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李大公子一個活生生的人,被自己的妻子與情夫所害,卻不會反抗,不會喚人么?”段順姑又發現了一個疑點。
“肯定是要下的呀。”楚家理所當然地接上。
“從何而來?”段順姑又道。
空氣凝結,楚家頓了一頓。
兩人互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王公子!”
聽到王妮的名字后欲言又止的王公子,留在縣城在藥鋪子當雜役的王公子!
只怕當雜役只是個幌子,找害人才是目的!
“可是既然王公子想要李公子死,為何又要親自將李公子送回李家莊?”池凈不失冷靜地分析。
“或許只是找個借口去李家莊,事先勘察地形,提前規劃拋尸地點?”楚家道。
他已經認定王公子去藥鋪子當雜役這事已經是故意為之,心存不良。
“如果王公子是謀劃之人,那這個故事會是什么樣的呢?”段順姑道。
楚家理了一下,試圖將案件還原“王公子喜歡同為王家莊人的王妮,不希望王妮嫁與李公子。但李公子既說父母之命難違,此事看來已沒有轉圜之地。
于是王公子決定痛下殺手。
他先是命人假扮僧人前去李家游說血光之災,帶著從藥鋪子偷來的潛入洞房之中伺機殺害李公子,再假裝瘋癲逃出,跳入河中。
實則王公子已經從下游上了岸,再將一具被毀了容貌的尸體投于水中。這具毀了容貌的尸體極有可能是那神棍僧人,僧人同樣被王公子滅了口。
熱心腸的漁三正好搖船經過,聽了李父李母的話后跳入河中打撈,撈起了王公子投入河中的作為代替的尸體。
但漁三對淹死的尸體太熟悉,自然看出了這具尸體并非淹死,他心知事有蹊蹺,按兵不動。
事后,他越想越不對勁,于是扮成李公子的鬼魂攔下李二公子,讓李二公子回家查看婚房。
至此真相大白。”
眾人靜默片刻。
“這樣好像也能說得通?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對?”東方樂道,覺得窒息。
他好像被繞暈了?
“不合理漁三為什么發現撈上來的尸體有異后不當場揭發?而要在事后裝神弄鬼來引人?”池凈道。
“這因為他當時不確定?”楚家遲疑道。
“漁三若真是個熱情仗義的人,發現了事情必定會率先告知李家人才對。再者,王公子若事先藏尸在下游,可是他如何保證自己藏在下游的尸體不會被任何人發現?”池凈依舊不認同楚家的推理。
雖然表面上看沒有大的問題,可是深入追究起來還是很多疑點的。
“會不會有可能是這樣?王公子聽見李公子要跟王妮成親,王公子同為王家莊人,自然知道這個王妮在王家莊當地風評不佳,是以欲言又止,但這種事情又不知道如何向李公子解釋,于是只好按下不提。”將離突地道。
池凈與東方樂猛然扭頭看向他,東方樂一個沒察覺,脖子關節出還發出輕輕的一聲“咔”。
縱使扭到了脖子,東方樂仍不覺得疼。他維持著那個動作,一手按著脖子,雙眼像看什么稀罕物般件般看著將離。
他這二十幾年來,從大哥嘴里聽過的話,加起來都恐怕沒有剛才那一段來得多吧?
而池凈同樣滿心不是滋味。
糟糕,大師兄好像對推理題的興趣比對她的興趣還多了
將離對自己未來妻子與弟弟的內心腹誹毫無所覺,他瞇起了好看的眼,沒有半刻從黑板上的字移開過。
他眼底里洶涌翻滾的細光,不由得讓池凈看得有些著迷了。
將離似乎因為這一道推理題被打通了從未被人打通過的任督二脈,話匣子一打開便合不上了,緊接著又道“王妮真正的情夫,我認為是漁三。”
大師兄的意思是池凈一凜,收回自己花癡般的目光,覺得越想越有道理。
不等將離接話,她早已將方才心頭的那點危機感拋得遠遠地,同樣沉迷于推理中無法自拔,試圖也將案件重演
“王妮和漁三是一對,而王公子身為王家莊的人,自然是知道這個內情的。因為回李家莊就必須得過河,王公子怕李公子孤身一人會遭到漁三的毒手,所以一路相送,確保李公子安全。
只是沒想到,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漁三找來了神棍僧人加害李公子,繼而提前潛入王妮的婚房之內,在婚房中將李公子肢解并碎尸塞入甕中,埋于床底。
之前介紹漁三時也有提及,漁三是一個體格健碩的漢子。一個健碩的漢子,要將另一個成年男子肢解并剁碎,再費力挖坑掩埋,這根本不是難事。
話又說回來,王公子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如何有足夠的力氣將李公子肢解呢?至于在藥鋪子當雜役,恐怕只是個湊巧罷了。因此,漁三的嫌疑是最大的。
而將裝了碎尸的壇子埋好之后,漁三便披頭散發滿臉血污沖出房門奔河而去。
在他身后,王妮指著他對李家人道他是李公子,李家人定必信以為真。
漁三常年擺渡,水性極好,跳下河后便失去了蹤影。實則卻是迅速游得遠遠地,再回到自己的船上,假裝搖船經過。
李家父母不疑有他,眼睜睜看著漁三撈上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還騙他們說李公子的臉已經被河底石頭撞毀。
這具尸體定必是那神棍僧人的了。神棍僧人給李家人設完局后肯定要迅速離開此地,而想要離開李家莊,那就必要經過這條河,要經過這條河,那就要坐漁三的船。
要殺掉一個坐在自己船上的人,這簡直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于是,漁三毫不猶豫地將神棍僧人滅了口。
在縣城當雜役,并沒有走遠的王公子聽聞李公子遭遇不測,肯定能推想出前因后果來。他不相信自己的好友李公子會瘋癲而輕生,推定第一案發現場必定在婚房之中。
若一個人于婚房內被殺,那么床底下埋尸必然是最好的選擇。試想一下,新人的婚房再大,一走進去一目了然,若埋尸在除床底之外的地方,地上泥土或磚塊有翻動的痕跡,這不是最大的破綻么!
而埋尸床底則沒有這個煩惱,畢竟誰沒事會鉆到床底去看床底的泥土松動不?
因此,他躲在墳邊,裝鬼攔下了李二公子,十分肯定地告訴李二公子婚房床底有金子。
李二公子果然回家告知父母,而事實也肯定了王公子推測之事為真。
以上便是最接近的真相了吧。”
池凈一口氣說完,拎起水壺大口地灌了幾口,抹去唇邊水漬,這才發現大家都呆呆地看著她。
“怎怎么了?我說得不對么?”她被這樣的目光盯得莫名驚悚。
“凈凈,你”你沉迷解題的樣子真迷人。
將離想要脫口而出,很快又想起其他的閑雜人等,只得不再往下說。
“嗯?大師兄?”池凈愣了愣。
“沒”將離有些郁悶。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楚家皺眉,“若王妮與漁三真是一對,她為何不敢孤身過河,而需要李二公子護送?”
做了虧心事,不敢出門?不至于。
她到底是在怕遇上陌生的歹人,還是在怕遇上熟悉的殺人兇手?
池姑娘推理的毫無破綻,他也心服口服。但王妮回娘家小住,卻讓人陪同,這個做法很耐人尋味。
池凈一滯。怎么這個故事處處都是b?怎么圓都圓不回來么?
“或許,是王妮親眼見漁三碎尸,心生恐懼?”她弱弱道。
“還有一個疑點。”楚家道,越想疑點越多,“漁三是個健碩漢子,體型肯定跟王公子李公子這樣的書生體型大不一樣,尾追著婚房沖出來的瘋癲之人的李父李母,難道連自己的兒子的背影都認不出來了么?”
池凈又一滯。
楚家的思維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犀利?
她從未如此深刻地理解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句話!
“這人性如此卑劣,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參與,只為了殺掉一個人呢?”段順姑早就放棄了掙扎,她想起了馬家村內那些自私自利的村民們,不由得有感而發。
池凈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雙目暴睜,“你剛才說什么?”
“啊?沒有,我沒說什么我吵到你們了嗎,我閉嘴,你們繼續”突然被池凈嚇了一跳,段順姑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不是,你再說一遍剛剛那句話,很重要!”池凈干脆誠懇地以掌包住段順姑的雙手,認真地道“順姑,你好好想想,再說一遍。”
剛剛聽到了順姑的話后,分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她來不及捕捉,懊惱不已。
“我我說”段順姑滿頭霧水,只得稍作回想后道“我方才是說,這人性如此卑劣,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參與,只為了殺掉一個人呢”
“對,就是這句!”池凈如醍醐灌頂,沖上去一把抱住段順姑,整個人豁然開朗哈哈大笑“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段順姑被她少見的熱情感染,臉紅了起來,看往池凈的眼神里一片柔軟。
難怪玉瓶常說,她們家姑娘唉,其實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嗯,因為這個推理題,我跟人吵起來了,吵了一個晚上,吵得不可開交,碼字都顧不上了還有幾百字,等我吵完回來補!
這幾天的章節有些費神,請不要急著追文,建議養一養!請見諒
李公子與王公子是同窗亦為同鄉,李公子家住李家莊,王公子家住王家莊。
兩個山莊之間僅隔一座無橋之河,河上僅有一位常年來回兩莊岸邊的擺渡漢子,漢子體格健碩,名喚“漁三”。
漁三是個孤兒,性格熱情仗義,行船也并不規定渡資,給多給少無所謂。閑了便撒捕魚,若平日里偶見幼童溺水,必出手相救,是個出名的好人。
某日,李公子告知王公子道“家中父母為我定了一門婚事,那未過門的妻子為王家莊人,名為王妮。我身為長子,父母之命不可違呀!”
王公子聽到“王妮”二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最后,王公子親自送李公子乘船回李家莊,他自己則留在縣城給一家王家莊人開的藥鋪子做個雜役,賺幾個銅板。
李公子回到了家,婚事如火如荼地開始籌備。
婚禮前些天天剛破曉,李母被陣陣敲門聲驚醒,開門一瞧,竟是一身穿破舊道袍的道士。
道士神情凝重道“這位夫人,我路過此地,見你家有災,有大災呀!”
李母大驚“何災?”
那道士道“此乃血光之災也!”
李母忙問道“可有p之法?”
道士吩咐道“成親之日不變,如期舉行。但酉時起,一對新人必須緊鎖新房之內,任何人均不得入內,三天后方可出來,切記!”
說罷揚長而去。
很快到了成親這一天。一切依道士所言,一對新人被鎖于新房之內,三餐由李母背身閉目將吃食由門縫遞入。
豈知,三日期限尚未滿,第二天便出了事。
第二日,李母敲門送食之時,突然房門被猛然推開,沖出一個滿臉血污,蓬頭垢面的男子,他沖出了房門后便往河邊跑去。
新婦王妮哭著追了出來,指著前面的人道“快攔下他!那是你們家兒子,他瘋掉了!”
李父李母大驚,待追到了河邊,卻見那人已投身河中,河水湍急,不知所蹤。
李父李母痛哭不止,此時漁三從上游搖船而來,聞訊立即跳入河中搜救李公子。一刻鐘后,漁三將面目全非的李公子撈了上來。
李公子的臉竟被河下石頭撞毀。
李家悲痛欲絕之際又想起道士的勸告,最后不得不悲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按照當地風俗,李莊的鄉親們協助李家的小兒子也就是李公子的弟弟,將李公子埋葬在河東附近墳地中。
七天后,新婦王妮提出回娘家小住,并要求李二公子相伴。李二公子將大嫂送回王家莊后,用過了晚飯返回李家莊,路經李大公子墳地之時,忽聞墳中傳出聲音“弟弟。”
李二公子疑為見鬼,大驚失色,正欲拔腿就跑。
“弟弟,且留步!”墳中李大公子又道。
李二公子遲疑著,正在此時聽得那聲音再次傳來。
“弟弟,大哥短壽,未能為父母盡孝。但新房床下埋了一壇金子,乃我死后所化,你回去告知父母,將金子挖出,以供父母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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