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笑了：“他們早知道你沒有了。若是有，他們早便將你列位通緝對象。而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找那幾個不速之客。”

    東山老祖久居深坑，閉目塞聽是必然的，先不說不速之客的問題，就連近些年發(fā)生的大事都不清楚，彌疆之戰(zhàn)更是沒有參加，聽聞君狂說起這場大戰(zhàn)，只覺得場面驚心聲勢浩大，非常后悔沒能親臨現(xiàn)場。

    在聽到關于憐素的話題時，東山老祖神情變化格外之快，似乎對魔修非常忌憚。

    “老友，似乎很排斥魔修？”劍靈問。

    “不瞞你們說，我幼年時候曾經與魔修擦肩而過，我家族的整個村子都是被魔修給屠了個干凈。”東山老祖緊皺著眉，面色十分灰暗，“當年，我住在靈界比較偏遠的村子里，雖然偏遠但到底山明水秀算是個好地方，村子里可以自給自足大家都過得聽輕松，對修煉的事情也不那么上心。”頓了頓，他又說，“后來，來了個魔修……”

    當時，東山老祖只有幾歲，和幾個小伙伴相約上山摘果子。他本是留了個私心，將最大最甜的幾個放在籮筐上面，下面放著的都是半熟的梨子這樣才好存放。成熟的梨子不容易存放，但是當場食用口感很好，他打算和小伙伴們回去以后交了梨子坐下來分享勞動成果，誰知半路上遇到一個滿身血腥味的灰衣人。

    那灰衣人指甲上還沾著血，雙目呆滯還閃著紅光，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地，說話也陰陽怪氣，隨手從一個孩子簍子里拿了個梨咬了一口，又“呸”地一聲吐掉，只說不甜，背簍的孩子瞬間便倒在地上，七竅流血；之后，那人又連續(xù)拿了幾個小伙伴的梨子，沒熟透的梨子都不甜，魔修便將人一個個殺掉。

    那時候，幼年的東山老祖已經嚇得動彈不得，見小伙伴一個個地死去，便將筐子里那幾個成熟的梨子遞了過去，意圖換回其余小伙伴的生命。

    魔修吃了以后，覺得不錯，口中直呼甜，東山老祖身邊的小伙伴卻全都倒斃，死相都與之前死去的人一樣——七竅流血。魔修走了，留下嚇得渾身癱軟站都站不住的東山老祖，和一地的少兒尸體。

    回村的時候，村子里一片死寂，而最過分的莫過于村民的死狀太過凄慘。整個村子的人全部死絕，包括暫時借助的走商，也包括歸家省親的幾對鴛鴦。

    “魔修竟然如此殘忍……”秦筱狠狠地皺了皺眉。她以為魔修起碼還是有理智的，就好像君謙那樣，卻沒想到，竟也有自甘墮落不拿人命當回事的。

    “這種草菅人命的事，魔修做過很多。”君狂摸了摸她的頭頂，解釋說，“有些人修的是生殺大道，但這一道要成就非常之難，只有不停地殺殺殺，成為一名浴血修羅，方能有所成就。以往，戰(zhàn)場上倒是能出不少這樣的強大魔修，理智卻懂得殺戮的美學，可如今六界太平，又哪來那么多戰(zhàn)場？”

    聞言，秦筱有些好奇：“按說，先前那場大戰(zhàn)，那么多的蟲族，要出幾位殺神恐怕不難吧？”

    “我所說的戰(zhàn)場能鍛煉出魔修，那是建立在同等條件相互搏命的情況下。”但顯然，天眼蟲族和其他強勢種族太過彪悍，年輕的修士想要走這一條道成就魔修，恐怕很難。

    況且，就算修生殺大道，也不見得一定要做魔修，不是嗎？

    一魔修，想要在凡人身上找修為，那就只能大量地殺戮。

    所謂的大量，具體數(shù)字尚且不清楚，但總跑不了億萬之數(shù)。想要靠殺凡人提升修為，這并不如何現(xiàn)實，殺一千凡人還不如殺一個有修煉天賦的入門者，對比就是這么明顯。

    所以說，魔修殺戮凡人，若不是剛剛起步，就是純粹的享樂主義。

    將殺人作為一種娛樂，從此處獲得優(yōu)越感。

    “那么……東山老哥哥，你最后找到那個魔修報仇了嗎？”秦筱好奇地問。

    “還沒等我去報仇，他就已經被人殺了。”東山老祖回憶著當時的情況，“我沒看到出手的是哪位大能，但這魔修在一顆簡簡單單的棋子下，就死了個透心涼。隔天就有一群人來安葬村里的人，他們都不說話，對我也視而不見，但干活卻十分利索。”

    小蘿莉了然地點了點頭：“看來就是當年出手的大能，用一粒棋子便將魔修滅殺，而且還不需要現(xiàn)身，之后還幫忙安葬了全村……”她對這位大能的身份更是好奇無比。

    劍靈也一臉感慨，只道東山老祖童年的境遇，才造就了這么一顆不易撼動的道心。

    君狂卻抿著唇，時不時眉頭動一下，沒有什么表示。

    他能有什么表示？

    大能也許當時只是剛好路過，碰巧救下東山老祖并且安葬全村，那當真是好事一件；但從來喜歡冷眼旁觀的修士，也相當之多，畢竟只要不將凡人當做是人，那么道心就不會動搖。

    以傲慢支撐著的道心很多，雖然不至于誤入歧途，但大概也不會有很大成就。極有可能當時那名大能是偶然路過或者尾隨魔修而至，他與魔修的修為也許相差不多，一直等待著魔修最為放松的時候，進行擊殺，根本不在乎究竟死多少凡人，而留下東山老祖也許只是一眼就看透了那根骨。

    至于后來為什么沒有將東山老祖收入門下，他倒是非常有興趣。

    “先不管當時是什么情況，您至今都沒有找到這位恩人嗎？”君狂不免有些好奇。

    “找是找到了，但他老人家早已經逝去多年，我瞧瞧去墓前祭拜了一下，將我能做到的都做到，也保護他老人家的宗門免于一次危機，之后我便離開了。”東山老祖在找到恩人墓的時候，便猜測當年之所以沒有將他帶回去撫養(yǎng)，可能想敦促他上進，這和他不會長久保護恩人的宗門一樣，而如今他有了這樣的成就正說明了當年恩人救他的正確性，他對恩人只有感激。

    劍靈與東山老祖的思維一致，畢竟是東山老祖煉制出來的，所謂物象主人型嘛；而秦筱忙于幻想大俠救下孤兒的情景，沉浸在向往之中；唯獨君狂對修士了解得越多，越是不想相信人的善意。

    “東山老哥哥有今天的成就，想必那位前輩也會覺得非常寬慰。”秦筱眼中微光閃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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