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九歌受姬將軍指示，竄通練云公主謀反？”杏美人冷冷地看向初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奴婢知道。”初蕓忙磕頭道：“娘娘若是不信，奴婢有證據證明。”
“證據？”杏美人微瞇起一雙鳳眸：“什么證據？”
“有人聽見九歌說要潛心修煉兵法，勢與姬將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初蕓仰頭道。
杏美人看向九歌：“可有此事？”
“此話確實為奴婢所講。”九歌淡淡道：“六公子當時也在場。”
“哈哈哈。”練云突然笑了起來：“初蕓你腦子沒病吧，如果這也算證據的話，那本公主也聽見了，如何？和六公子一并謀反么？”
“公主方才不是說不認得九歌么？怎么此時倒改口了？”初蕓似是得逞一般露出一抹冷笑。
“本公主是不認得你們口中的九歌，但本公主認得她啊。”練云似笑非笑地看向初蕓：“她可沒告訴本公主她的名字叫九歌。”
“是嗎？”杏美人冷冷地看向九歌。
“奴婢身份卑微，不愿污了公主耳朵。”九歌從容地抬頭：“奴婢受姬將軍大恩，而姬將軍心系昭蔚同好，故而奴婢愿為昭蔚結盟效仿姬將軍，卻不知謀反之說從何而來。”
說著九歌看一眼初蕓：“倒是你一個小小奴婢，居然敢如此詆毀姬將軍，眾所周知，姬將軍與蔚聯姻奉的是大王旨意，你說姬將軍謀反，難道你在質疑大王不成？”
“你——”初蕓一時語滯，連忙哭求杏美人：“娘娘莫聽這個九歌胡言，奴婢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質疑大王啊，求娘娘明鑒。”
“明鑒？”練云冷哼一聲：“莫非你還想將杏娘娘拖下水？”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初蕓聞言大驚，轉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指練云迫切道：“有人瞧見公主今日偷偷去了將軍府，還滯留了好長一段時間方出來，若不是公主與姬將軍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怎會在姬將軍走后悄然潛入將軍府，奴婢可是聽說姬將軍臨行前可是拜托公主照顧九歌的。”
“一派胡言？”練云突然沉了臉色：“你這個刁奴一再詆毀本公主，杏娘娘當真不管管么？”
“娘娘。”初蕓忙一臉哀求地看向杏美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公主宮中一問便知。”
九歌不覺抬頭看向練云，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而此刻的杏美人似乎并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九歌不覺懷疑，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這個杏美人和初蕓合演的一出戲，而自己的出現，不過是一個例慣的開場白而已。
“云兒。”杏美人緩緩開口道：“茲事體大，本宮一時也無法決斷，既不能委屈了你，也不能冤枉了初蕓，你看這樣可好，你等與本宮一同去面見大王，請大王做出決斷。”
練云冷冷一笑：“杏娘娘都如此說了，云兒還能說不么？”
“云兒。”杏美人拉起練云的手：“本宮也是無奈，既然云兒是無辜的，那咱們便去請大王做個見證，也好讓云兒親自來處置了這個刁奴。”
練云淡淡地抽出自己的手：“娘娘說笑了，初蕓是娘娘一手調教出來的，練云可不敢動她。”說著，練云不覺又意味深長地看一眼九歌：“倒是委屈了你，還得陪本公主走一趟，免得白白背了黑鍋，還連累了姬將軍。”
九歌微微一愣，轉而俯首道：“清者自清，奴婢沒什么可委屈的。”
杏美人見狀也沒說什么，由婢女攙扶著站起身子冷冷道：“去勤政殿。”
一路上，九歌走于練云身后，練云腳步沉重，臉色似乎也愈加難看起來，于是乘人不注意的時候，九歌將袖中的幾片玉斛葉子塞給練云，練云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九歌。
“治毒的。”九歌湊近練云低聲道。
練云似是有些驚愕，轉而沖九歌微微頷首：“謝了。”
九歌沒有接話，瞧練云的模樣八成是受了瘴氣的影響，倘若被昭王察覺，就算杏美人不刁難，昭王也是斷然不會放過她的。
九歌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幫她，墨塵臨行前遞給了自己玉斛葉子，當時自己還覺得不解，自己又沒有中毒，為何要這葉子解毒。眼下看來，怕是墨塵早料到了自己要多事，故而才事先給自己備下了。
如此一想，九歌突然覺得有些后悔，此事一旦參與進來，怕是再難全身而退了，而且自己連練云是敵是友都搞不清楚就這么冒然行事，實在是兵家大忌，別到時候救人不成，反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一行人等在寺人庸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入了殿，昭王略有些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行人不覺笑道：
“寡人倒有些好奇，是什么樣的事情讓你們幾個湊到了一起？”
“啟稟大王。”杏美人上前一步行禮道：“此事說到底皆因臣妾所起。”
“哦？”昭王看向杏美人：“說來聽聽。”
“是。”杏美人抬頭道：“臣妾的婢女初蕓，前些日子因為戴了只十分貴重的鐲子，臣妾以為是她手腳不干凈，不知偷了哪位娘娘的首飾故而狠狠地責罰了她，誰知初蕓在受罰后卻交代了這鐲子是大王身邊的侍女九歌所贈。”
“九歌？”昭王不覺看向九歌：“怎么回事？”
“回稟大王，此手鐲是當時姬將軍贈與奴婢的，奴婢初進宮不懂規矩，幸得姐妹們調教，為做報答，便將此手鐲贈與了初蕓。”說著九歌繼續道：“不光是初蕓，其他對九歌有助的宮女，作為回報，奴婢也一一贈與了首飾。”
“你倒是大方。”昭王聞言淡淡道。
“錢財本就為身外之物。”九歌跪地俯首：“九歌不想欠人人情，加之宮中本就有月供，那些首飾對九歌毫無用處，放在身邊也是遭賊惦記，還不如送人的好。”
“你倒是想的開，卻不知并非人人都如你這般看淡財物。好心辦壞事，說的便是你了。”練云在一邊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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