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蕭破？”袁亮笑著看一眼九歌。
九歌一愣，轉(zhuǎn)而撇過臉道：“隨你怎么說。”
袁亮微微調(diào)了調(diào)坐姿，淡淡地開口：“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讓他換個地方。”
“憑什么？”九歌瞬間轉(zhuǎn)身看向袁亮：“就因為你是將軍，便可隨意調(diào)配下屬嗎？”
“當(dāng)然不是。”袁亮將茶盞推至一邊抬頭道：“因為他是姬將軍的心腹，你也是。”
九歌聞言皺眉：“所以呢？”
“所以？”袁亮淡淡一笑：“昭王生性多疑，你們以姬將軍之名私自放債給商地，如今姬將軍走了，你們卻依然不懂收手，還繼續(xù)以駐軍之名續(xù)之，意圖拉攏民心，你猜，昭王會怎么想？”
“你——”九歌一指袁亮：“小人。”
“小人？”袁亮不覺揚眉，轉(zhuǎn)而撥開她的手：“是不是小人，大王自有論斷，你別忘了，你在宮中的種種遭遇皆因誰而起，只要昭王的疑心一日不消除，那你的所作所為便可隨即觸發(fā)大王的底線，即便沒有我從中斡旋，憑大王的智慧，你當(dāng)真以為放債一事大王不知嗎？”
“大王知道？”九歌抬頭看向袁亮：“他知道姬將軍放債一事？”
“你說呢？”袁亮幽幽道：“其實大王知不知道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大王他自己怎么想，他若是信任你，這便是大功一件，反之他若不信任你，這便是別有居心。”
“所以呢？”九歌冷冷道。
“我可以將此事攬下。”袁亮笑著看一眼九歌：“如何？感不感動？”
九歌聞言忍不住輕哼一聲：“你倒是會做好人，將此事攬下？我看是兩邊的便宜都讓你一人占了。”
“那你還有別的選擇嗎？”袁亮笑的張揚，微亮的眸子挑釁地看著九歌。
九歌一時憤憤不已，方才還被他的一番身世所感動，結(jié)果不消片刻他便本性畢露，還當(dāng)真和練云一個樣，天使的臉龐，魔鬼的心。
“其實說到底，這件事于你并無壞處。”袁亮說著笑看向九歌：“之前你說你是對葉將軍慕名而來，既然如此，那我們的目的便是一致的，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九歌不滿道：“葉氏于你有救命之恩，于我毫無關(guān)系，我來此祭拜僅僅是出于對葉將軍的敬仰，無關(guān)其他。”
“敬仰？”袁亮突然冷笑道：“敬仰什么？是敬仰葉將軍被人陷害，還是敬仰葉氏死得其所？”
“我——”九歌一時無語，她知道他講的沒錯，然而這種逼人合作的方式實在可惡，不覺皺眉道：
“那我可跟你事先說好了，我只做這一件事，以后在軍中你是你，我是我，還有，不準(zhǔn)打蕭破的主意。”
“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的條件？”袁亮好笑地看她。
九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想，你的真實身份昭王還不知道吧。”
“哦？”袁亮不覺收起笑意：“何以見得？”
“你自己也說了昭王生性多疑，一個軟禁在宮中多年的練云亦能讓他心存芥蒂，何況外面還放養(yǎng)著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將軍。”九歌說著看一眼袁亮：
“再說了，丞相那只老狐貍，怎會舍得給自己找麻煩，他口中的侄子，必定是哪個不知名的遠方表親所出，而他，是絕不會將反賊的后人養(yǎng)在府中的。”
“所以我說，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袁亮突然起身逼近九歌：“我希望練云的選擇沒錯，而我，也沒有看錯。”
九歌隨即抬臂擋住袁亮，轉(zhuǎn)而側(cè)身讓開：“是你說的，凡事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而且，我九歌的退路只能自己決定，誰也干涉不了。”說著九歌看向袁亮：
“我不管你和練云是什么目的，但我只負責(zé)我愿意做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你們自便。”
“我若是不同意呢？”袁亮冷冷道。
“那我便回營領(lǐng)那三十軍棍。”說著九歌便要轉(zhuǎn)身。
“成交。”
九歌不由地回頭，袁亮卻突然笑道：“練云說的沒錯，你果真是匹烈馬，但即便如此，也總有被人馴服的一天。”
“我不是馬。”九歌淡淡地看向袁亮：“而且我也不會被人馴服。”
袁亮淡淡一笑，沒再說什么。
按照袁亮的計劃，九歌以奴婢的身份順利的混入了雍福苑，說實話，九歌不得不佩服古代有錢人對錢財?shù)膿]霍程度，區(qū)區(qū)一個外室住的地方，也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無一不精致，無一不奢華。若是放到現(xiàn)代，小三的待遇撐死了也就一別墅，附加一小院。
九歌被安排負責(zé)打掃庭院，對于從未使過掃把的九歌來說倒也新鮮，除了剛開始的時候被管家訓(xùn)斥過幾句，后來也就慢慢得心應(yīng)手了。
住在雍福苑，除了打掃衛(wèi)生，其他倒也舒適，九歌打掃完庭院，慢慢悠悠地拖著把掃帚在路上走著，不知不覺便到了書房的前面，抬頭看一眼“勤書齋”三個大字，正要邁入院子，卻被管家當(dāng)場攔住，
“你在這干什么？”
“打掃衛(wèi)生啊。”九歌一臉奇怪地看向管家：“其他地方都打掃好了，就差這一處了。”
“你忘記之前我和你交代的了，這里不需要你打掃，你也不能靠近。”
“為什么？”九歌故作不解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哪那么多廢話，走走走，小心老爺看見了連我一起責(zé)罰。”
“老爺不是不在府上嗎？”九歌故作疑惑，轉(zhuǎn)而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警惕地看一眼四周：“奴婢在入府前就聽聞這雍福苑中鬧鬼，該不會是真的吧？”
那管家聞言一愣，轉(zhuǎn)而頓時沒好氣道：“什么鬧鬼不鬧鬼的，這里是老爺?shù)臅浚馊瞬坏眠M入，你別跟著外人瞎摻合，小心丟了你的飯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九歌聽聞忙垂首認錯道。
“不敢就好。”管家瞟一眼九歌：“看在你入府不久，還算勤快的份上，今兒這事就不追究你了，若是下次再被我聽見你在府上妖言惑眾，就休怪我攆你出府了。”
“是，是，九歌謝管家提點。”九歌忙不迭的點頭，然后朝著管家施了一禮便快速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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