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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墨軒頓然醒悟,二人已是沖上了前去。
“攔下他,其他兩個都殺了!”
見二人沖來想要拖住自己,黑衣老婦登時大喊了一聲。
音落,其它五毒教弟子頓時便沖向墨軒,至于張鐸彪、葉子二人,則是放出毒物去咬,畢竟黑衣老婦已經吩咐了,這二人都性命不用理會。
“你們不要做傻事!要走也是一起走!”
揮劍抵擋著周遭攻勢,墨軒便向二人大喊著,只希望二人能夠回身,墨軒可不愿意見著二人為了幫助自己逃脫,而平白枉送了性命。
聽著墨軒之言,可二人卻是不肯回頭,只是奮力打退著四周的毒物,又向墨軒喊道:“快走!五毒教要抓的人是你,只要你先逃了,我們再逃,五毒教也不會來追我們,等我們都安全之后再想辦法去找你!”
喊完,二人又更加逼近黑衣老婦,其心意可見已是決然。
聽著三人之言,黑衣老婦卻是一聲冷笑,說道:“你們倒是打得好算盤,只可惜,你們今日都要葬身于此,一個也別想走!”
言罷,黑衣老婦便對上二人,好讓其他人去抓住墨軒。只要抓住了墨軒,墨家機關之術到手不說,也不怕二人不肯束手就擒。
墨軒見此,心中雖是萬般不忍,但二人已是與黑衣老婦斗在了一處,儼然脫不開身,而其他人皆向自己圍來,若是再猶豫幾息,墨軒定會被眾人圍死,到時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念罷,墨軒只好出劍逼退身周之人,又一個輕功躍起,落到遠處馬旁。
翻身上馬,墨軒又不舍地向二人看來,只見二人與黑衣老婦打得是難舍難分,雖是不能克敵制勝,但二人聯手之下,倒也能與黑衣拼得個平分秋色,不至于被黑衣老婦所敗。
與黑衣老婦拼了一招,張鐸彪身形退了幾步,側首望來,卻見墨軒仍是坐在馬上未走,其不禁大呼道:“你還站在那里干嘛!?快走啊!”
喊完,張鐸彪便瞥見葉子被黑衣老婦逼得甚緊,他唯恐葉子有失,也不待墨軒回應于他,便向著黑衣老婦沖去。
得了張鐸彪來救,葉子頓感壓力去了大半,面上也是一松。
見著二人苦苦纏住黑衣老婦,墨軒心知自己再留在此處,也只會成為二人都負擔,為了不讓二人分心,墨軒心中一狠,便一打馬臀,那馬兒吃痛,撒著蹄子便向著遠處狂奔。
見著墨軒逃走,眾人也是紛紛上馬追去,至于那些無馬可乘之人,便向著張鐸彪與葉子圍來,要住黑衣老婦將二人擒下。
墨軒總算是逃了,二人心中終是一松,于是只需著眼眼前,想著應該如何逃離此處。
可有黑衣老婦在前,又有數十人在一旁堵截,二人想要逃走,只怕是不成。
回到張鐸彪身旁,葉子盯著四周,便一聲問道:“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聞言,張鐸彪望了望墨軒遠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圍情形,便答道:“等會兒,等墨軒逃得遠一些,我們就想辦法殺出去!只要逃進了杭州城,城中有天刀玄衛坐鎮,諒五毒教也不敢亂來!”
“行!”
葉子點頭應道。
見二人竊竊私語,定是在商議著什么,黑衣老婦不肯讓二人如意,便向眾人喝道:“上!”
聞聲,眾人又紛紛殺來,二人見狀,便一同迎上,相互配合的同時,又且戰且走地向杭州挪去。
等到二人來至城門附近,那些五毒教之人見著城門處的守門官兵,其心存忌憚,便紛紛停手看來,卻仍是不肯讓二人走脫。
“干什么、干什么!?”
“城門處聚眾斗毆,你們是想被關入大牢嗎!?”
“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還看!?”
指著五毒教眾人,眾官兵一陣大吼,還有幾名官兵更是拔出了刀來。
見狀,眾人面色皆是一變,倒是不敢擅動,生怕惹得官兵不爽,讓自己身陷囹圄。
畢竟這天下還是朝廷的天下,江湖人士就算武功再高,也少有敢與朝廷作對的。何況天秦朝的法律,也是朝廷制定,若是以武了犯禁,不需其它,只需那一紙通緝令,就足夠吃上一壺了。
而守門官兵雖是早知眾人在遠處相斗,但眼下一大群人涌到城門口處,眾官兵便不得不出面干涉,畢竟維護此處秩序,也是他們的職責,若是這事也辦不好,被上頭知道了,他們也是要受罰的。
“都停下!”
見官兵出面,黑衣老婦連忙趕來,向著眾人一呼,又向官兵拱手道:“幾位官爺且慢,老身手下無知,沖撞了官爺,還請官爺恕罪!”
見著說話之人是一名老太婆,眾官兵也不想過多為難,便不耐地揮了揮手道:“速速散去,不許圍在此處,要不然都抓起來!”
“是…”
不想將此事鬧大,黑衣老婦生怕惹來了城中的天刀玄衛,便連忙應了一聲,就要帶眾人退走。
剛走得沒兩步,黑衣老婦卻是忽地想起葉子二人,這才驚覺二人還沒抓著,便猛地回首望來。可入眼處,除了出入城門的百姓與守在此處的官兵,又哪里還有二人都身影?
猜想二人定是趁亂走脫,黑衣老婦胸中氣悶,當即便喝道:“找!找遍整個杭州也要找到他們三個!除了那個墨家的小子,其余兩人死活不論!”
聞言,眾人連忙應了一聲“是”,便向著四處散去…
……
偷偷溜進了杭州城,張鐸彪與葉子還不敢掉以輕心,又一路逃至了一條無人小巷,待閃身入了巷子,張鐸彪這才露出腦袋向來時的路看去。
果然,二人剛一躲進了巷子,后邊就跳出來了兩個人,正不斷地朝四處搜尋著什么。見狀,張鐸彪向葉子做了一個噤聲手勢,又帶著葉子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躲在這里沒問題嗎?”
跟在張鐸彪身后,葉子出聲問道。
“不會…”
張鐸彪答道:“杭州城這么大,他們五毒教才那么一點人,絕對不可能將杭州翻一個遍,我們只需暫時躲一躲,再找個機會溜出城去,只要我們確保不被五毒教的人跟蹤就行!”
葉子又繼續問道:“那我們出了杭州,又去哪里找墨軒?”
“這個我也不知道…”
張鐸彪答了一聲,又反向葉子問道:“你和墨軒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會不知道墨軒會去哪里?”
聞言,葉子兩手一攤地道:“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干嘛?”
張鐸彪見著一陣無語,只好說道:“墨軒他心思縝密,既然我們助他逃走,只要他沒被抓住,就一定不會進這杭州城…”
說到此處,張鐸彪低頭思忖了片刻,才說道:“墨軒說來杭州是為了祭典一下他的爹娘,既然那老妖婆是殺死墨軒爹娘的兇手,那五毒教就一定知道墨軒爹娘死在了哪里,我們只需要跟著五毒教的人,就能夠找到墨軒爹娘死去的地方,說不定墨軒就在那里!”
聽得此言,葉子眼前頓時一亮,不禁擊掌贊道:“誒!有道理,我們找不到墨軒,但五毒教也許找得到,我們只需要跟著五毒教就行!”
“嗯!”
張鐸彪點了點頭,又道:“只是此事我也沒有十足把握,何況五毒教還在到處找著我們,我們若是跟在五毒教后邊,萬一被他們發現就糟了!”
“這簡單,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
葉子卻是不在意地道:“就算萬一被五毒教發現了,我們打不過他們,逃跑還是沒有問題的!就憑他們那點功夫,只要那個老妖婆不在,又有誰能夠攔得住我們?”
葉子這話雖是說得有些托大,但是卻說得在理,張鐸彪聽得點頭,便道:“我們跟在五毒教后面,讓他們幫我們找墨軒,只要看到他們一堆人出了城,就十有八九是找到了墨軒,到時候我們就跟上他們,再與墨軒匯合!”
“行!就這么辦!”
葉子也點頭同意。
既然都沒了意見,二人也不再多言,便又向著巷子外邊摸去。
外邊有兩個五毒教的人,二人只需跟著他們,就能找到五毒教在城中的落腳處。隨后,二人只要一直盯著五毒教的動靜,就能知道墨軒的下落。
等二人來到小巷口時,那兩名五毒教之人見搜尋沒有發現,自以為跟丟了目標,正要返身回去復命。
見狀,二人便遠遠跟在這兩人身后,向著杭州城中而去…
……
杭州城外,小林之間。
此處本是安逸寧靜,只有鳥叫蟲鳴不停,但片刻之后,卻是隱約聞得陣陣馬蹄聲傳來。
“駕!駕!!”
“嗒嗒、嗒嗒!”
仔細聽去,只聞馬蹄聲漸近,再抬首一望,便可遙見一名黑衣少年正縱馬狂奔,直朝著此處馳來,正是一路被五毒教追至此處的墨軒。
“駕!駕!駕!!”
又是一陣呼喝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催促,往墨軒身后看去,只見十多名五毒教弟子正打馬狂奔,緊咬著墨軒不放。
從杭州到此處百多里地,這些人就追墨軒追了百多里路,期間不論墨軒如何催馬疾馳,卻是如何都擺脫不開這些人。
回首瞥了一眼,見眾人竟又追得更近了,墨軒心中焦急,便開始思索著如何才能甩開追兵。可此處又不是城中集市,沒得房屋人群作掩護,墨軒就是想甩開追兵也苦無對策,五毒教之人只需跟著路面上的馬蹄印,就能知曉墨軒行進的方向,就算墨軒此時甩掉了他們,他們也能跟著足跡追上。
“馬蹄印!?”
腦中忽地靈光一閃,墨軒好似想到了什么,只見他回首望了一眼,估算了一下追兵與自己之間的距離,隨后又猛力一打馬臀。
“咴咴!”
挨了一記,那馬兒吃疼,登時又撒蹄提速,直向著前邊道路拐角處沖去。
見著距離又被拉開些許,后邊五毒教之人倒是不急,只是控馬平速追來。
沖到拐角之處,借著茂密樹林掩護,墨軒見已是看不到身后追兵,竟是飛身跳下馬來。
身子騰空,墨軒又調轉身形,拔劍出鞘,對著那馬兒馬臀便是一刺,馬臀之上登時流出一片馬血。
“咴咴咴!!”
臀上吃了一劍,那馬兒疼痛難當,不禁慘嘶一聲,便好似發了狂一般,直向前方狂奔,眨眼便跑出了極遠。
見狀,墨軒面露滿意,可他身形剛一落地,就聽到身后馬蹄聲追近。
不作猶豫,墨軒立馬便向著路邊樹叢一撲,其身子剛一沒入樹叢,那些五毒教之人就已是趕到了此處。
“啪!”
身子落在樹叢之中,便是發出一聲悶響,好在外邊人馬聲嘈雜,倒是不怕被人聽見。
看著路面上的馬蹄印,五毒教之人只道墨軒還在向前逃走,便想也不想地繼續追去,幾息之后,便只留得一片塵埃在此。
趴在樹叢之中,墨軒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直到見著最后一人一馬也已走遠,墨軒這才從樹叢中站起了身。
望著追兵遠去方向,擦了擦額上汗水,便向著另一處方向走去。
這方向既不與追兵同路,也不是回杭州的路,而且那馬不再馱著墨軒,一身輕松之下,腳力也會提升不少,五毒教要追上它定然需要不少時間。何況就算五毒教追上了那馬,卻發現墨軒不在,待他們再返身回來,也是許久之后了,墨軒有足夠多的時間可以遠離此處。
至于杭州,墨軒卻是絕對不會去的,五毒教既然在杭州附近留守了多年,這杭州城中就一定有著五毒教不少的眼線,若是此時自己入了杭州城,這無異于自投羅網。
但是不去杭州,墨軒又怕張鐸彪與葉子找不到自己,三人之間也沒有約定要在什么地方匯合,但是眼下,墨軒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在山林之間,雖是擺脫了五毒教的追捕,但墨軒心緒卻是沉重不已,臉上也是一副灰心喪氣地模樣。不過這也不怪墨軒,畢竟他心念了多年要為自己爹娘報仇,還揚言要找上五毒教總壇,可就當仇人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墨軒卻沒有報仇的能力,反而只能選擇逃走。僅是逃走也就罷了,墨軒竟連逃走都還要依靠張鐸彪與葉子來拖住五毒教,為自己爭取時間,這不禁讓墨軒對自己更加地失望起來。
心中失望,墨軒只覺自己極是無用,不僅不能為自己爹娘報仇,反而還要搭上自己兩個朋友的性命,墨軒甚至還在心中自問,自己練得這一身武功,到底有何作為?
越想越是氣結,好似有一樣東西堵在心間,既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只讓墨軒覺得胸中一陣煩悶,經久不息。
想到最后,墨軒只想著發泄,索性便一拳打在身旁樹干之上,要將胸中之氣盡數發出。
“嘩啦啦!”
一拳搗出,蘊含力道極大,直震得那樹上枝葉一陣亂顫。
“爹!娘!軒兒無用…軒兒報不了仇…”
自指骨關節上傳來的疼痛,猶如鉆心,墨軒卻是不去顧及,只是一連又打出數拳,直到心中怨怒之氣盡數發出,墨軒心中只余了悲傷,他心想著爹娘,終是哭了出來。
跪倒在地上,墨軒又一個勁地忍著眼淚,可淚水仍是止不住地奪眶而出,盡數落在身下泥土上,任憑墨軒如何使勁閉眼也沒用。
“爹…娘…”
一聲又一聲地哭訴,其中帶著無盡地思念,還有無數想要說的話卡在喉間處,卻是無法說出,到最后,吐出來地也僅僅只有這兩個字,而已。
直到許久之后,墨軒終是哭得累了,這才漸漸止住了淚水。
從地上站起,也無心拂去身上的泥灰,墨軒只是抬足向前,漫無目的地走著。
好在此時天色尚早,林間光亮倒也充沛,不似那夜晚山林,連路都讓人看不清楚。
又走了許久,墨軒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何處,便放眼向著四周望去。可才剛剛瞄了一眼,墨軒心頭卻是忽地一震,其雙目也不由得看得直了。
不因其它,只因這眼前的景色竟是讓墨軒覺得非常眼熟,好似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于墨軒的記憶之中。
“這里…難到是村子…北邊的山坡?”
望著眼前山坡,墨軒呢喃一聲,面上滿是不信之色。
可再是不信,自己這一雙眼睛卻是不會騙了自己。
雖說過了這么多年,這林間景致已非當年模樣,而且自己記憶也是模糊不已,不能給與自己確定,但墨軒一見到此處時,心中生起地那一股熟悉之感,卻是讓墨軒相信自己沒有記錯。
當然,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記錯,墨軒自然也不可能一直站在此處看著。下一刻,只見他抬足向前,便向著南邊方向跑去。
若是沒記錯的話,南邊就是當年的黃李村,只是師父說黃李村早已是不復存在,但眼見為實,畢竟是自己以前的家,墨軒還是想要親眼去看看。
爬上山坡,墨軒并不急著下去,而是站在山坡上一望,望向當年的黃李村所在。
還記當年,就在這座山坡之下,一條小路蜿蜒到黃李村村口前,可現在看去,那條小路已是被雜草所覆蓋,叫人看不出來。
目光一轉,墨軒又看向村子的方向,卻只見入眼處皆是一片半人高的雜草,若非其中隱約可見屋頂墻角,墨軒倒真要懷疑自己認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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