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西落,打魚的船隊開始慢慢歸來,杜君的鞋襪也已烘干,帶著小姑娘倆個人相互挽著手,一條船一條船的開始問詢起來。
魚獲并不多,究其原因可能是當天去當天回,船走的并不遠,再加上這個時代捕魚工具落后,更多的時候靠的是經驗以及一點點的運氣。
不過,好處也同樣存在,捕回來的魚蝦個頭都很大,種類繁多,相應的做成干貨后也能分出高中低檔,對應不同的消費人群。
“哎呦喂,宋娘子,可算是回來了,老婆子剛才還念叨呢,這天眼瞅著就要黑了,這人要是還不回來就得趕緊派人找去。”
“還有荷花你個小賤蹄子,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宋娘子是貴客,不知道咱們云港的規矩,你還能不知道么?這黑天拔地的,困在外面可怎么整?幸虧有人告訴我你帶人去碼頭了,要不然老娘非得讓你祖父揍你一頓不可。”
剛一拐進小院,就聽見楊氏夸張的大嗓門,杜君歉意地笑了笑,很自然的接過了話茬,“大娘,這事您可不能怪荷花妹子,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第一次來到海邊,得意忘形耽誤了時間,不過,今晚有口福了,剛才一個大哥給了我幾條大黃魚,特別新鮮,拿下來的時候還是活著的呢,有勞大娘了。”
說著話,杜君晃了晃身后的背簍。
被杜君這么一打岔,楊氏也暫時忘記了訓斥荷花,雙手一拍大腿,笑呵呵伸手接了過來,嘴里還一直念叨著,“宋娘子實在是太客氣了,以后可不許這樣了”這樣的客套話。
杜君和陳荷花彼此相視一笑,并未多言。
這幾條魚都是熱情的村民給的,杜君托辭不過,并沒花什么錢。
有了第一天的經歷,接下來的幾天杜君如魚得水,要么跟村里的大媽大嬸學著做魚干,要么去海邊平靜心境,看看大海,聽聽海浪,偶爾心血來潮還會下海摸摸螃蟹小蝦,單獨收到空間里。
至于趙家村,杜君也曾找機會在夜里試探過,但很遺憾,那條小路太過破舊,扛不住越野車的重量,又沒法開車燈,試過幾次后,杜君只能死了這份心。
四天后,杜君在陳家眾人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離開,同行的還有半車的各種海貨,而且杜君也和陳三爺說定了,年后會再派人過來商談收購的事宜。
遠遠地看見農場,杜君跳下馬車。
“陳二叔,你把東西幫我先送到農場,我這邊先去育童院瞧瞧。”
扯了個由頭將人打發走了之后,杜君轉而繞路去了農場的后門。
一到后門,就看見胡彪一人百無聊賴地站在門口正打哈欠呢。
這肯定是四叔安排的,杜君扯了扯嘴角,很快上前與胡彪搭上了話。
幾番交談以后,胡彪領命去農場找人,杜君借此機會,嗖嗖嗖,很快把空間里的牛羊都趕了出來。
待胡彪回來,看到那一群足有幾百只的牛羊,眼睛都直了。
這這也太多了吧?
而且里面還有不少母獸和小崽,這是杜君之前從沒有拿出來的。
“看什么看,還不趕緊趕回去!”
真是沒什么出息!杜君心中發笑,面上卻不顯,冷冷的拋下一句后率先進了農場,只留下胡彪等人在風中凌亂。
東家歸來的消息很快在農場流傳開來,等杜君回到自己小院的時候,就發現除了少數幾個主管外,剩余人都在眼巴巴的等著她,其中還包括了許久未見的宋江。
二人四目相對,眼波流轉,一切擔憂和焦慮盡在目光中坦露無疑。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日,本來想去接你的,不過四叔坦言你今日必回,所以”
話不用多,杜君能想象到四叔和宋江之間的對話,逐輕輕點點頭,“一會兒再聊。”
“是”,見到嬌妻,宋江也沒有昨日的迫切,亦跟著點了點頭。
倆人的小動作并沒有隱瞞,在場的眾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簡單的和杜君打了聲招呼后紛紛告退,很有眼力價的把時間留給了小夫妻。
“娘子,你受苦了!”
待人退去,宋江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抓住杜君的柔夷輕輕說道。
“你都知道了?”杜君眨了眨眼睛反問道。
“是,四叔將那夜之事都講給我聽了,不過,為夫還是想從娘子口中再聽一遍”,宋江正色道。
“呵呵,有什么好聽的,不過是中了別人奸計,被我等帶人反擊了回去而已”,杜君輕輕笑了一下,避重就輕地應道。
“娘子!”宋江難得的在杜君面前固執起來,臉色亦跟著變得凝重,“難道你還想對為夫隱瞞什么么?”
“隱瞞?從何談起?”杜君一怔,愣愣說道。
“比如你出門為什么身上會帶有迷藥?而且是那么多的迷藥?是不是你之前就得知了消息?四叔不問,不代表他們不好奇,不疑惑,還有關押那些暴民的首腦,為什么不交給縣令大人,而是要自己處理?你是不是在謀劃什么,妄圖自己報復回去?”
宋江的疑問猶如一只只利劍,瞬間戳破了杜君的偽裝,讓杜君恍惚間有一種被扒光了衣裳站在大街上的錯覺。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你怎么會想到這些的?”
杜君沒料到宋江這么敏感,這么快就抓住了她的破綻,或者說別人也會想到,但只是礙于她的身份并沒有點破,一想到這個,杜君就一個頭倆大,難道說她這一陣子的偽裝在別人眼里只是個笑話?
“傻瓜,你忘了你家相公是做什么的么?這點小事根本瞞不住任何人,只要有心,都會察覺到。”
宋江仿佛并沒有注意到杜君瞬間低落下去的情緒,語氣跟平時并無分別,反而寵溺般地刮了一下杜君的鼻子。
“相公”,杜君低著頭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并不是我有意欺瞞,而是師門有命,身為弟子不得不從,若他日尋到了師父稟明一切,娘子我自然會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你,行么?”
“師父!?你何時來的師父?我怎么不知道?”宋江被杜君的神來一筆弄的一頭霧水,接二連三的問道。
“哼”杜君佯裝惱怒扭過身去,“就興你這個宋家小子可以請人教習武功,我這個鄉間女子就得孤苦飄零,不能有個師父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
“哦宋江,原來你不放心我,查過我,是么?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我今日才算是看透你了!”
“娘子,我沒有”
“沒有什么?你敢說你沒查過我的底細?還是說你沒到趙家村打聽過,我杜君生來就沒爹親沒娘疼,好不容易有了養父母,他們還走的早,所以你就這么欺負我是么?”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說到最后,面對杜君的胡攪蠻纏,宋江都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訕訕搓著大手,無奈道,“那至少你得讓我知道誰是你的師父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將來遇到的話,為夫總不能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吧?”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杜君依舊不依不饒,但語氣已沒有起初的蠻橫。
實則,這也是杜君兵行險著,適才被宋江揭破,若說不慌是不可能的,可是空間是她最大的秘密和依仗,非到逼到絕境是不可能講出來的,所以杜君才杜撰了一個莫須有的師父出來。
不過,效果暫時看來還是好的,杜君心里默默給自己打氣,嘴巴依舊強硬,“要我說也行,但是以后不可以再懷疑我,即便別人懷疑我,你也得站在我面前幫我擋過去,知道么?”
“行!”宋江好笑地看著自己的媳婦,無奈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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