一個人餓極了也不過如此吧。
朝鸞開始吃起生肉來,沒經過任何處理的肉。對于皮糙肉厚的舉父,他毫不猶豫地啃咬,滿嘴都淌著鮮紅的血,完全不在意身邊有多危險。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的狼吞虎咽。換做是廣龍,就算餓死也沒有生吃胡虜肉的膽量。
月光慘淡,正是滿月當空。廣龍懷疑朝鸞是不是進化成狼人。
舉父想來是極重視同類的,那肯任由朝鸞造次。一只回過味來的舉父惱羞成怒的沖歸來。
小舉父的尸骨所剩無幾。吸食舉父血肉的朝鸞精神大振,體力完全恢復,動作也愈加敏捷。眼見一體型碩大的舉父迎面撲來,朝鸞高高躍起,正跳在舉父的肩頭上。由于慣性,他們沖出去數米。舉父還未擺脫,朝鸞狠狠的咬在它的耳朵上。頓時疼的舉父嗷嗷的慘叫。
廣龍驚呆了,這還是他認識的朝鸞嗎?
其他的舉父也被朝鸞舉動嚇了一跳,瞬間后退。繼而重新聚攏,準備群起而攻。
廣龍終于明白舉父為什么圍住朝鸞不敢進攻了。
朝鸞完全是嗜血的野獸,早已把舉父的耳朵咬下,接著就要咬破其喉嚨。連孔武有力的舉父都懼朝鸞三分,廣龍是沒有出場的必要了,他發起瘋來說不定還吃自己呢。朝鸞難不成是失心瘋了?
舉父仗著人多,開始絕地反擊。又是白頭舉父大吼著抓~住朝鸞胳膊,瞬間舉起。白頭應是舉父首領,勇猛異常。身下沒有耳朵的舉父得救,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舉父的天生神力真不是蓋的。被舉起的朝鸞還沒有發力,白頭就扯著他胳膊原地旋轉起來,轉的廣龍眼直發暈。在轉速中,白頭猛地脫手,朝鸞順著拋物線狠狠的砸到凹地上面的大樹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容不得朝鸞半點回應時間。大樹晃了兩晃,全部力量又反彈給朝鸞。其余舉父歡呼雀躍,無不叫好。
如此勢大力沉的撞擊,常人怎能忍受。廣龍不禁揪心,常人的話腰早摔斷了。可是,朝鸞并非常人可比。他稍一舒緩筋骨,顫巍巍的又站起來。看他外表并無大礙,不知有沒有傷到內臟。
朝鸞抹抹嘴角的血跡,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換了個人。那愛笑的陽光少年哪去了。
朝鸞殺心大起,似乎只有血才能滿足自己壓抑的欲望。他猛沖舉父群,完全沒有畏懼的意味。他的頭腦里有必勝的把握嗎。
朝鸞的蠻力發揮到極致,智力卻大不如前。他喪失了基本的判斷力,還不如舉父的氣定神閑。
朝鸞正前方的白頭并不躲閃。在被抓扯的一瞬間,白頭順勢拉住朝鸞臂膀,來了個漂亮的大回旋。朝鸞被甩倒在身后,正是篝火的所在。
之前的篝火被打開了花,更加的旺~盛和肆意。在熊熊烈火中,朝鸞逐漸沒了蹤影,這可完了。你再厲害也不能和舉父較真啊,太低估對方實力了。畢竟也是人的近親,經過獨有生態系統中的進化,可能比大猩猩還要聰明。
廣龍暗自神傷,也清楚自己沒能力去救回朝鸞。雖然他們很投機,但你別怪,是你失心瘋攔也攔不住。廣龍定會收集你骨灰,揚在廣闊的海面上,倒也符合你浪漫詩意的情懷。
廣龍還在盤算朝鸞的身后事,舉父群里卻躁動了。越來越多的舉父驚恐的指著火堆里吱呀亂叫,懼怕的不可言表。
燃燒的烈火中,漸漸顯出一個人形。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