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地不同于江城,這里三面環(huán)山,中間是一條洛水貫穿而過,九歌與許攸走的是山路,路面難走之時,兩人便下馬慢行,一路上,可以時常看到一些打柴的百姓弓著身子蹣跚而過,面色祥和而平靜。
九歌看向許攸:“這里距商地還有多遠?”
“快了,過了前面那處石洞再走一段便到城門了。”許攸說著看一眼九歌:“夏參軍可是累了?要不咱們歇一會再走?”
“不用,既然快到城門了,那就入城再行歇息吧。”
“這樣也好,等過了石洞,路就好走了。”許攸說完不覺摸了摸他的小黑:“等到了商地,我再好好犒勞犒勞你。”
九歌微微一笑:“看來你倆感情還真好。”
“那可不,這些年,不管到哪里都是小黑陪著我,在我看來它就是我的半個家人。”
“半個家人?”九歌似有些發(fā)怔,對她而言,家人的感覺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啊。”許攸忍不住輕嘆一聲:“我爹娘去的早,我從小被寄養(yǎng)在我大伯家,大伯家條件不好,自己也有多個兒女需要養(yǎng)活,大伯母嫌我是個累贅,便整日里與我大伯鬧,大伯無奈,便和我商量愿不愿意從軍,那年我十四歲,還不到從軍的年紀。”說著許攸深吸一口氣,
“可我也不想再看大伯母的臉色過日子,便謊報了年齡混入軍中,后來被蕭都尉發(fā)現(xiàn),也就是現(xiàn)在的蕭將軍,他見我身世可憐,便留我在身邊,后來又賞了我小黑,所以在整個軍中,蕭將軍和小黑便是我的家人。”
“那你后來可有再回家看過你大伯?”
“沒有了。”許攸搖頭:“不想再讓他為難,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大伯母那張充滿嫌棄的臉始終讓我抗拒跨進那個所謂的家門。”
九歌了然的點頭:“既然不愿就無需強求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過去的便讓他過去吧。”
許攸聞言不覺看向九歌:“夏參軍可有家人?”
九歌搖頭:“沒有,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比你凄慘。”
許攸似是一愣,轉而撓撓頭,沒再說什么。
九歌突然抬手指向前方:“那里可是你所說的石洞?”
許攸忙看去,接著面露喜色道:“正是那里,這一路說著話,走起來倒也快。”
九歌遠遠看去,這石洞是由天然石頭堆積而成,但又不像是人為所至,便問許攸:“這石洞是怎么來的?”
“山體滑坡。”許攸回答道:“原本這里才是商地的城門,災難過后,守城的將士將城門后挪了二十里,便有了如今的城門,而這里也因此被山石所覆蓋,因著原先的城門結構,中間形成了一個石洞,再經后來的修復,整理,便有了眼前的石洞。”
九歌聞言微微點頭,在自然面前,人力永遠是微不足道的,即便是在若干年以后的現(xiàn)代社會,也只能做到預先防范而已。
過了石洞,路面果然變得開闊起來,路邊也漸漸出現(xiàn)了茶舍,攤販,行人也多了起來,九歌與許攸重新上馬,直奔城門而去。
守城的官吏看過許攸遞上的通關文書,忙將九歌二人讓了進去,九歌牽著馬一路打量,發(fā)現(xiàn)這里的熱鬧程度似乎并不亞于身為王城的江城,許攸從后面跟上來:
“過了這條長街,左拐便是商府,我們可以先在此休息一日,明天再行收賬事宜。”
“商府?”九歌好奇的看向許攸:“為何叫這個名字?”
“原本是叫葉府的,后來葉氏衰微,大王收回了封地,便按封地的名字改名為商府,一直沿用至今。”
“我瞧著這里的繁華程度倒與江城不相上下,想來這奪來的邑城倒是塊肥地。”
“夏參軍有所不知,這云苑剛被拿下時并不是如今這番模樣,此處三面環(huán)山,唯有中間一條洛水貫穿而過,若是作為邊邑防地,這里是一個絕好之處,但若是要說安居樂業(yè),這里便有些捉肘見襟了。”許攸說著看向九歌:
“我聽蕭將軍說,這里的百姓原本都是靠砍柴,打魚為生,葉將軍拿下云苑之后,開始興修水利,擴寬河道,從國內引進多種樹苗,糧食作物的種子在此試種,鼓勵農民開墾荒地,教授女子紡紗織布......如此種種,才漸漸使得此地脫離了以往的貧困,開始熱鬧起來,故而迄今為止,此地還設有葉將軍的祠堂,并有人專門打理。”
九歌聞言不覺驚嘆道:“如此看來,葉將軍確實高瞻遠矚,為一方百姓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只可惜天妒英才,一貫戰(zhàn)無不勝的葉將軍竟在一場小戰(zhàn)役中意外身亡,著實令人惋惜。”說著,許攸不由地收了韁繩:“夏參軍,商府到了,你先去府中歇息,屬下去安排一下。”
九歌抬頭看一眼,商府兩個金色的大字印入眼簾,許是時間久了的緣故,看上去到有些滄桑之意。九歌下馬將韁繩遞給許攸,此時府中有人迎了出來,
“小的錢貴見過許大人。”
許攸將馬匹交與一邊的門人,轉而對錢貴道:“這位是夏參軍,這幾日需要住在府上,你好生安排一下。”
錢貴聞言忙對著九歌躬身道:“小的見過夏大人,大人請先隨小的入府歇息。”
九歌微微點頭,便跟著錢貴進了府。
“小的是這里的管家,夏大人第一次入府,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和小的提。”錢貴說著示意九歌左拐:“小的在府中侍候多年,從葉將軍,到姬將軍,再到如今,府中的一切都是按照開府時的樣子所置,未曾有過大的變動。”
“如此說來,您從葉將軍時就在這府上了?”九歌不覺有些驚訝地看向錢貴,這模樣倒似年輕了些。
“正是。”錢柜拱手道:“只不過那時的管家是我爹,我自幼隨我爹在府中長大,我爹去了之后,我便成了這里的管家。”
“原來如此。”九歌了然道:“看來錢管家在這里算是個老人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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