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這副字是假的?!”王林鵬臉色劇變,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王前輩,您可別亂說。我只是說看不懂,可沒說是假的。”秦宇很淡定,他也確實沒說過這是副仿品。
“哼,簡直一派胡言!以我幾十年鑒定字畫的眼力,這顯然是副好字無疑。倒是你,年輕人肚子里沒有幾兩墨,以為只靠幾句胡言亂語就能判定一副珍品的真假?懷疑這懷疑那的,這是能胡說的嗎!”
秦宇聳聳肩,不置可否:“我只是表明自己的觀點,怎么理解就是您的事了。”
李廣緣感覺好友王林鵬正被一個小輩當眾譏諷,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冷著臉站了出來:“小伙子,或許你的確有幾分眼力,不過得意忘形就顯得幼稚了。我剛才也看過了這件作品,確確實實是件精品。小子,練就眼力,靠的不是妄想,是積累,莫非你個毛頭小子還比我們幾個老家伙更懂不成?”
看著氣急敗壞的二人,秦宇忽然覺得自己今天或許不該來參加這個飯局。對于前輩,他是飽含尊敬的,可他見不慣別人倚老賣老。對的說成錯的,錯的非得掰成對的,這難道就是古玩行業的從業規則?
呵呵,不過是萬變不離利益罷了。
秦宇也不想再與幾人廢話,轉身欲走。
“站住!”王林鵬怒吼,被秦宇當眾削了面子,他還哪還有一點專家學者的模樣。
與此同時,包房的大門被推開,馮德正與一個模樣威嚴的中年男子并肩而來。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兒耽擱了一會兒,遲到了,對不住了大家。”馮德正笑呵呵的拱手道。
馮書雅小聲打招呼:“爺爺,爸。”
馮宋元沖女兒微微點頭,隨即發現房內氣氛有些怪異,不由錯愕:“怎么了這是?”
眾人都不說話,王林鵬氣憤地一指秦宇:“馮老,您來的正好。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一來就當眾和我叫板?”
開玩笑,他王林鵬是什么身份,電視臺的專家,書畫鑒定界的權威。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娃娃居然敢質疑他,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讓他不能忍。
馮書雅湊到秦宇耳邊:“秦宇,要不你給王叔叔道個歉吧,畢竟咱們是晚輩不是?”
“是啊,小秦你道個歉,王叔是老輩,肯定不會和你計較的。”三十多歲的男青年也小聲勸解。
“兄弟,聽我的。王老師在書畫這方面沒的說,他的話錯不了。你也別拗了,一句話的事兒,要不你看這氣氛也怪尷尬的。”雙胞胎中的一個也出來打圓場。
“小秦,這怎么回事?”馮德正微微皺眉。
王林鵬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得理不饒人的主兒,發起飆來誰都不怵。要再這么鬧下去,這飯也別吃了,秦宇不走他肯定也得甩膀子走人。只是以馮德正對秦宇的了解,這小伙子似乎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難道中間有什么誤會?
“馮老,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王前輩讓我看看他新入手的一副字,我就簡單說了說自己的觀點。”秦宇對馮德正的態度還是很恭敬的。
馮德正:“就這事兒?”
秦宇點頭。
馮德正哭笑不得,對王林鵬說:“小王,字呢,我看看。”
王林鵬黑著臉:“就擱這呢。”
馮德正俯身仔細觀摩了五六分鐘,又從馮宋元手里接過一只放大鏡,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細掃過,在幾處筆鋒轉折處更是停留了許久。整個過程當中,他的表情都很平靜,看不出什么波瀾。
半晌,馮德正才直起腰身。他先笑著問王林鵬:“小王,你認為這副字的作者是誰?”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乾隆時期著名宰相,劉墉劉羅鍋。”
在場的年輕人都忍不住發出驚呼。
雙胞胎之一張大了嘴:“我去,居然是劉羅鍋的字。我小時候還看過他那部電視劇呢!”
李茹圓圓的臉全是興奮:“哇,揚哥,王叔好厲害啊!這可是大宰相的字誒!”
王揚笑得很得意,他也是剛知道這字的作者是誰,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用挑釁的眼神望向秦宇:“小子,知道劉羅鍋是誰嗎,知道他的字值多少錢嗎?”
傻X。秦宇心中默默吐槽。
“小秦,你覺得呢?”馮德正又問秦宇。
秦宇當然知道這字不是劉墉所寫,但問題是他一時間無法拿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他的觀點。思索了片刻,他只能回答:“不是劉墉所寫,不過,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
“切,我以為你能發表什么高見呢。這不就是瞎蒙么!”王揚鄙夷的嗤笑:“反正正反就是百分之五十概率,萬一猜對了呢?”
對于這種腦殘,秦宇壓根就懶得搭理他,他在思考,是不是能夠提供什么證據。否則,他就真成了故意和專家唱反調,嘩眾取寵的傻缺了。
可事實是他確實對于字畫了解的不多,他從小對于瓷器和雜件的興趣更大一些,字畫也只是略有涉獵。
“你的依據是什么呢?”馮德正追問。
秦宇心說該來的還是得來,如果自己不說出個一二三,恐怕馮老爺子都幫不了他。無奈之下,他整理了一下語言,緩緩說道:“我只是從宣紙的質量上判斷的。很多人都知道,在清朝民國時期,宣紙的價格堪比黃金,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劉墉身為乾隆的宰相,地位尊崇,自然不會用普通的宣紙。想來他用的都是五年以上的陳紙,并且質量極佳。”
“難道這宣紙的質量不好嗎?”王林鵬沒想到秦宇居然以紙張質量來作為依據,不禁有些好笑:“宣紙的好壞差別非常細微,普通人根本無法區別。小子,我看你也別嘴硬了,不懂就是不懂,你再編造,只會讓自己更下不了臺。”
“這副字所用的宣紙,雖然質量也屬上乘,但仿造者估計沒有那么強大的財力支持。他們在寫作時,應該是用的新紙,所以有些落筆處的墨水沒有完全暈染開,略微顯得生硬。”秦宇沒有理會王林鵬,而是伸手指了指其中幾個字。
眾人都湊了過去,幾個字畫商更是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高倍放大鏡。
一番研究之后,幾人都面露震驚,望著秦宇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這幾處落筆的情況,的確如秦宇所說,墨跡的暈染達不到頂級陳紙的效果。可,可這怎么可能?要知道秦宇從頭至尾,只是用肉眼觀察,根本沒有借助設備,怎么可能看得清如此細微的墨痕變化?這,這眼神,堪比顯微鏡啊!
秦宇感受到幾道炙熱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動,也覺得有些尷尬,掩嘴輕咳了幾聲。
“你這眼神,真的沒的說,太牛了!”馮書雅略顯激動。
李廣緣臉色難看,搶著說道:“你說了這么多,也只能證明紙張質量不是最好的,可也無法證明這副字不是劉墉所寫!”
事實上,這才是王林鵬和李廣緣最大的依仗。老字畫的鑒定,向來都是古玩鑒定行業工人的困難。作假者只要技術過硬,再用上些老舊的宣紙作畫,現代人極難分辨。所以,明清字畫,真正敢碰的人少之又少,因為它的鑒定實在太困難。
不過這些對于能夠穿越時空的秦宇來說,根本就不算問題。可以這么說,如果秦宇有足夠的威望,那么他肯定是古字畫鑒定圈當之無愧的頭把交椅。
“我只能說,古時規矩遠遠比我們現在繁復的多,劉墉作為一介大臣,自然不會使用次品的新紙來寫作。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或許其中真有什么故事也說不定。關于這點,我也只能說這么多了。”秦宇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
“牽強附會!”王林鵬怒道:“單憑紙張,你就想否定我四十多萬入手的字?”
四十多萬,包間里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輕人,聽說一副看不懂的草書,居然就能換輛不錯的車,都是有些驚訝。不過在場的好歹也都算是古玩圈里的人,倒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最驚訝的反倒是王揚。
他常年在國外上學,對國內的情況不太了解,更是對他爸的買賣毫無興趣。他想不通,這下午剛剛三十二萬成交的東西,怎么過了一會兒,就成四十多萬買的了?
“爸,你這不是。。。”王揚腦殘地想要提問。
“你別說話!”王林鵬對自己的兒子非常了解,知道他想要暴露智商,急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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