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人生幾番豪邁,是金子總會發(fā)光,只要踏踏實實做事,為民請命為國立功,總會有這么幾個伯樂發(fā)現(xiàn)自己。一番經(jīng)歷,就有一番檢驗;一番功績,就會有一番結(jié)果。帶著豪邁的雄心壯志,王玄策又一次出發(fā)。
話說這到了長安之后,于闐王子尉遲伏阇信前往鴻臚寺典客署驗明身份之后,就被安排在鴻臚客館安歇,暫且不表。
雖已到了后半晌,但按照朝廷律令不管什么時間,都應(yīng)到這吏部報道。所以王玄策在雪雁的指引之下,一行人就來到這吏部衙門。雖說這吏部衙門頗為氣派,但是這摻雜著不同地域口音的車夫,已經(jīng)將門前這條大街填充的滿滿當當,顯得擁擠不堪。看著一個個身著各色官服的人從里面走出,有的面帶笑意,有的春光滿面,有的臉色凝重,有的失魂落魄,儼然就是一部大唐的官場現(xiàn)形記。
到了這大門口,王玄策工工整整的遞上了名帖。簽押房當值的是個九品官,看著王玄策從七品上的縣令名帖。蔑視的瞅了他一眼,不耐煩的吐出了三個字“候著吧”;隨手就將名帖扔給了里面的小黃門。
沒多大一會,但見這當值的九品官,猶如換了一個人一樣。客客氣氣的帶著笑意,畢恭畢敬的給王玄策回到:“長孫尚書已經(jīng)知道了,讓王明府回驛館暫歇,靜候佳音!”
原來這今日座值的正是吏部尚書長孫無忌,前些日子李世民還提起此事,要吏部著重考察一批青年才俊。故而當小黃門將名帖呈送過來,長孫無忌著重圈點了一下。當值的九品官看到這樣的批示之時,也就換了一個面容,笑臉相迎。
一行人于是就離了這吏部衙門,準備返回驛館安歇。盡管在雪雁的再三邀請之下,非要讓他們暫時寄居在王府;不過王玄策因為這些年的遭遇,亦是明了這并不合禮制,且定會招來風言風語,故而婉言謝絕。
雖然推辭掉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王爺對自己有知遇之恩,拜會一下則是應(yīng)該的。看著天色還早,于是就隨著雪雁,來到了這江夏王府。
守門的門子,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是郡主回來了。立馬帶著欣喜之情,朝著府內(nèi)大聲吼了起來:“王爺,公子,郡主回來了”。這一聲吼,弄的全府的人瞬間也就知道了雪雁的歸來。
但見這雪雁頗為不滿的對其斥責到:“吼什么吼”。這門子趕忙閉上了嘴,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隨著雪雁的步伐,小翠也是頗為高傲的“哼”了一聲,趾高氣昂的跨過這王府的門檻。觀此一幕,惹著王玄策與周陳二人樂呵呵直笑。
正在正廳沉思的李道宗,也在想念著這個閨女,算如今已經(jīng)走了有多半年的光景了,連封書信也不曾機會,真是讓人擔心。當聽聞這個寶貝閨女回來了,頓時一愣,隨即就來了精神。
而在水榭書屋喂魚的李景恒早已得到了陳雷的回報:這王玄策在最后時刻被于闐王子給救了,事情就這樣又給辦砸了。所以他這些日子,也是窩了一肚子的怨言,但是也只能夠憋藏在心底。當聽到門子吼著雪雁回來的時候,他已料定這王玄策斷然也會跟來。于是就放下了手中的魚食,來看一看這劫后余生的幾個人!
進了這正廳,雪雁一見到父王,就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李道宗一看這唯一的閨女又活靈活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他跟前;雖說欣慰了不少,但是腦海這么一閃。就有了將其找一個好人家嫁出去的想法,只有這樣才能夠拴住她的心。
雪雁隨即抱住了父王,經(jīng)過一番噓寒問暖之后。她發(fā)現(xiàn)他似乎清瘦了不少,就嗲聲嗲氣的問起:父王,你怎么瘦了呢?”
李道宗不假思索的回到:“還不是因為你,讓父王茶飯不思的”。一句話又一次逗樂了所有人,更讓這份久違的親情更加醇厚。
但看這份親情之場景稍安之后。王玄策隨即走到李道宗面前,躬身施禮道:“候任官員王玄策拜見王爺”!緊隨著周陳二人也依次給李道宗施了一個大禮。
一番寒暄之后。鑒于李道宗是負責朝廷西南諸番事物的王爺,所以王玄策接著又給他說道:“承蒙王爺抬愛,此次進京亦將邊境之具體情況,詳細的調(diào)查清楚,各個藩國的一些動向也有不少了解。”說著就呈上了這一路而來的調(diào)查文案。
李道宗隨手這么一翻,只見從融州開始,所有的風土人情,邊關(guān)動向,甚至是哪些地方可以用兵,哪些地方可以藏兵,都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不由自主的一種欣喜之情涌上心間,感覺自己的確沒有看錯這個年輕人,頓時滿心歡喜。
看眾人都在站著,李道宗隨即吩咐侍從看茶。落座之后的王玄策,就將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事情以及經(jīng)歷,不僅給李道宗做了一番闡述,而且又將這段日子書寫的《諫西南番諸邦疏》也一并上呈給李道宗,請他代為呈送陛下。
李道宗面帶喜色的說道:“就從你的調(diào)查文案已經(jīng)看出,你小子干的不錯。不僅把黃水治理的井井有條,沒想到這沿著邊境走上這么一趟,又弄出了這么多名堂。不幾日,陛下就會召見與你,這份奏疏還是有你親自呈送吧”。
因為按照律令他這種從七品上的縣令,基本上也就不可能見到陛下,所以聞此一語,不但王玄策頗為驚訝,而且眾人也深感詫異。
這一切怎能逃脫過老謀深算的李道宗之目光,隨即又說道:“這是上次陛下和我商議的結(jié)果,因西南諸番似有崛起之勢,為防患于未然,就讓你調(diào)查一番。正是因為你治理黃水之政績突出,陛下才著吏部多加培養(yǎng),你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呀!”
聽聞李道宗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語,王玄策趕忙起身,長長一揖致謝道:“玄策定不負王爺?shù)闹鲋鳌薄?br />
接著李道宗又是對他一番寬慰鼓勵的話語。
恰在此時,這李景恒踱這小碎步就走進了這正廳,聽聞父王對王玄策的誡勉之詞,頓時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與嫉妒油然而起。
眾人已感知這岷州之事,似乎與他有關(guān),但看他進來,雪雁小翠與周陳二人也沒有給予其好的臉色。可是王玄策鑒于王爺在此,雖說心中多有不滿,但是依舊起身,施了一禮:“王玄策拜見將軍。”
卻見這李景恒既不還禮,也不搭話,就這樣趾高氣昂的站著。看此尷尬場景,雪雁隨即起身走到王玄策身旁,對他說道:“坐下吧,就你禮細”。接著又惡狠狠的瞥了一眼李景恒之丑陋的嘴臉。
李景恒掃視了一下眾人,再一看父王也是投來了頗為不滿的眼神,頓感事情似乎已經(jīng)演過了頭。隨即回到:“快快請坐,你這樣的大禮,我可承受不了”。話語之間,就伸出手禮讓王玄策落座,可是不曾想被雪雁用手一打,就給推開了;氣的李景恒直翻白眼又無可奈何。
只聽著雪雁帶著嘲諷的口吻對他說道:“大哥,你是看不得別人比你強,更看不得別人立了功,搶了你的風頭吧!”
“妹子何來這樣的話語,大哥怎么會見不得別人比我強呢?”
雪雁原本不想提及此事,但是介于他剛才過分之表情與舉動。所以就想印證一番:“就一個多月前,我們在岷州城外,被二三十個黑衣人襲擊,這事可是你干的?”
但見這李景恒帶,吃驚的望著她們,腦海中一直盤索這,難道此事露餡了。雖說如此,但是依舊壯著膽子,帶著關(guān)切之情回到:“你可真能想,天底下哪有大哥謀害自己妹子的?這到底都是什么情況,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不?”
“不知道,不過觀察最后被我們打死的幾個,發(fā)現(xiàn)是吐谷渾的人。”
李道宗一聽他們在岷州城外遇刺,且黑衣人又出現(xiàn)了。就趕忙問到:“你們有沒有受傷,這到底怎么回事”。
雪雁立即跑了過去,拉著父王的手安慰道:“父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一切都沒事,不過當時玄策大哥卻是危機的緊呀!”
聽此一言,李景恒不假思索的就接話道:“這些吐谷渾的人,會不會是沖著王玄策來的呢?”言多必失,這話一出口,李景恒已經(jīng)知道失了口。
這樣的一個問題,王玄策他們幾人也是通過當時的情形,冷靜的判斷與分析之后才得出的結(jié)論。而此時的李景恒就這樣隨意的說出了口。種種巧合加在一起,頓時讓眾人感覺此事定和他脫不了干系。不僅雪雁扭過頭用異樣的眼神注視這他,而且眾人也是如此。
陳茂材隨即起身調(diào)侃道:“還是公子聰明,我等亦是分析了甚久才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不曾想公子轉(zhuǎn)念一想,就已知曉。”
“我也是一時猜測,一時猜測,只要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隨著李景恒這一番話語的出口,但見其額頭上已經(jīng)沁出了不少汗珠。
雪雁看他如此緊張,故而就又試探性的問到:“那你說說陳雷去吐谷渾干啥去了?”
這試探性一問,瞬間又把李景恒問的心頭一顫,好你個陳雷呀,竟然被雪雁她們給發(fā)現(xiàn)了。于是就吞吞吐吐的狡辯道:“這……這啥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們怎知陳雷去了吐谷渾?”
“就在我們遇到黑衣人當日,在這岷州城內(nèi)遇到的他。不過,他卻說是依照了父王和你的指示去吐谷渾辦差呢!”
“胡說八道,他一小小的校尉,本王怎么會指派他去吐谷渾呢”李道宗隨即怒接道。
此時的李景恒,額頭之上已經(jīng)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但見這小翠則隨手就將這手帕遞了過去,陰陽怪氣的說道:“公子,擦擦這額頭的汗水吧,這屋子里的確挺熱的哈!”李景恒隨即就推開了遞過來的手帕,充滿惡意的瞪了她一眼。
觀此一幕,周陳二人也暗暗竊喜:你也有今天呀。而王玄策則更加印證了先前的推斷。
李道宗對著一幕也看得真切,聽的明白,當聽聞黑衣人再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頗為驚訝,再加上李景恒如此之反常神態(tài),隨即呵斥到:“陳雷到底干啥去了,快說!”
聽父王如此之斥責,李景恒也只能夠?qū)⑺械呢熑味纪平o這陳雷;一邊用手擦著這額頭的汗水,一邊抵賴道:“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要不我這就去給陳雷叫過來問問!”
但見這雪雁還想問些什么,王玄策隨手就拉了拉她的衣角,搖了搖頭。畢竟他已明了事情之大概,更不想將此事鬧大;到時候不僅不好收場,更影響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于是就示意他不要再問下去了。
“既然父王沒有派他去就好,事情過去了那就讓他過去吧。畢竟我們都沒事,這些事呢,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不過不希望以后再被人給算計!”隨即以頗為得意的神情對李景恒說道。
雖說這他們不想再追究下去了,但是這李道宗此刻卻是不依不饒的說道:“不行,這事不僅要查到底,更要查清楚是什么人狗膽包天,竟然敢刺殺我李道宗的閨女”。
李景恒聽此一語,雖說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幾分寒意。但是靈機一動,趕忙安慰父王道:“對,這事一定要查清楚弄明白。我堂堂大唐宗室,竟然被人下此毒手,一定要追查到底。父王您日理萬機,我看這事不如就有我來調(diào)查吧!”
這李道宗向來老謀深算,看著這個兒子突然間之變化,又一次心生疑惑。轉(zhuǎn)念一想,雪雁今日剛剛回來,也不好將這家庭關(guān)系鬧的這么僵。但是這調(diào)查之事,斷然不能交給這李景恒,隨即說道:“這事,你們都不用操心了,我自有主張!”
此時的李景恒已經(jīng)被這一幕幕的追問、詰問、反問給弄的糊里糊涂,他沒想到這個陳雷竟然還給自己隱瞞了這么大一顆雷。看著眾人也都不再討論,隨即找了一個理由,趕忙退出了這正廳。
而雪雁和王玄策等人見李景恒退出之后,也和李道宗做了道別就出了這王府。
看著退去的眾人,李道宗心中又犯了這嘀咕:這黑衣人到底是誰?陳雷去這吐谷渾到底干啥?李景恒為何會如此反常?他們之間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眾多疑惑,一齊涌上了他的心頭,越想越害怕,不由自主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想看別人笑話的李景恒,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被擠兌的如此難看。回到水榭書屋之后,越想越氣,立馬就傳來了這陳雷。
原以為已經(jīng)沒事了的陳雷,笑呵呵的來到這水榭書屋,一看李景恒鐵青的臉色,瞬間就感覺到了不正常的氣氛。
不過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聽李景恒厲聲說道:“給我跪下”
“噗通”一聲,這陳雷就給跪下了。
李景恒隨即劈頭蓋臉的罵道:“好你個陳雷呀,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咱們想整整王玄策,可是人沒給整倒,倒是把你給整進來了”越說越氣,越想越怒,隨即就忍不住的踹了他幾腳。
陳雷被這幾腳踹的頓時沒了思路。當明白這李景恒之意思之后,就一五一十的將雪雁遇到他的事情詳詳細細的給李景恒招了。
在李景恒原來的想法中,以為陳雷已經(jīng)暴露了,當聽他這么一番陳述,發(fā)現(xiàn)還真沒有被他們抓住任何把柄,頂多也就是懷疑罷了。
看著此時嚇得要死的陳雷,不由自主的也萌生了幾分憐憫,隨即對他說道:“起來吧,以后啥事都不準隱瞞了。看你小子都整的啥事呀!”
而此時的陳雷看著態(tài)度緩和不少的李景恒,隨即也寬慰了很多,連連告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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