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如此說著,倒不是嚇唬幾女,雖說這話說得有些唬人,那也是因為事實正是如此。只因此處離得村莊已是有了一段距離,可謂人跡罕至,平時若非砍柴打獵,很少會有人前來此處。
而幾女聽得墨軒之言,面色不禁已是有些發白,待見到日漸西下、四周光亮逐漸昏暗,幾女更是一刻也不敢呆在此處。
“師姐…”
只見一名女子走上前來,拉著謝曉彤的手臂便輕搖求道:“師姐…我們還是快些走吧!要是真有什么野獸出來,我們可是要被吃掉的!”
“嗷嗚!!”
話音一落,忽聞遠處傳來一聲狼嚎,嚎聲傳得極遠。
幾女聽得這狼嚎之聲,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已是沒得一絲血色。
而墨軒、張鐸彪二人聽得狼嚎,神色卻是一動,可還不待二人說些什么,便見到謝曉彤向二人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再久留…二位公子,就此別過!”
說完,謝曉彤這便帶著幾女一同離開,那行走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唉!”
見到幾女離開,張鐸彪便要伸手呼喚,可剛出得一聲,張鐸彪就已是被墨軒一把拽住。
“見到姑娘你就忘了姓,飛白兄都在叫了,定是葉子他們叫我們回去!”
拉著張鐸彪,墨軒說了一聲,待看了看天色,又繼續說道:“這才出來一會兒,天色就要黑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別讓葉子他們出來找我們…”
張鐸彪目光已是落在遠處幾女的身上,倒是根本沒有去聽墨軒再說什么,只是此時幾女已是走遠,張鐸彪這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又瞪著眼睛看著墨軒,似是對墨軒有著極大地不滿。
“你瞪著我干嘛?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嚷了一聲,墨軒也懶得管他,這便轉身走去,他知道張鐸彪一定會跟上。
果然,還沒走得兩步,墨軒就聽到身后傳來動靜,再一側首看去,張鐸彪已是趕到了自己的身邊。
“想不到憐香樓竟然有這么多姑娘,早知道我就一直呆在越州,哪兒也不去!”
盯著前方空處,張鐸彪卻是滿面地痛惜懊悔之色。
“得了吧!”
墨軒一呼,打擊著張鐸彪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憐香樓專殺男人,就你這樣的花心蘿卜,留在越州遲早要被憐香樓的人給殺了!”
“那是他們不知道本公子的厲害!”
張鐸彪不服氣地嚷道:“就憑著本公子這英俊的樣貌,定將那憐香樓樓主給迷得神魂顛倒,保證叫她帶著整個憐香樓都拜倒在本公子的腳下!”
“你就繼續吹牛!”
顯然不信張鐸彪所說的話,墨軒也無心與張鐸彪廢話,只想著盡早趕回院子。
……
遠處,憐香樓幾女正直朝著蘇州趕去。
“師姐…”
走在路上,到蘇州還有一段距離,一名女子忽地向謝曉彤一喚。
“怎么了?”
謝曉彤回頭問道。
“師姐…”
這女子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大著膽子問道:“師姐,師妹見你剛才一直在打量著那個人,難道那個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么?”
“原來你是問這個!”
見女子問起,謝曉彤便答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我看他所使劍法十分別致,渾然不似中原劍法的路數,而且他那柄短劍樣式也頗為奇特,這才不覺地多看了他幾眼…”
“這樣啊…”
聽了謝曉彤地解釋,這女子面露恍然,又笑言道:“我說師姐怎么會盯著一個男子看那么多眼,原來只是對那男子的劍法好奇,我還當師姐是對那男子動心,要以此離開憐香樓呢!”
聞言,謝曉彤也是一笑,答道:“你又不是不知我憐香樓的規矩,這世間男子薄情寡義,除非找到一個愿意與你廝守終生之人,否則是絕不能離開憐香樓的…”
“師姐與那男子不過一面之緣,多看他幾眼也只是因為他的武功而已,又豈會這么容易就動心呢?”
聽了謝曉彤之言,這女子又是一笑,其目光落在身后綠衣女子身上,這才想起了方才一幕,于是又說道:“不過,我看雪嵐倒是與另一個人眉來眼去的,說不定已是動心了,卻故意不與我們說起!”
這話說得并不大聲,但也正好讓那綠衣女子聽得清楚,只見她聽了這女子所言之后,俏臉頓時一紅,沖著這女子便嚷道:“胡說些什么!?我怎么會看得上那個家伙,呆頭呆腦地自戀狂,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真是不要臉!”
見得綠衣女子反應,便有一名女子說道:“雪嵐師姐都這么說那個人了,看來一定不會是動心了!”
可那女子卻是不這么認同,反而說道:“師妹這就不懂了吧,你看我們不曾注意到的東西,雪嵐師妹全都注意到了,要是雪嵐師妹不曾動心,又怎么會去留意這么多呢?”
說完,那女子便是一陣嬌笑,笑得花枝亂顫。
“師姐!”
見女子調笑自己,那綠衣女子登時一呼,小嘴也已是高高地撅起。
瞧得綠衣女子模樣,那女子這才止住了笑意,又擺手說道:“好了、好了,師姐不笑話你了。”
幾女停了嬉鬧,謝曉彤看了看天色,這便說道:“天色已是不早,我們還是快些趕路,爭取在天黑之前入城。”
聞言,一名女子問道:“師姐,要是那些丐幫的人又來尋我們麻煩,該怎么辦?”
謝曉彤一笑答道:“不怕,他們今日得了教訓,就是想找我們麻煩,也不會在今天。我們明天就離開蘇州,到時候那些丐幫的人找不到我們,自然也就放棄了!”
“嗯!”
得了謝曉彤的話,幾女紛紛點頭,心中也是一定,便一同朝著蘇州趕去。
而謝曉彤走得兩步,卻是忽地停下,又轉身看向身后,一雙美目之中,閃著異樣地光彩…
……
再說墨軒、張鐸彪二人回到村內,院門口的踏雪飛白不滿地瞥了二人一眼后,這才復又趴下歇息。二人雖是多次被踏雪飛白以這種目光瞧過,但這一次仍是將驚得二人一身冷汗。
還不等二人緩過勁來,二人剛走進院中,又立馬就被葉子給堵住,并大聲質問二人去了何處,竟然敢把他給撇下。
墨軒不想理會墨軒,張鐸彪被墨軒毀了“一親芳澤”的機會,心中已是與葉子同一戰線。此時張鐸彪見到“袍澤”,當即便拋棄了墨軒,領著葉子蹲到一旁,講起了方才的經歷。
“你們與丐幫的人動手了!?”
一聽二人竟在外邊與丐幫之人交手,葉子不禁一呼,隨后又大嚷著二人不道義,這打架的事竟然不叫自己。
聞見葉子哀嚎,墨軒已是知道,這定是張鐸彪將方才之事說給了葉子聽,所以墨軒連忙躲到屋中,以免葉子心中不平,便來糾纏自己。
果然,葉子見不到墨軒,只得繼續與張鐸彪聊著方才之事,待聽聞了那些丐幫弟子竟是使出棍陣之后,葉子眼前頓時一亮,又揪著張鐸彪講起了細節。
對此,張鐸彪自然是知無不言,而葉子聽了張鐸彪的敘說之后,卻是大呼可惜,只恨自己當時沒能與二人一同,不然也能見識見識這棍陣之威,也好讓自己試上一試,看自己有沒有破了這丐幫棍陣的本事。
自詡要比墨軒強的葉子,在見自己的閻羅索命榜的排名前于墨軒之后,心中更是認定了這個念頭。此時聽得墨軒竟然可以破去那棍陣,只道自己定然也不會比墨軒要差。
而一旁張鐸彪得知了葉子的念頭,暗地里卻是撇了撇嘴,心道自己與墨軒就是因為要躲著葉子,才會逃離了這里。要不是如此,二人又如何會撞上那丐幫棍陣?所以葉子與那棍陣,必然是無法同時共存。
今日也就這么過了,就是心心念念著憐香樓的張鐸彪,也在困意襲來之后,便就此睡去,唯獨墨軒獨自倚窗而坐,望著天上明月出神。而在其心中,卻是在想著白日里所見一人,也就是那名憐香樓的藍衣女子。
不知為何,墨軒一見到那藍衣女子之時,心中竟是有著一股別樣之感,只是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墨軒卻是說不上來。
不解自己到底為何會如此,墨軒也想不出那女子究竟會是何人。按理說,今日只是二人初見,自己會對一名素未謀面的女子心生這等感覺,墨軒也只能將其歸咎成錯覺。
只可惜,當時在場之人眾多,又皆是七大邪教之人,墨軒倒是沒有心思去過問此女,只是將這個念頭暗藏于心中,以待日后再解答。
明日,一行人將要去蘇州,畢竟一大堆人擠在沈玉娘家中,實在住不下不說,墨軒幾人也是過意不去。
“興許,在蘇州還能再見到她,到時候再問問也不遲…”
念叨了一聲,墨軒也就不再多想,這便從窗臺之上躍下,卻又忽地想起了另外一事。
“那鐵面人也來了蘇州,只是不知他有沒有離去,要是在蘇州城中又遇見了他該怎么辦?我可定不能落入五毒教的手中,否則爹娘之仇豈不是無人來報?”
皺眉思索著,墨軒卻是沒了主意。
“看來,我的武功還是弱了,要是能到了師父那種境界,就是五毒教高手盡出,我也能進退自如,又何必再懼他們?”
嘆息著一聲,墨軒便決定不再多想。畢竟像這般杞人憂天也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是要來,自己坦然面對就是。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自己還有葉子與張鐸彪在旁,若是遇上五毒教兩個小嘍啰,輕易解決了就行,只要五毒教教中長老不來,墨軒倒是不怕。
就此歇下,直到次日清晨,眾人相繼醒來,用過早飯之后,便向沈玉娘一家辭行。
老叟很熱情,依舊挽留著眾人留下,奈何其半夜的響徹半個村子的呼嚕聲實在是令張鐸彪與葉子痛不欲生,當下也不管老叟如何挽留,只是表示自己去意堅決,若非老叟見自己實在拗不過二人,要是再勸得兩句,二人只怕都要向老叟下跪求手下留情。
一行人一同上路,各自騎馬乘狼,等來到蘇州城門之時,幾人還沒進城,隔著老遠便見到城門口處擠滿了百姓,怕是不下數千人,一個個都是拖家帶口,也不知他們為何會來此處。
而人群周圍,更有著無數官兵衙差守在四周,不斷地沖著百姓們吆喝,應當是在維護著此處的秩序,防止有人趁著人多惹禍生事。
“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一下見到這么多百姓聚集于此,小右心中奇怪,不禁發問。
“去問問就知道了!”
葉子答了一聲,這便催馬上前,與小不點兒二人一起去尋百姓問起情況。
待見著葉子問過了兩人,又折返回來,張鐸彪上前便問道:“可問到了什么?”
聞言,葉子點頭答道:“我聽兩人說,是有那么一位‘活佛’將要來到蘇州,而四周百姓云集于此,也都是為一睹‘活佛’真容、求得‘活佛’庇佑!”
“‘活佛’?”
聽得葉子解釋,張鐸彪卻又疑惑,這世間,竟然還會有“活佛”?自己怎地不曾聽過?
知道幾人不信,就連葉子也是如此,但他多打聽了兩句,已是明白了這“活佛”所指為何人,于是又說道:“聽說這‘活佛’乃是九大正派之一金龍寺的一位大師,也是上一任金龍寺住持的唯一弟子。而這位大師從二十多年前下山之后,就一直云游天下、普度眾生,期間救過無數百姓,天下聞其慧名,這才以‘活佛’之名相稱!”
“原來如此!”
聞得這話,幾人這才恍然,廖星星卻是來了興趣,說道:“金龍寺的和尚我見過,這‘活佛’我卻是沒有見過,不如我們就在這里等上一等,等那‘活佛’來了,我們也好看一看這位‘活佛’到底長得什么樣?”
廖星星有心、張鐸彪卻是無意,他聽得這“活佛”不過也只是一介凡人,當下便失了興趣,此時聽得廖星星這么一說,張鐸彪卻是一臉不屑地道:“還能長得什么樣?還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難道他還能長得三頭六臂不成?”
張鐸彪出言不遜,廖星星聽之不禁不滿,便嗔了張鐸彪一眼,又說道:“反正只是看上一看而已,又不會耽誤多少功夫,你要是不想看,你自己進城去就是,可別壞了大家的心情!”
見著廖星星嗔怪,張鐸彪沒有接話,只是將目光環視一周,見著幾人都是抿嘴不語,沒人表露出去意,更是沒人幫自己說話。見此,張鐸彪不禁面色一紅,倒也不好再說要走,便是答道:“好了、好了!不就是看一看嘛,我在這里陪你們看,這總行了吧!”
“哼!”
張鐸彪妥協認輸,廖星星也不再與他爭辯,只是輕哼了一聲,便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這時,墨軒又向葉子問道:“那你可問到了,那位大師到底何時會來?要是還有許久的功夫,我看我們還不如先入城找個地方歇息,等到那位大師快到了,我們再出來一看。”
“唉!這個主意好!”
聽得墨軒之言,張鐸彪頓時一呼。等了這么久,可算是等到一個幫自己說話的人了。
“哼!”
見到墨軒竟然向著張鐸彪那邊,雖然墨軒此言也有道理,但廖星星心中不服,又故意地大哼了一聲,倒是故意如此做給墨軒去看。
向著廖星星一陣苦笑,墨軒沒有解釋,葉子已是答道:“這個我也問了,聽百姓說,那位大師馬上就到了,否則這里也不會聚了這么多人。”
“那我們就再等等看吧…”
聞言點頭,墨軒又如此提議,說道:“金龍寺的大師,我們雖然結交不上,但聽說了這位大師的事跡,我倒還真想一睹其真容!”
一旁小右說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這些百姓將城門口給堵得水泄不通,我們就是想進城去,只怕也是不行…”
“呵呵呵…”
眾人又相視一笑,這便耐心等著,廖星星還一直朝著官道上翹首以盼,只看上邊有沒有著人影出現。
可等了許久,眾人也沒見著那“活佛”出現,張鐸彪不禁一陣腹誹,只道這金龍寺大師真是好大的架子,此時有著這么多人在等著他,想要一睹尊容,可他竟然還敢姍姍來遲,也不怕壞了金龍寺在世人之中的形象。
“你們說,那位大師不會是害怕此處人多,便不敢來了吧?”
忽地這般一問,乃是張鐸彪開了口。想來也是,此處幾人,除了他以外,又還有誰還會說出這番話來。
“你才害怕!”
見不得張鐸彪這副嘴角,雖然自己與金龍寺并無瓜葛,但廖星星還是選擇替那位大師說話。
“嘁!我會害怕?”
嗤鼻一聲,張鐸彪雙手叉腰昂首呼道:“要不是我逍遙島久居海外,名聲不及金龍寺顯赫,我早就頂著逍遙島的名號在武林之中打下半邊天了,又豈有那金龍寺說話的地兒?”
“吹牛!”
顯然是不信張鐸彪之言,廖星星又沖著張鐸彪譏諷說道:“就你那點兒武功,連別人金龍寺大師的一個手指頭的比不上,還好意思在這里胡說大話!?”
見此,張鐸彪又要還嘴,墨軒見不下去,只好出來制止說道:“好了!都別說了,你們兩個再吵下去,非得打起來不可!”
“打就打,誰怕他!?”
廖星星昂首一呼,又拍著踏雪飛白喝道:“小白,咬他!”
“嗷嗚!!”
聽得廖星星命令,踏雪飛白立馬便從地上爬起,沖著張鐸彪便瞪去兇狠目光,又是一陣呲牙咧嘴,眼見著便要朝著張鐸彪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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