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后者眼看著越來越近,黑衣鐵面心知自己已是無路可逃,二人的武功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對方既然追了過來,就不會再放著自己輕易脫身…
“想走就把命留下!”
忽聞一聲低喝傳來,好似就在自己身后并無多遠,黑衣鐵面聽得話聲面色頓時大變,也不及細想之下,這便連忙回身看去,便見到魯子敬已是追近到了自己身后三五丈的位置,其手中長刀更是早已被拔出握在手中,這又沖著自己身前送來,竟是打算要一舉重創了自己!
“……”
沒有過多言語,面前的一刀已是避無可避,即便知曉自己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但黑衣鐵面卻不會就這般坐以待斃。下一刻便見著一道劍影閃過,一柄長劍這就躍然于黑衣鐵面手中,隨后暗運內力流轉,劍招使出,便向著身前逼來的那柄長刀擋去,一刀一劍這就要相撞在一起。
“叮!”
但聞一聲金鳴炸響,只見刀劍磕在一處,頓時就激起一股無形氣浪,直朝著四周席卷而去,也吹得二人衣襟一陣猛抖不停,足可見二人所使力道之強,皆是在全力以赴,不肯落了下風。
“哼…”
可黑衣鐵面的功力不敵魯子敬,這一聲悶哼便是從其口中發出,只見那一刀一劍架在二人之間震動不定,這下又緩緩地朝著黑衣鐵面身前壓去,而黑衣鐵面的雙手握劍,連手臂都在不住地顫抖,仿佛連劍都要握不住了,這顯然是黑衣鐵面落了下乘,竟是連魯子敬一刀都招架不住,這才僅是一次交手便已然露出了敗勢。
“就你這點兒功夫,也敢來長安圖謀不軌,當真是自尋死路!”
對方不是自己對手,這也是在魯子敬的意料之中,于是單手持刀朝著黑衣鐵面身前壓去,魯子敬也不留情,其兩眼只是緊緊地盯著對方,這又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道:“本官勸你還是盡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則耗光了本官的性子,本官并不介意一刀殺了你,到時候再看看你這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面目!”
這話說完,魯子敬手上力道稍稍頓住,直讓黑衣鐵面覺得壓力一松,便是不去逼得對方太緊,也給對方能夠說話的氣力,但黑衣鐵面想要趁此脫身逃走還是不行,如此兩人之間已是近在咫尺,就算魯子敬放在黑衣鐵面先跑三息,他也能夠從容地追上。
“哼!”
但不想回答魯子敬的卻是一聲輕哼,其中滿帶著不屑,黑衣鐵面顯然不愿去接受魯子敬的一番好意,而一聲輕哼過后,也沒有其他話語傳來,有的只是對方雙手的猛力一推,這便將魯子敬手中長刀又給推回來了些許,看來這黑衣鐵面是想要頑抗到底,就是明知不敵魯子敬也不肯開口求饒一句。
見此心中微怒,魯子敬再也不愿去與黑衣鐵面廢話什么,只見他面帶怒容,便沖著黑衣鐵面沉聲喝道:“既然你不肯聽勸、自己要找死,那就休怪本官沒有給你機會!”
音落再無多言,魯子敬手腕發力,揮著長刀就蕩開黑衣鐵面之劍,直將那長劍推得朝天一指,全無招式可言。而黑衣鐵面受得大力,身形跟著也是一陣趔趄,其雙足連踏幾步,這就向著后邊退去,被魯子敬如此一推連站都站不穩了。見此一幕,魯子敬眉頭跟著一皺,兩眼之中露出一絲殺機凜然,便見他手中長刀刀鋒一轉之下,一套凌厲刀法登時應勢使出,便沖著黑衣鐵面當頭劈下,竟是要將對方一刀斬殺于此!
“。
看著那刀勢落來,黑衣鐵面頓時看得大驚失色,其自問絕無可能擋下魯子敬這一刀,當下也顧不得再穩住身形,這就雙足點地一蹬急忙朝著后邊退去,唯恐自己會被魯子敬一刀劈中落得重傷。
“砰!”
而長刀落下,黑衣鐵面已是逃開,魯子敬這一刀只有落在了石磚地上,便聽著一聲炸響傳來,那地上石磚竟是都被魯子敬一刀給劈得粉碎,刀鋒也是深深地嵌入到了碎石之中,刀身卻是不見斷裂,可見其手中長刀也是一柄上乘的兵器,倒是對得起魯子敬身為天刀玄衛千戶的身份。
“啪嗒!”
至此,黑衣鐵面才剛剛落地穩住了身形,于是立馬抬頭看來,卻見到那地上石磚在魯子敬一刀之下竟是落得如此下場,想不到魯子敬所使刀法霸道厲害如斯,這也讓黑衣鐵面見得后怕不已,心中則是慶幸好在自己當機立斷地退走,并未去與魯子敬硬拼,否則自己擋不下那一刀的話,現在的下場肯定是要比那些磚石更慘。
一刀落空,魯子敬也不見急躁,只是緩緩直身起來,也將那長刀從碎石之中抽出,這又冷眼朝著前邊黑衣鐵面看去,但其目光還是如之前那般,直讓黑衣鐵面見著不敢與其對視。
“你武功不如本官,就是能夠躲得了本官一刀,卻不能一直這么躲下去,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夠躲到幾時去!”
緩緩地道了一聲,魯子敬說完又提到朝著黑衣鐵面跨步走去,就如他所言這般,黑衣鐵面無法從其手中逃走,打又不是自己的對手,魯子敬就是耗也能將其給耗死在這里。
又見魯子敬走來,黑衣鐵面的臉色頓時一沉,心中已是生起了一絲絕望之意。只是其面容被鐵面擋住,魯子敬也無法發現,更不是無法猜到黑衣鐵面此時心中在想些什么。
自己對上面前這人,卻是全無還手之力,黑衣鐵面只道這般下去定然不是辦法,唯有想盡一切辦法脫身才是當務之急。而魯子敬走來的速度并不算快,這就給了黑衣鐵面以喘息之機,于是將目光隱藏在鐵面之下,又朝著左右四周悄然瞟去,黑衣鐵面開始尋找著逃走的去路,直到眼角余光瞥見了遠處的城墻,看來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離得城邊已是極近,若是能夠逃到城外去,又藏身鉆入城外樹林之中,或許這樣就能逃過面前這人的追拿!
心中想著這些,黑衣鐵面便是一喜,但也不見立馬就抽身離去,只因魯子敬就近在咫尺,眨眼便能沖到自己面前,若是自己就這般大搖大擺想要逃到城外去,只怕還不等自己趕到城墻腳下,就會被魯子敬追上一刀劈死自己…不過此時不走的話,黑衣鐵面也不知一會兒還有沒有自己離開的機會,自己在魯子敬的手下根本撐不過幾招,倘若一會兒魯子敬提刀攻來,逼得自己疲于應對的話,到時候再想要抽身逃走定是要難上加難。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不禁讓黑衣鐵面有些左右為難。而魯子敬不知黑衣鐵面心中所想,他只是看著黑衣鐵面還立在原地不動,似是在防備著自己突然出手,想要以靜制動,魯子敬對此倒也不見心急,仍是一步一步慢條斯理地走去,他自信黑衣鐵面此時已是插翅難逃,就算黑衣鐵面這能背生雙翼來,也不見得能夠飛得出這長安城。
“本官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既然遇上了本官,就不要再想著動什么其他的心思!”
忽地一道話音脫口,魯子敬已是飛身沖來,其手中刀法揮灑而出,化作一片刀光罩下,威勢不同凡響,直讓黑衣鐵面見著有些猝不及防。
但魯子敬已是動手,那陣刀光更是立馬就要落下,黑衣鐵面此時也不敢多想什么,這就慌忙舉起手中長劍想要抵擋。
可倉促之間,黑衣鐵面本就不是對手,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了魯子敬這凌厲刀法的攻勢?
但見長劍探入了一片刀光之中,登時便聽著陣陣“乒乓”之聲傳來,黑衣鐵面只覺自己手中長劍挨了魯子敬接連幾刀后,直震得自己右手發麻,這就已經有些拿捏不住,可還不等長劍收回,一道巨力這又擊打在劍身之上,讓黑衣鐵面再也握不住那劍柄,長劍這就脫手飛出,朝著一旁地上掉落而去。
“唔!”
張口便想要喊些什么,但那鐵面之下的檀口之中只傳來一道嗚咽之聲,卻是讓人聽起來覺著有些含糊不清,也不知這一聲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這一聲落在了魯子敬的耳中,還是讓魯子敬聽著有些一怔,其手中刀法也不禁微微頓住,像是從方才那一聲之中聽出了什么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神過來,卻不敢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只見魯子敬沖著黑衣鐵面冷眼瞪去,其中還閃著一絲狐疑,便沖著黑衣鐵面厲聲一喝。
長劍已然飛遠,自己顯然是追不上了,黑衣鐵面放棄了去拾起自己長劍的打算,又聽聞魯子敬厲聲問起自己,于是側首看去,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此時又是四目相對,魯子敬這才終于看清了那鐵面之下的一對眸子,看起來竟是比自己的眼神還要冰冷無情,就像是看淡了這世間的冷暖…
“果然…”
見此又是一愣,魯子敬心道一聲,這下終是確認了自己心中所想,但他手中刀法也由此停下,不再向著黑衣鐵面揮刀攻去,便讓黑衣鐵面身前危險化解。而黑衣鐵面也不想著就此脫身離去,反而是大著膽子舉掌沖著魯子敬拍來,大有要重創了魯子敬的意圖!
“不知好歹!”
余光瞥見一掌拍來,沒想到黑衣鐵面這還敢沖著自己動手,魯子敬神色一怒,這又一聲低喝,于是立馬抬掌便與黑衣鐵面對掌拼去,只見一大一小兩個手掌這就拍在了一處,傳來“啪”地一聲震響,黑衣鐵面功力不濟,哪怕是偷襲出手,但也不及魯子敬內力深厚,便見其身軀一震之下,口中又傳來一聲悶哼,黑衣鐵面這就朝著后方倒飛了出去,竟是被魯子敬以一掌之威就給擊退。
但被拍飛之余,黑衣鐵面身形向著遠處落去,其嘴角卻是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好似是在發笑。
不過黑衣鐵面不知的是,就在自己發笑之時,胸前衣襟之中已是有一樣事物滑落而出,這就跌落在了地上,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也未能讓黑衣鐵面聽見,其心中只道魯子敬可是中了自己的算計,自己這一掌送去可不是為了要偷襲重創了他,只是想要借著他的掌力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好讓自己能夠脫身離去。
所以在身子退后了足有數丈之遠,黑衣鐵面雙足點地,也不見去拾起一旁的長劍,更是不見頓住身形,只是在輕功一起之后,竟是立馬轉身就朝著遠處城墻腳下奮力奔去,直讓遠處魯子敬見著此幕,神色有些發呆,此時才算明白自己已是中了算計,那黑衣鐵面根本就沒有與自己動手的意思,只是想要迷惑自己,再借自己之力趁機逃走而已。
“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望著黑衣鐵面遠去背影,魯子敬也不急著追去,只聽他口中輕念了一聲,這就要提氣跟上。但腳步還不及邁出,眼角余光卻瞥見一旁地上好似擺著什么東西,魯子敬這便憑著月光定睛看去,只見那事物竟是一封書信,不過信封卻是不同于尋常式樣,其上好像好寫著幾個大字,魯子敬此時所立之處隔著有些遠了,這才有些看不真切。
“這是…什么?難道…是從她身上掉出來的?”
上前幾步拾起信封,還不及拆開來看,猜想著這信封或許是因為方才那一記對掌,才從那黑衣鐵面身上掉出來的,只見魯子敬疑惑低語一句,目光這才落在了信封那兩個大字之上,赫然可見這兩個大字竟是“閻羅”二字!
“閻羅殺手?”
一聲驚呼脫口出口,這才算是明白了黑衣鐵面的身份,原來是一名閻羅的殺手,如此想來,魯子敬心中的許多疑惑之處這也隨之豁然開朗,現在總算是能想得明白了。
“原來她也是閻羅的殺手,怪不得之前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畢竟身為一名殺手,一經得手之后便要立馬遠遁,也難怪她會有這等身法,總算是讓人想得明白了…”
說著一頓,魯子敬回頭看著來時之路,又朝著黑衣鐵面逃走的方向看去,此時雖然已是見不到那黑衣鐵面的身影,但魯子敬并不怕對方會逃出了自己的五指山,只因他身為天刀玄衛,做的便是這種跟蹤追拿之事,黑衣鐵面武功明明不如自己,自己若是還能讓對方逃走了去,也就不用再繼續當這什么千戶了。
不過心想著自己一路追著黑衣鐵面而來,卻是始終不曾猜到黑衣鐵面的真實身份,可見黑衣鐵面對于其閻羅身份還是隱藏得極好,連自己都沒有看出什么破綻來,念及至此,便聽著魯子敬念道:“看來這幾條小巷,便是她事先選好的退路,為的就是得手之后能夠不被別人發覺而逃離長安…”
如此說著,也無心去看那信紙里邊寫著的是什么,魯子敬猜想其中一定是閻羅的懸賞任務,里邊寫著畫著的都是與黑衣鐵面此次行動的目標有關,而自己無意之間發現了黑衣鐵面的行蹤,又壞了此次黑衣鐵面的行動,那信封的目標自然也就沒有了喪命的危險,倒是無需再去多此一舉。
不過饒是如此,魯子敬卻是不肯打算就此放過那黑衣鐵面,此次對方未能完成任務,或許還會卷土重來,而根據自己跟蹤黑衣鐵面前去的方向看來,那黑衣鐵面要殺之人極有可能是一名朝廷官員。何況有關那黑衣鐵面的身份,魯子敬心中還有著一絲好奇之意,心中也有幾個疑團不得想通,便想要與那黑衣鐵問個明白。而自己身為天刀玄衛,為了朝堂之上的安寧,所以魯子敬已是決定,要勸得對方停手放棄此次行動,最好還能讓閻羅放棄了這筆買賣,畢竟現在九大正派合力對付閻羅,閻羅可是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最好還是專心去應對九大正派之人就好,莫要再生什么其他的心思,不然魯子敬也不介意再在其中插上一手,對閻羅來一番落井下石的手段。
打定了主意,魯子敬也不再多想,這就施展起輕功朝著黑衣鐵面遠去的方向追去。此時早就入夜極深,四處城門也盡皆緊閉不得出入,魯子敬雖是托大讓黑衣鐵面先逃去了一會兒,但這也不是全無把握之舉。要知那長安的城墻高大,可是不可能讓人就這么輕易地翻越過去,若非如此的話,那些江湖武林眾人也無需走什么城門了,大可從這城墻之上來去自如。但長安可是天秦的都城,要是真這樣的話,天秦朝廷在武林之中又有何顏面可言?
自信黑衣鐵面不會那么輕易就越過了城墻去,等到魯子敬趕到城墻腳下之后,又花上了一小會兒地功夫。而來到城墻腳下之后,魯子敬也不急著登上城墻,只是選了一座高樓迎風而立其上,兩眼目光如鷹似炬,這又朝著四周眺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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