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漫天繁星閃爍。
冬日的夜晚,帶著凜冽的寒意,伴隨著寒風(fēng)襲來。
杜君眨了眨眼睛,逼退即將涌出的眼淚,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直接商量起人手調(diào)配的問題。
很快,孫義帶著一名傷勢較輕的護(hù)衛(wèi)回農(nóng)場搬救兵,杜君則繼續(xù)留守原地,照顧傷患及處理那些被丟下的暴徒。
“黃師傅,我對不住您,我認(rèn)得那個護(hù)衛(wèi),姓蘇,叫蘇小杰,今年才十七歲,他還是個孩子啊,怎么就一下子沒了呢,他還沒成親,甚至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呢”
轉(zhuǎn)了一圈,本以為經(jīng)歷過末世、見慣生死、心態(tài)早經(jīng)平和了的杜君在看到黃天霸的那一瞬,卻忽然淚崩,捂著嘴蹲在地上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嗚嗚地哭起來,邊哭邊呢喃。
“孫天成還我說過,這小子喜歡小月,一心等著小月滿十八然后好提親,所以特意央求孫天成,任誰求娶小月都別理會,怎么就一下子沒了呢,他那么愛說愛鬧,您還說他像個皮猴子,您還記得么?”
說到底,杜君只是一個普通人家養(yǎng)在手心里面的一個最普通的女孩子,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不過二十多歲,若非末世,她依舊是那個喜歡逛街,喜歡玩鬧的普通姑娘,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幻想著自己的白馬王子,再生一個漂亮的寶寶,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帶著一個面具在所有人面前強(qiáng)撐。
她很累,累到已經(jīng)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她也很怕,怕看到身邊熟悉的人會因?yàn)樗木壒识俅螁拭?br />
她不想承受這份重任,也承受不起。
杜君的突然崩潰,不僅讓熟悉她的護(hù)衛(wèi)們傻眼,連黃天霸也同樣如此。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幾個呼吸之后,黃天霸便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時常在他們面前侃侃而談,堅韌如磐石的東家其實(shí)不過是一個年紀(jì)跟自己最小的徒弟差不多的年輕女子,她和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樣,也有軟弱的一面,只是平常隱藏的好,讓大家見慣了其強(qiáng)勢的一面,下意識的便把這一面給忽略了。
一念及此,黃天霸揮揮手把徒弟們趕走,然后才伸出布滿老繭的大手,像一個長者對待最親近的晚輩一樣,輕輕的撫摸著杜君的腦袋,一下又一下,不阻不勸。
因?yàn)樗溃粋人壓抑的久了,有的時候是需要發(fā)泄的,發(fā)泄過后,才是成長。
半盞茶之后,杜君抽抽噎噎停止了眼淚,咬著下唇苦笑了一下,“黃師傅,你怎么不勸勸我啊,就看著我在這邊丟臉。”
“你需要勸么?”黃天霸猶如智慧之神附體,徑自搖了搖頭,反問了回去。
呃!
被人一噎,杜君反倒不知該說什么了。
她之所以會人前失態(tài),固有看見伙伴尸首的緣故,實(shí)則真正原因還在于其自身。
末世來臨,她沒慌張
身死穿越,她沒放棄
身處流言蜚語,她談笑自若,不予理睬
不被他人理解,她依舊選擇挺直了脊梁
所有的這一切是因?yàn)樗溃粝胍煤玫幕钕氯ィ捅仨殘詮?qiáng),因?yàn)樗裏o人可依,無人可靠。
可再堅強(qiáng),她也是個人,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而孫義臨走時丟下的那段話和蘇小杰的出事,恰好觸碰到了杜君心中最敏感的高壓線,故此,才有了前面的那一幕。
不過,哭泣也確實(shí)能讓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雖然有些丟臉,但對于杜君而言,卻來的正是時候。
“黃師傅,您可不能笑我”,想通了的杜君羞澀一笑。
“嘿嘿,丫頭,想笑你估計也沒什么機(jī)會了”,黃天霸難得的打趣了杜君一句,然后直接揭開謎底,“你看那邊,農(nóng)場的人應(yīng)該快到了,而且來的人還不少。”
您怎么知道?您老可是躺著的啊!
杜君將信將疑,扭過去一瞧,喲,還真是,一條由火把組成的曲線從遠(yuǎn)及近,正在不斷的靠近這里。
“您老先歇著,我上前迎一迎去。”
說罷,杜君轉(zhuǎn)身離開。
不一會兒,先頭部隊就在童四叔的帶領(lǐng)下趕到了,同行的還有楊玉婉和氣喘吁吁的楊項(xiàng)老爺子。
“東家,這這”
任孫義捎過了話,可親眼目睹,對著一地的傷兵俘虜,童四叔還是被嚇得連嘴唇哆嗦了起來。
“起開,你這個礙事的。”
相比童四叔,楊項(xiàng)老爺子就鎮(zhèn)定多了,背著藥匣子瞪了杜君一眼后,推開擋在面前的童管事就開始檢查起傷患來。
得,來的都是爺!
杜君無奈的撓了撓頭,指著這一小片,“四叔,現(xiàn)在不方便多說,我只能告訴你這只是一小批,那邊應(yīng)該還有更多”,說罷,指了指育童院的方向。
“我的老天啊,照這么說,東家你可是遭了多大的罪啊”,聽完,童四叔一拍大腿,喊的那個聲高啊,搞得杜君一頭黑線,但好在是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別處。
“那你可有受傷?”這邊楊玉婉也及時插言道。
“還好,還好,只是幾次蹭破了皮,不礙事。”
杜君不想多說,隨口敷衍了幾句,然后一把把楊玉婉拉過來,“四叔,這里就交給你了,我?guī)в裢袢ツ沁呣D(zhuǎn)轉(zhuǎn)。”
待四叔離開,楊玉婉急忙拉住杜君,“說,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不方便讓人知道?前胸還是后背?刀傷還是棍傷?你到底傷哪兒了,趕緊說啊!”一副急的跳腳的樣子。
“好好好”,杜君這會兒也沒心思逗她,伏在其耳邊低語幾句。
“啊!”楊玉婉聽完,氣的想上前捶杜君兩拳,手臂都舉起來了,最后想到杜君的傷勢,狠狠地一跺腳,“你給我在這兒等著,哪兒也不能去,我去找我爺要藥去。”
“去去,趕緊去,小的這條小命全靠楊女俠了。”
杜君連忙揮手,這會也不著急逞英雄了,天大地大,小命最大,一放松下來,她自己都能感覺到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疼的,尤其是手臂的那處刀傷,隨著衣料的來回摩擦,更是鉆心的疼。
“你這人這會兒還油嘴滑舌,我看你還是傷的輕了”,話雖如此,楊玉婉還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就在這時,童四叔去而復(fù)返,“東家,那些暴民也都受傷不輕,但咱們的馬車都被小虎帶走了,就剩下了兩輛牛車,要是光運(yùn)咱們自己人還行,算上他們的話就運(yùn)不過來了。”
杜君暗自好笑,能從老好人一般的童四叔嘴里聽出來對那些人的不待見,可見其是有多恨。
“那就依四叔安排,先接送自己人,若是還有余地,再管那些暴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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