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想起一件事來,晌午午睡時,太太來找過你,被奴婢給攔下了”,臨近亥時,滿倉一邊鋪床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
“攔就對了”,杜君此時正披散著頭發(fā),穿著寬松的家居服,抱著迷迷糊糊還猶自掙扎著不想睡去的兒子在房間里慢慢溜達,聽到這話直接接口道,“她過來無非是讓我給趙家那兩位施加壓力,好放過趙樹貴,于我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干嘛要聽?”
“小姐,你還能真的一輩子都不見太太了啊?”滿倉暗暗嘆了口氣,勸慰道。
杜君和鄭氏這對母女近日又爆發(fā)了一次大的爭吵,做為貼身丫鬟,滿倉近乎全程在場,說起來,都是那個趙樹貴惹的禍,無緣無故的跑了出去,你說你要跑就跑遠點啊,最好是誰也找不見才是,趙樹貴不,偏偏傻不拉幾的去找到了龔大人,龔大人登門后的第二天,杜君就派童四叔將人提了回來。
回來后,杜君面都沒見,直接將其扔給了趙家人處理,至于結(jié)果如何,不用想都能猜的出來,依老王氏那近乎葛朗臺的性子,不死也得脫成皮。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杜君都不用特意打聽,趙妍趙秀就將趙樹貴的“悲慘”遭遇一一說了出來,吃喝肯定是沒有的了,人還被老王氏拿著棍子狠狠揍了一頓,身上的衣物也全給扒了下來,就留了套貼身內(nèi)衣,鎖在了連被褥都沒有的屋子里,美其名曰讓他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面對老王氏的暴怒,趙家人這次沒有一個站在趙樹貴這邊,就是平時習(xí)慣做和事老的趙樹芳、趙樹林也很是不能理解,唯有鄭氏一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又不敢跟老王氏對著干,不由得開始對杜君產(chǎn)生的遷怒。
“這人吶,平時看著人模人樣的,可一碰到真章就暴露本性,天性涼薄,連親爹都能見死不救,我這個當娘的,就更沒什么用了,不定哪天就被拋之腦后了”
話說的陰陽怪氣,若擱在平常,杜君根本就不予理會,權(quán)當鄭氏更年期提前,隨她去了。
但這幾日不同,農(nóng)場護衛(wèi)們的有傷的有傷,臥床的臥床,她除了要處理農(nóng)場的日常工作外,還要兼職一些護衛(wèi)們平時的巡邏任務(wù)。
跟車送貨、篩選墳地、布置靈堂、火災(zāi)后重建,忙的跟陀螺似的,抽空還得尋思一下如何給農(nóng)場里的牛羊們補充貨源,諸多事物堆積在一起,讓原本就脾氣不佳的她一直處于神經(jīng)緊繃的狀態(tài),幾次三番下來,趙樹貴回來的當天夜里,母女倆便爆發(fā)了一場山崩地裂般的爭吵。
最后鄭氏抹著眼淚帶著趙剛?cè)チ粟w家人所在的客院,對于,杜君也并沒有阻攔,權(quán)當讓耳根清凈兩天。
時隔兩日,再次談起鄭氏,她已然沒有了最初的怨氣,也無需在貼身的人面前掩飾。
“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她現(xiàn)在眼里只有那個躺在床上病歪歪的趙樹貴,額這個閨女要不是還有點用處,估計人家都想不起來,額又何必上前找自己不自在呢”,杜君沒好氣的瞪了自己的貼身丫鬟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
“哎呦喂,小姐,奴婢怎么聞著屋子里有一股子酸味呢”,小丫頭也是個機靈的,一聽便知曉了杜君的心思,嘴硬心軟,心里還是惦記著太太的,便嬌笑著伸出小手在鼻翼兩側(cè)輕輕扇動,算是幫杜君解憂了。
“你這丫頭,膽子漸長啊,居然敢取笑你家小姐!”杜君佯裝生氣的瞪了小丫頭一眼,“說吧,今兒看見李府送禮,想明白了沒有?”
“奴婢愚笨,還是求小姐指點迷津吧。”
主仆二人嬉鬧了一陣,將壯壯哄睡著,杜君手把手地把自己的分析講給滿倉聽。
“哦,原來是這樣,那農(nóng)場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以后生意也變得更好做了?”滿倉想了一陣兒,忽然提問道。
杜君并沒有小丫頭想的那么樂觀,搖搖頭,“并不見得,此事看似那些大戶接納了興旺農(nóng)場,實則也是把農(nóng)場推向了周大人的對立面,福兮禍兮還說不定呢。”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小丫頭氣鼓鼓道,“這不是卸磨殺驢么?”
“啊呸!卸磨殺驢這個詞兒是用在這兒的么?”
杜君斜了蠢丫頭一眼,繼而眼神迷離地看向圓桌上跳動的燭光,“他們打的什么主意我們暫且不管,但是你別忘了,咱們還有個姑爺在衙門里做事呢。”
“小姐,你是不是想姑爺了?”談及宋江,滿倉也跟著放緩了語氣,淡淡說道。
“一個大豬蹄子,有什么可想的”,杜君口是心非的附和了一句。
宋江這次一走就是十多天,消息皆無,要說一點不想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最近發(fā)生了怎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杜君孤軍奮戰(zhàn),很多決策都需要她拍板,這個時候她突然很希望旁邊能出現(xiàn)個人幫幫她,支支招,出謀劃策。
但這個剛醞釀出來的情緒很快就被滿倉的一句話驅(qū)散的一絲不剩。
“小姐,你想吃豬蹄?可現(xiàn)下廚房已經(jīng)熄火了,要不等明兒起早,讓韓姨吩咐采買,給小姐挑兩個新鮮肥美的豬蹄回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小姐會忽然提到豬蹄,但作為一個稱職的丫鬟,滿倉還是盡心盡力地為主子著想。
“滾滾滾出去!出去!”
都說三年一個代溝,這個時候杜君才發(fā)現(xiàn),她和滿倉最少要間隔著一條馬里亞納海溝,還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又沒法跟她解釋,笑罵了幾句直接轟了出去。
“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直至離開滿倉也沒搞懂杜君的心思,撅著小嘴眉頭緊皺,“那明天是買還是不買呢?”
與此同時,縣衙后院。
“夫君,你翻來覆去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周夫人唐氏睡眼朦朧的瞅了瞅躺在她身邊的周全福,“不如講給妾身聽聽,或許妾身能幫上忙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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