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斯再見到高斯,心情十分激動。
他立刻吩咐盧卡斯關(guān)上了餐館大門,又打發(fā)漢娜去后面叫來了魯婉。
終于,高斯和尼爾斯一家人,時隔六年之后,在漢堡的紅墻餐館又聚齊了。
六年不見,大家當(dāng)然有很多話說,只不過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高斯見盧卡斯一直偷偷打量自己,就打趣他說:“盧卡斯,你戒心那么重,現(xiàn)在該不會懷疑,我這位高叔叔也是有人假冒的吧?”他和尼爾斯雖然沒有稱兄道弟,但彼此之間肯定也是以同輩模式相處,因此在尼爾斯的兒子面前自稱叔叔,倒也沒什么差錯。
盧卡斯怪不好意思:“懷疑倒是沒有,不過六年沒見,高叔叔,你怎么一點沒變,還是那么年輕?光看模樣,高叔叔倒像是比我年紀(jì)還要小上一些。你看我爸媽,他們兩位就蒼老得多,白頭發(fā)都冒了出來......”
高斯也沒隱瞞,坦然說道:“魔法是超自然力量,修煉超自然力量總是會有些好處。長生不死或許很難辦到,但我這副樣貌,再過多少年應(yīng)該也不會變。”
漢娜聽得很認(rèn)真,立刻接過話說:“高叔叔,你本事這么大,能讓我爸媽也年輕個幾歲嗎?你看,他們才四十幾,就已經(jīng)這么老了。”
魯婉立刻拉過漢娜,輕輕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漢娜,懂事一點,別亂說。”
高斯不以為意:“其實不用漢娜說,我在廚房看到尼爾斯時,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事。放心,這在我只是小事一樁。回頭我拿些魔法肉干給你和尼爾斯,你們每天吃幾塊魔法肉干,用不多久就能回復(fù)青春。這種魔法肉干,是我游歷星空之時,用巨龍血肉親手做的,你們吃過之后,不只能白發(fā)返黑,體質(zhì)也會增強(qiáng)。盧卡斯、漢娜,你們也能吃,吃了長力氣。”
幾個人聽到巨龍,都發(fā)出了驚呼。
雖然再見面,驚喜交加是必然,但他們可沒想到,自己還能吃上龍肉。
盧卡斯目光突然一亮,抓住了重點:“高叔叔,你到過別的星球?”
高斯趁機(jī),重提起舊事:“確實去過,那是個美麗的星球,叫艾澤拉斯。不過,我這次從艾澤拉斯回來雖然是自由自主,但當(dāng)初去時卻是身不由已的。尼爾斯,你記不記的六年前,我是半夜就把你叫醒直說要離開,其實那是因為,有一些奇妙的事發(fā)生在了我身上。我從你家出來,幾乎沒走多遠(yuǎn),就被一種法術(shù)帶到了艾澤拉斯。”
尼爾斯恍然大悟:“難怪后來你一去不回。”
“高叔叔,巨龍長什么樣?是像書里講的,有翅膀,會噴火嗎?”
這是漢娜在問,她才十三歲,關(guān)注點自然不一樣。
高斯刮了她鼻子一下,然后才笑嘻嘻說:“漢娜,你想知道巨龍長什么樣,那太簡單了。等以后有時間,我?guī)Т蠹因T上巨龍到北海飛一圈,保證讓你看個夠。”
“真的?”不止?jié)h娜和盧卡斯,連尼爾斯和魯婉,聽了都很興奮。
高斯笑道:“這種事一翻兩瞪眼,我又做不了假,當(dāng)然是真的。你們別看我兩手空空好像什么都沒帶,其實我作為法師,早就給自己弄了一個隨身空間。我在隨身空間養(yǎng)了上百條巨龍,以后你們想見,有的是機(jī)會。”
接下來,他便侃侃而談,把艾澤拉斯描述的等若仙神之所。
當(dāng)然,艾澤拉斯有一些事,高斯講述之時,難免還是有所保留。
矮人、精靈可以講,半神、真神、虛空大君這些,就沒必要說。
隨后,尼爾斯也把自己六年來的經(jīng)歷,跟高斯大概講了一下。
未出意料,他們一家搬來漢堡,確實是情勢使然。
這幾年,柏林的政治氛圍,實在過于狂熱了些。
由于納粹挑起大戰(zhàn)之前,就和日本定了盟約,指望日本這個二流強(qiáng)國,同時在東方開辟戰(zhàn)場,為自己分擔(dān)一些壓力,所以等到華夏和日本開戰(zhàn),納粹自然就改變立場,旗鼓鮮明支持起了日本。
華日交戰(zhàn),納粹既然支持日本,自然相對會貶低華夏。
于是,等納粹宣傳機(jī)器一開,在德國的華夏人立刻就陷入了艱難處境。
尼爾斯、魯婉這樣的夫妻,在以前的德國本來很正常,但當(dāng)納粹開始妖魔化華夏,由于柏林政治氛圍向來更為狂熱,魯婉的華夏人身份,可就給他們一家,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困擾。
尼爾斯離開九頭蛇之后,就因為有個華夏妻子,在柏林整兩年沒找到任何工作。
沒工作就沒收入,就算再有積蓄,坐吃山空心也會慌。
魯婉倒是想過和尼爾斯解除婚約,但她一開口,就惹怒了尼爾斯。
尼爾斯當(dāng)著盧卡斯和漢娜的面告訴魯婉,哪怕生活再艱難十倍,也不能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
盧卡斯和漢娜因為是混血兒,這時也在學(xué)校遭受了一些歧視。
他們年紀(jì)雖然小,卻通過自己父母,深刻認(rèn)識到了做人該有的堅持。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即便世界混亂沉淪,真理不容否認(rèn),總還是會熠熠生輝。
柏林找不到工作,尼爾斯就賣了公寓,舉家搬到了漢堡。
漢堡有唐人街,魯婉華夏人的身份,在唐人街當(dāng)然不會像在柏林那么凸顯。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僅僅才過一年,漢堡當(dāng)局就針對華夏人,出臺了很多限制措施。
原本紅墻餐館是魯婉在打理,尼爾斯算幫廚,等漢堡官方直接頒下禁止華夏人經(jīng)商的禁令,兩人在就不得不調(diào)換過來,把尼爾斯推在前面,魯婉則藏到后面,偷偷摸摸做起了廚娘。
盧卡斯和漢娜,確實幾年前就沒再上學(xué)了。
尼爾斯、魯婉自己無所謂,卻擔(dān)心孩子在學(xué)校受不了歧視。
他們商量之后決定,自己來教兩個孩子讀書。
不過正如漢娜所說,漢堡圣保利區(qū)不要說小學(xué),就算中學(xué)里面的老師,知識水平也未必比尼爾斯和魯婉高。
尤其是尼爾斯,以他的資歷,到大學(xué)當(dāng)教授都一點不為難。
話逢知已不顯多,不知不覺就已到深夜。
見漢娜犯困,魯婉就提議回家再說。
高斯當(dāng)然說好,他也想看看尼爾斯一家的居住環(huán)境。
于是,便由盧卡斯在前領(lǐng)路,幾人提兩盞馬燈,出了餐館后門。
沿暗巷走了半里多路,終于看到一排騎樓。
騎樓的建筑風(fēng)格是東方式的,兩層高,五六十米長。
來到騎樓跟前,盧卡斯轉(zhuǎn)身上了西側(cè)扶梯。
扶梯挨墻而建,懸空折了兩折,由于是鐵質(zhì),腳一踩上去,就會哐哐作響。
騎樓二層,屋子一間挨一間,這里的每間屋子,都是一戶人家。
大家上到二層廊道,沒走幾步,就陸續(xù)有聲音,從一間間屋子里傳了出來。
這些聲音,南腔北調(diào)都有,但無一例外,出自華夏人之口。
雖然沒看到人,但很明顯,他們都是在打招呼:“是尼爾斯回來了?”
尼爾斯邊走,邊逐一做了回應(yīng)。
高斯聽到“老王”、“李先生”、“莫大姐”之類的稱呼,從尼爾斯一個德國人嘴里不斷地冒出來,難免覺得有趣,就小聲跟魯婉說:“尼爾斯人緣不錯嘛......”
魯婉聽了,好像有話要講,嘴唇動一動,還是沒說出來。
在第十九個門前,盧卡斯停下了腳步。
這時魯婉上前,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一進(jìn)門,尼爾斯放下手里的東西,立刻就說:“高,這騎樓的電,政府半年前,就給掐斷了,我們夜間照明,都是靠蠟燭......”說著,他擦燃一根火柴,就要去找蠟燭。
見此情形,高斯笑了笑,取出一枚艾露恩之石,召喚出了一道皎潔的月光。
“尼爾斯,別忘了我是法師,照明對法師來說,可不難處理。”
大家見高斯手上憑空降下一道月光,在屋中灑落點點清輝,一時都驚呆了。
漢娜似乎也沒了困意,湊到高斯手邊,眼睛忽閃忽閃一直盯著看。
高斯見漢娜真心喜歡,就把艾露恩之石順手塞給了她,然后又取出一塊,召喚出了第二道月光。
很快,艾露恩之石被放上圓凳,擺到了屋子中間。
月光如水,灑落清輝,將整間屋子照得亮如白晝。
高斯打量幾眼,就跟尼爾斯開起了玩笑:“尼爾斯,餐館生意那么好,你卻把自己家里搞得這么簡陋,不會是想裝窮吧?”確實,屋里幾乎找不見任何像樣的家俱,就連他坐的沙發(fā)也破破爛爛,露出了里面的充氣橡膠。
尼爾斯有些尷尬,正要開口解釋,沒想到卻被漢娜搶過了話去:“高叔叔,你不知道,我們家不是裝窮,是真窮!我們家的餐館雖然生意很好,但爸爸媽媽卻把開餐館賺到的錢,都給了水手館的陳伯伯,讓他買糧食和面包去救濟(jì)同胞了!”
高斯聽了肅然起敬:“這就難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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