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九歌要入軍營,蕭破立馬反對:“不行不行,軍中向來不收女子。”
九歌失笑:“那姬將軍如何入得軍營?”
“她是公主,是皇上親授的大將軍。”
“既然皇上都認為女子入軍營無礙,蕭將軍您又何須阻擾?”
“我——”蕭破被九歌問住,一時也想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只能拖延道:“此事容我回稟姬將軍后再做處理。”
“不行。”九歌斷然拒絕,“我入軍營的事不能告訴將軍。”
“為何?”蕭破不解。
“我此番原本就是背著將軍跑出來的,若是讓她知曉我去了軍營,我不是白跑了么?”
“對啊,我就奇怪了,你為何要跑呢,姬將軍又不介意你住在她府上。”
九歌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繼續了,將臉一揚:“你給我一句痛快話,到底帶是不帶?”
“不帶。”蕭破答得相當痛快。
九歌一愣,這家伙當真是古板,既然如此,自己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了:“那好,既然蕭將軍大公無私,那九歌便不與為難,就此告別。”說著便裝模作樣的轉過身欲走。
“站住。”果然,蕭破喊住她:“你去哪?”
九歌心中暗笑,挺直腰板煞有介事地停下腳步沉聲道:“走到哪算哪,反正腦袋也壞了,忘得倒也干凈。”
蕭破心中一滯,忽略的愧疚感再次被提及,不得不說,這個九歌確實夠狠,也夠聰明,沉默良久,蕭破一咬牙:
“你,跟我來。”
“是,將軍。”九歌答得歡天喜地,一改方才的冷漠,挨著蕭破就差把臉貼他肩上了。
蕭破無奈地嘆口氣:“幫你是可以,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但說無妨。”九歌回答的甚是爽快。
“第一,你必須像之前那般男裝入營。”
“這個自然。”九歌忙點頭。
“第二,我只負責領你去營地,至于怎么進去以及接下來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好!”九歌同意,“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蕭破微微皺眉:“說。”
“我入營的事不可告訴他人,尤其是姬將軍。”
“好!”蕭破想也沒想便應下,之前征她入營是不知者無罪,此番這是明知故犯,莫說姬將軍了,就是一般小卒也是萬萬不可泄露的,蕭破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個九歌,還真是與自己犯沖啊。
九歌知他所想,也不多說,一步三顛地跟在蕭破身后向營地走去。
快到江城城門的時候,蕭破停下,
“城外向東三十里處便是我軍駐軍所在營地,現下時辰已晚,你先尋個客棧住下,明日一早,城門附近會有征兵的軍士,你去那報名即可,就像你之前那番。”
“之前哪番?”
蕭破一愣,這才想起她失憶的事情,不覺失了氣勢: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向你詳述的。”
“我先前也是在此處應征的?”九歌好奇道。
蕭破搖頭:“那倒不是,當時對戰匈奴,我軍一共征調了三處兵力,江城駐軍,幔頓駐軍,羊相駐軍,你那時應征于幔頓,我去幔頓調兵時恰巧見到你和征兵的軍士起了爭執,態度異常傲慢,本想治一治你,誰成想,我連找六個勇士居然統統被你打趴下,治你不成,反倒被治了。”說到此,蕭破仍是忍不住地搖一搖頭。
“我竟如此厲害?”九歌看著蕭破,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自戀。
蕭破被她看的發毛:“是是是,你最厲害了,和姬將軍一樣。”
“哈哈。”九歌忍不住笑起來,笑罷方開口道:“蕭將軍可有住店的銀子?”
“什么?”蕭破一臉詫異。
九歌笑的尷尬:“出來的急,所以什么也沒帶。”
蕭破看一眼九歌,很是無奈地將今天剛領的軍餉分出一半給九歌:“軍中不比將軍府,有時候該打點的地方還是要打點,切莫像從前那番,空有一身武藝。”
九歌笑著接過:“謝蕭將軍提點,這銀子先記我賬上,等日后領了軍餉再還與將軍。”
姬瓊宇在府上等到晚也未見蕭破回來,知道九歌怕是決議已定,不愿回府了。此時的姬瓊宇,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玄玉的話沒錯,九歌若是留在府中,憑父皇的手段,自己未必能護她周全。可人是自己領回來的,如今卻因自己而走,于情于理,姬瓊宇都覺得十分愧疚。
蕭破懷揣著一顆異常忐忑的心境回到將軍府,姬瓊宇正一人坐在案前飲酒,蕭破愣了愣,猶豫道:
“將軍。”
姬瓊宇淡淡地看他一眼:“人沒找著?”
“是。”蕭破低著頭,目光搜尋著能夠躲藏的地方,他知道姬瓊宇不是傻瓜,能不能蒙混過去全看九歌的造化了,當然,還有自己的,想到此,蕭破忍不住心里一慌,若是讓姬瓊宇知道自己騙了她——蕭破趕忙一搖頭,不敢繼續想下去,這位姬將軍折磨人的手段可是令人發指的。
“知道了,下去吧。”姬瓊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偌大的將軍府,竟連個喝酒的人都沒有。
蕭破呆滯一瞬,良久才反應過來,應了聲喏轉身便走,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剛想說些什么,姬瓊宇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蕭破愣了愣,收回到嘴的話轉身走了出去。
姬瓊宇放下酒盞,清醒的意識讓她不由地苦笑出來,想醉也不行。
第二天,九歌起了個早,急急去了城門口,果然見到一個布告牌,上面詳列著征兵事項。九歌走向邊上站著的幾個軍士,朝其中一個恭敬了行了一禮,將自己的來意告知。
誰知那軍士疑惑地看一眼九歌,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身側不遠處的幾個壯漢:
“當兵,要上戰場殺敵,你行么?”
九歌微微一愣,轉而明白他這是以貌取人了,但九歌也不惱火,對著軍士坦然道:
“在下雖然瘦了些,但力氣還是有的。”
“哦?”軍士似是來了興致,沖身后一抬手:“過來一個。”
幾個壯漢你推我讓的,都在嬉笑九歌的小白臉形象,竟無一人愿意和九歌比試。
軍士見狀,不由地皺一皺眉,隨便指了一個:“你,過來。”
那壯漢見軍士指著自己,頓時臉色一垮,嘴里低估一聲晦氣后慢慢走上前來。
九歌看著他,見他滿眼鄙夷,也不著惱,悠悠道:“不知壯士如何比法?”
“如何比?”那壯漢見九歌直接開口,頓時也不掩飾道:“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萬一折了咋辦?”
“折了便折了唄,能咋辦?”九歌滿不在乎道。
“喲,口氣倒不小,那丑話咱可說在前頭,愿賭服輸,不帶事后扯皮的。”
九歌笑起來,但依舊恭敬道:“那是自然,壯士如何比法?”
壯漢聞言,轉身四下打量一番,瞧見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頓時眼睛一亮,于是樂呵呵道:“那便掄石比試吧,誰扔的遠便算誰贏,如何?”
“好。”
壯漢見九歌答得爽快,不由地嘴角一撇,徑直向石頭走去。
眾人見壯漢居然選擇這么一塊大石,不由地都驚嘆了口氣,此時,進出城的百姓也紛紛圍觀過來,瞧著壯漢此舉,頓時議論紛紛,
“這石頭少說百來斤重,舉起已是不易,如何掄得?”
“且不說這石頭如何,但見那壯漢和那位單薄男子,勝負便定了。”
“這話可不能說絕嘍,老夫倒是覺得這公子非同凡響呢。”
壯漢瞧一眼四周,再看一看靜立不語的九歌,揚起眉毛對著雙手啐了兩口,一番運量后,緩緩搬起了石頭。
周邊群眾見壯漢將石頭搬起,頓時一陣喝彩,方才那位軍士見狀也忍不住點一點頭,九歌安靜地看著,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歷史上秦武王舉鼎,那鼎的重量據說在五百斤左右,而眼前這石目測約有一百來斤,若是這壯士能將其掄出,倒也不愧為力士了。
這么想著,只見那壯士舉石過頂,屏息凝氣半晌,伴隨一聲嘶吼過后,大石塊被掄出了足足兩米遠。場上瞬間躁動起來,鼓掌聲,喝彩聲不絕于耳。
壯漢哈哈一笑,拍拍手上的塵土對九歌道:“如果想反悔,現在還來得及,這被石頭砸的滋味可不好受。”
旁邊幾位看眾聽壯漢如此說,也不由地跟著起哄道:“是啊是啊,公子生的如此清秀,萬一花了臉可如何娶娘子啊。”
九歌淡淡一笑,也不理會他們的嘲諷,徑自走到石邊站住。
壯漢見九歌只是站著,更是笑的歡暢:“這石頭又不是什么寶貝,看能看出什么名堂來?”
兩個軍士見九歌這番,以為她是猶豫了,其中一個不由開口道:
“若是想要報效國家,并非一定要上戰場,瞧公子這身打扮想必是出自世家,何不求取功名以展仕途?”
軍士的話讓九歌忍不住抬頭看他,只見他一身甲胄,目光煢煢,器宇軒昂,言辭之間難得的儒雅之氣,倒是十分意外。
“軍爺教訓的是。”九歌略施一禮,恭敬道:“只是人各有志,在下志淺,愿以區區蠻力保家衛國。”
“哈哈哈!”不遠處的壯漢突然大笑起來:“還保家衛國呢,你先挪動你腳下的石頭再大言不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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