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能喊完那話,便已是與老道姑打了起來。幾名僧人本想返回,但聽得了師兄這話,又見著師兄與老道姑交手不停,眾僧心中不忍,但只得咬牙回頭,又繼續打馬朝著蘇州奔去。
瞥見幾名僧人逃走,老道姑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卻是不知其此笑的用意。
對此,凈能不曾察覺,只是不斷地出招攻向老道姑,不敢讓她得了主動之權,以免自己落敗得更快,讓老道姑又更多的時間去追其他僧人。
“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得其他人的逃走,倒看不出金龍寺竟還有你這等人!”
又將目光挪回,老道姑看向凈能,出手擋下凈能一招,這便如是說道。
“我金龍寺弟子盡皆深諳佛法,不過舍身取義,有何不敢?”
自己奈何不得老道姑,凈能也知自己急之不得,于是答了老道姑一聲,又繼續出掌向著老道姑攻去。
見著一掌奔來,老道姑神色不動,面上又是一笑,也不再說話,只是側身一避,凈能這一掌便貼著老道姑身前掠過,倒是落了個空。
見此,凈能目光之中流露一陣惋惜,但雙手卻是不停,這一掌落空,凈能又揮出另外一掌,繼續攻向老道姑身上,不見絲毫停歇。
不過,武功不濟便是不濟,就是凈能攻勢再是猛烈,在老道姑眼中也構不成任何威脅,何況此時老道姑目的已是達到,當下也懶得再與凈能在此浪費功夫,她見著凈能出掌又至,只是又一閃過之后,其手中拂塵一抖,便猛力地撲向凈能身前。
凈能雙掌先后送出,此時身前已是中門大開,這也是老道姑一直不見反攻,凈能不肯放她追去,這才一路猛攻,以致于此。
而老道姑拂塵掃來,凈能回掌已是不及,何況老道姑內功深厚,這拂塵掃來力道也是極大,凈能又如何敢用自己一雙肉掌去接?
進退兩難,情形卻是容不得凈能這般多想,那拂塵眨眼便落在了自己身上,凈能只覺自己胸腹好似受了重擊一般,口里差些吐出了血來。而下一刻,便見到凈能雙足離地,身形就此便向后倒飛了出去,足足飛了有三四丈之遠才重重地摔下,頓時只讓凈能覺得自己渾身都好似散了架,只能躺在地上不住地扭著身子,五官瞬時也皺作了一處,嘴里還在不住地倒吸著涼氣。
“你拖了貧道如此之久,讓你那些師弟逃遠,也應當知足了。”
凈能摔下,尚未緩將過來,老道姑已是踱步而至,又朝著地上的凈能如此說道。
“……”
凈能皺眉閉目,緊咬牙關發不出聲,老道姑見狀了然,也不多言,便又說道:“你是金龍寺的弟子,貧道定是要殺你,不過你放心,等你死后不久,你那些師兄弟也會一并去陪你,其中還包括你那真言師伯…”
話音一落,凈能聽得清楚,其雙目不禁一瞪,卻是有些畏然地看著老道姑。
見著凈能眼中的害怕之意,老道姑更是得意一笑,她正是想要看到這一幕,看到金龍寺的和尚都對她畏懼無比,如此一來,才能令得她心中的恨意稍稍平息。
“其實不只是你們,你們整個金龍寺,貧道都不會放過!貧道要屠盡你們金龍寺滿門,讓金龍寺在武林之中徹底除名!”
“你!?”
聽聞老道姑此言,凈能終是呼出了聲,奈何他只是喊了一個字,便因為牽動了內傷,使得他后邊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此時自己出不得聲,凈能不禁更是著急,自己拼了性命在這里拖住這女魔頭,她竟然還不肯放過自己那幾個師弟,難道她還要追去把師弟們都殺光了不成?更令凈能不解地是,這個女魔頭與自家師伯之間到底有何恩怨,竟惹得這個女魔頭要對金龍寺趕盡殺絕,竟是一人也不肯放過!
這些話,凈能此時問不出來,他因為受傷頗重,能夠保持清醒都已是不易。而老道姑顯然也沒有告知凈能答案之意,此時凈能無法動彈,更別說逃離此處,她與凈能在此耽擱了這么長時間,想來那些僧人已是將要逃至蘇州,所以老道姑索性也不再與凈能廢話,這便擺著拂塵,向著凈能走去。
待來到凈能跟前,老道姑這便一揮拂塵,那拂塵就在凈能驚駭地目光之中,如針尖一般,紛紛扎入了凈能胸膛。
“呵…”
一聲悶哼,凈能已是瞪大了雙眼,奈何那疼痛之感痛徹心扉,更是讓凈能說不出話來。
鮮血流出,將那拂塵梢端都盡數染紅,而凈能的生機,也隨之逐漸流失。
“唰!”
老道姑手腕一甩,便將拂塵抽了回來,只見血箭一噴,凈能的身子跟著一顫,隨后又癱軟在地,徹底沒了動靜。
“哼!”
見著凈能死去,老道姑只是一聲輕哼,便再也不看凈能,只是回首望向蘇州方向,一雙老目微瞇。
“真…言…”
咬牙吐出二字,其中似是蘊含著無盡恨意,而老道姑也已縱身一躍,其身形幾個起落,便向著蘇州而去,消失在了天邊…
……
再說墨軒一行人入了蘇州,這便尋著一間客棧歇下,好巧不巧的是,幾人在客棧之中,竟是遇見了那老少二僧。
原來二僧在城中也無落腳之處,而二人身上又無銀錢盤纏,只好想法來這客棧之中向客棧掌柜求得住處。好在這客棧掌柜也是心善之人,又聽聞了老僧便是那“金龍活佛”,這便立即款待了二僧住下,又送上齋菜以供二僧食用。
見此,二僧自然是對客棧掌柜一番好言感謝,這便在客棧大堂坐下,誰知這齋飯才剛剛吃到一半,二僧便見到墨軒一行人走了進來。
“原來大師也在此處!”
見到二僧,廖星星已是走了過來,待向二僧見禮之后,便如是說道。
聞言一笑,老僧與幾人隨意聊了幾句,幾人便各自坐下,又叫來店中小二上菜,卻是忽聞旁桌幾人的談話之聲,倒是將幾人的注意力盡數吸引了過去。
“你們可聽說了?那叛軍都要攻破蘭州,馬上就要兵指長安了!”
一人向同桌其余幾人問道。
“這我們當然聽說了!”
一人呼聲,又一捶桌面,嘆息著說道:“只可惜趙元帥死后,我天秦大軍群龍無首,全似一盤散沙,這才落得如此地步!”
“如今先帝辭世,那新帝登基、百廢待興,這時候叛軍要是攻破了蘭州,于我天秦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又一人接話說道。
聞言,墨軒心中一動,卻是沒有聲張。
這新帝登基,但卻是一個假皇帝,先帝真的太子,也就是秦楓,如今還在謀劃著如何奪回皇位。只是此時叛軍戰事告急,也不知秦楓會如何自處?要是他這時候跳出來指認新帝是假的,自己才是真命天子,也不知整個天秦朝會變得怎樣地模樣…
“火上澆油又如何?難道還任由那叛軍謀朝篡位了不成!?”
墨軒還在暗思,另有一人已是不滿地喊道。
“那些當兵的真是廢物!平日里就知道欺壓百姓,連這點叛軍都對付不了,反倒叫叛軍有了現在這等氣候!”
又一人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有人不如此認同,便說道:“哎?陳兄此言差矣!要知道那叛軍可并不只是舉兵謀反,這朝野之中,可是還有人與叛軍勾結私通,將我天秦的軍情告知叛軍,這才使得我天秦大軍一路敗退至此!”
“竟有此事!?”
聽得這人之言,幾人皆是一驚,萬沒有想到這朝堂之上,竟還有人敢勾結叛軍、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此事千真萬確!”
那人極是篤定地說著,又道:“你們可知道,不光在朝野之上,就連民間許多豪門氏族,都與那叛軍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系!”
“嘶!”
此言一出,但聞幾人皆是猛吸一氣,又聞一人問道:“這些人難道不要命了!?這私通叛軍可是死罪,若是被人發現,鬧到了朝廷耳中,可是要被株連九族的!”
似是早就知道有人會這么一說,但見那人一瞥此人,便抱臂說道:“所以你以為這些年那些被滿門抄斬的大家大族都是因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他們與叛軍有著聯系,弄得被朝廷發現,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聽到此處,墨軒雙目又是一張,腦中好似又想起了什么。
“不說別的,就說我們這蘇州慕容家,還不就是因為當年被朝廷查出是與叛軍有聯系,這才被滿門抄斬!”
又聽那人一說,墨軒這才明白,原來那慕容一家是這么才被滅門的…
“這種事情你也知道?我看蘇州里好多人都不知道那慕容家被抄家的原因!”
一人一呼,似是有些不信。
“我也只是聽別人這么說起,至于到底是不是,這事還得問朝廷…”
那人尷尬地答道。
“這勾結叛軍之事,只要你不沾邊,朝廷也不會拿你如何,現在還說起這些陳年舊事又有什么意思?”
一人似是不耐地說道。
見這人不愿多談,一人又忽地說道:“那你們可知道那女魔頭?”
“女魔頭?”
聞言一怔,此事墨軒倒是不曾聽聞,此時這人忽地說來,葉子幾人不禁相互對視了幾眼,皆是來了興致,倒要聽一聽這個女魔頭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是說的那個女魔頭?這事我們當然聽說過!”
一人呼道:“傳言那個女魔頭只殺與金龍寺有關之人,此時她手上只怕已是有著上百條人命了!”
“嗯!?”
這話剛一說完,便聽見一旁傳來一聲輕咦,墨軒幾人心中一動,這便側首望去,卻是正見那老僧抬首向著幾人看來,目光之中滿是驚疑。
“敢問這位大師,可是金龍寺的高僧?”
那幾個談話之人自然也見到了老少二僧,這便有人向著老僧行禮問道。
見狀,老僧也起身向著幾人施禮道:“阿彌陀佛!貧僧金龍寺真言,敢問幾位施主,這女魔頭專殺與我金龍寺有關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大師真是金龍寺的高僧!”
一見真言自報了法號,一人嚷了一聲,這便又問道:“難道大師不知那女魔頭之事?”
“未曾聽聞,還請施主如實相告!”
真言神情凝重,皺眉答道。
那人見著真言竟然不知此事,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又答道:“是這樣,不久之前,武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女魔頭,她武功高強,但是出手極為狠毒,武林中凡是與金龍寺有關之人,皆是遭了她的毒手,受其所害之人已是不下百余,這也使得其他人人人自危…”
“而被女魔頭所殺之人中,更是有著不少金龍寺的高僧,金龍寺的住持也因此大怒不已,這便下令整個武林正道一同通緝這個女魔頭。只可惜女魔頭她藝高人膽大,全盤不懼金龍寺的追捕,反而還趁此機會殺了不少金龍寺派來的高僧,倒是讓金龍寺賠了夫人又折兵…”
“竟然還有此事!?”
聽到此處,真言已是動容不已,其神色也不再自如,又連忙向著這人問道:“敢問施主,可知這女魔頭究竟是什么來歷?”
聞言,那人面色頗有為難地答道:“有關這女魔頭的來歷,卻是沒人知曉得太多,只知這女魔頭好似與金龍寺有仇,這才會如此報復與金龍寺…”
“這不是廢話嗎?”
這人說完,葉子拍案呼道:“要是與金龍寺無仇,這女魔頭又何必如此?”
“這…這…”
那人被葉子這么一說,面色不禁更顯尷尬,已是吃聲說不出話。待得片刻之后,這人好似忽地想起了什么,這才繼續說道:“對了!那女魔頭好像是一名道姑,平日里也是一身道士地打扮,她好像還自號什么…什么…‘滅佛真人’!”
“嘩!”
此言一出,這在場之人皆是一片嘩然,想不到這女魔頭除了手段殘忍之外,竟還如此出言不遜,竟敢將‘滅佛’二字用作自己的道號,當真是欺“佛”太甚!
“哼!”
果然,那老少二僧聽到此處,面色已是極為難看。又見凈虛怒哼了一聲,便向師父喊道:“師父,這女魔頭真是膽大妄為!她不僅濫殺無辜,還敢揚言要捏我佛門!師父你快去教訓這個女魔頭,叫她明白什么叫作山外有山!”
“凈虛!”
不想真言聽得徒弟之言,卻是不為所動,反而沖著徒弟斥道:“出家之人當以六根清凈,你已是犯了‘嗔怒’之戒了!”
聞得師父教訓,凈虛這才醒悟,他連忙低下頭去,朝著師父賠罪說道:“師父,凈虛知錯了!”
徒弟已是認錯,真言也不再多說,只是在心中仔細地回想了一道那人所說之言,又向著那人問道:“敢問施主,這女魔頭最近一次出現,是在何處?”
“我聽說,那女魔頭最后一次現身好像是在廬州…”
被真言問起,那人答了一聲,卻又一怔,便向真言問道:“大師莫不是要去找這女魔頭!?”
“不錯!”
真言頷首答著,已是承認,又說道:“此人濫殺無辜,還專殺與我金龍寺有關之人,若我金龍寺不能出面將其擒拿,又有何面目面對那些死去之人?”
“阿彌陀佛!”
說著,真言又是一喧佛號,繼續說道:“貧僧不才,多年不曾回得寺中一探,不想寺中竟是遭此一難,貧僧既然身為金龍寺弟子,自當為金龍寺盡一份心力,既然寺中同門無法降服此人,那貧僧定要前往一赴,也不讓此人再害了其他人都性命,徒增了殺孽…”
言罷,真言已是雙手合十于胸前,又閉目蠕唇,似是在誦念經文。
“大師萬萬不可!”
一見真言竟要親身前往迎戰那女魔頭,幾人皆是一驚,雖與真言乃是一面之緣,但幾人不愿見到真言就這般送死,于是皆是勸言道:“大師,那女魔頭的武功非同小可,死在其手上之人也是數不勝數,大師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就這樣送了性命!”
“是啊!大師,女魔頭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大師大可不必逞一人之勇,還是聯合武林眾人一同圍剿這女魔頭才是上上之策!”
“不錯,到時候只要我等正道之人同心協力,大家一起出謀劃策,也不怕誅不了這女魔頭!”
幾人皆是出于穩妥考慮,不愿見到真言送了性命,卻不知這真言遠非常人可比,以真言的武功,就是擒不住那女魔頭,也可以全身而退,絕不會因此送命。
不過,此時見到幾人皆是勸誡著自己,真言倒是不好拂了幾人心意,于是只好暫且答應下來,待得回去之后再作打算。
畢竟廬州離得此處也不算太遠,真言此行路過蘇州,正是要再前往廬州方向,如此倒是順路。只要那女魔頭還在廬州,等到真言趕到,定是要與這女魔頭會上一會,也叫他知曉金龍寺的厲害,并且再想法設法地弄清楚,這女魔頭為何處處要與金龍寺作對。
心中打定了主意,真言便也不再多問,只是謝過了幾人之后,又與徒弟吃完了齋飯,這便回到了客棧掌柜為自己準備的客房之中。
見到師徒二人離開,墨軒幾人這才收回了目光,只是幾人心中皆是唏噓不已,這世上竟真還有人敢于向九大正派挑戰,而且一出手便是沖著天下第一佛門,金龍寺而去!
不過,這乃是金龍寺的家事,所以幾人倒也不好多問什么,所以只是當作江湖傳聞去聽一聽,倒是也沒有多想什么。
可就在幾人吃完了酒菜,正要上樓回屋去歇息之時,客棧之外卻是忽地沖進來了一名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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