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類似于“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林志輝的回答干脆利落，還帶著幾分火藥味。

    話一出口，場中的氣氛頓時讓沉默下來，觀眾席一片寂靜，婁雪笑容微僵，旁邊的花生米也有些不自在，這個問題他事先準備過，上面了打過招呼，兩人的這個訪談要捧一個壓一個，原本的計劃是林志輝倉促之中肯定回答得不好，這樣無形中就會抬高他的形象。達到打壓競爭者的目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林志輝雖然說得比較簡單，但是頗為尖銳，得罪一大批傳統文學擁躉的同時，必須會贏得另外一批網文讀者的忠實追捧，反而讓他的回答像是照本宣科味同嚼蠟，原本應該由他出的彩，就被林志輝這么不動聲色地搶走了。

    花生米雖然生氣，倒也不是糊涂人，知道這是在錄影，后期林志輝的這些話也不會出現，面上倒也沒有太過帶出情緒。

    婁雪也是有經驗的主持人，微微失態后，立刻收拾好情緒，笑著奉承幾句，就把話題差開，按照流程繼續進行下面的環節。

    錄制按步就班地往下走，除了大屏幕依舊沒有恢復正常，一切都很順利，進入節目后半段，是粉絲提問時間，婁雪表示從兩人的讀者之中，收集了一些問題，諸如“為什么做寫手？”、“平時有什么愛好？”、“會不會接受女讀者的追求？”之類，讀者比較感興趣的問題，由兩人分別作答。

    “這個問題，估計不止是讀者，我也很好奇。”花生米的問答部分結束，婁雪選了兩個中規中矩的問題，林志輝回答之后，她舉起手中最后一張卡片，笑著對臺鏡頭晃了晃：“據說它已經被書友封為年度十大未解之迷了。”說著看向林志輝：“《神帝崛起》上傳的第一天，就有了一個百萬打賞的盟主，這后更是在幾天之內，接連出現百萬打賞，這在網文史上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更是讓你的書很快就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很多人都認為你是個自娛自樂的富二代，不知道猜得對不對？”

    林志輝哂然一笑，無奈地攤開手：“我也希望大家說得都是真的啊，可惜只是個美好的愿望，我在通海待了四年，到現在還租房住，這還是房東看我長得老實忠厚，愿意先收一個月的房租，后續再補，不然差點就要淪落街頭了。”

    婁雪眼中閃過一抹意外，因為林志輝并不是簽約作者，所以節目組手中也沒有什么資料信息，之前她做功課的時候，也去關注了一下《神帝崛起》，真的以為對方是個在網上找存在感的富二代，不過看林志輝的樣子，倒是不像做假。

    花生米卻是嗤之以鼻，《神帝崛起》他也看過，按照天下第一的寫法，除非是真愛粉，不然沒有哪個讀者能忍受他這樣打破套路，不按牌理出牌的寫法，

    別的不說，光是開頭寫了半截的退婚流，就根本沒有讀者會再看下去，后面無論寫得再好也沒用。他寫了有快十年了，都不敢這樣挑戰讀者的底限，天下第一不過是個新人，如果真是靠這個吃飯，又哪里來的底氣敢這么耍讀者，更不要說像這次的“預告反轉”事件，惹起的風波現在還沒有完全平息，一個靠讀者吃飯的寫手，絕對不敢這么做，所以對于林志輝的話，他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后臺的陳恒看法跟花生米一樣，他不知道葉安容認識林志輝，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正跟她吐槽：“這小子肯定不差錢，不然怎么這么折騰，還偏偏現在的人就吃這一套，人氣噌噌往上漲。”

    葉安容點點頭，雖然不覺得林志輝那么寫有什么不好，不過她倒是也想知道對方是怎么想的。

    舞臺上，林志輝否認自己的有錢人，最后總結道：“哪一個富二代放著香車名酒加美女的日子不過，像我一樣每天辛苦碼字，那不是自找苦吃么。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跟每一個留下來的外鄉人一樣，想憑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番事業，現在的目標就是有一天能夠成為大神。”

    聽到林志輝的話，楚千凝本來懸著的心，莫明地放了下來，臉上顯出掩飾不住的笑意。

    ……

    時間過得飛快，臺上的錄制進入尾聲，最后一個環節是寫手和觀眾互動。

    表面上是從現場觀眾之中，隨意選擇幾個人提問，然后由寫手回答，不過這其中也別有乾坤，為了追求效果，節目組暗中安排了工作人員充當觀眾，再隨機選擇幾個不明真相的觀眾，既能顯示真實性，也能達到預期的節目效果。

    在工作人員挑選觀眾的時候，婁雪也跟臺上的兩人交待了一下，林志輝倒是不意外，所有的節目都要按照劇本來，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現在大行其道的所謂真人秀，若是沒有精心設置的劇本，也不會取得成功。

    很快選好的觀眾就位，按照工作人員的提示，開始互動環節，錄制進行的很順利，就在花生米回答完一個問題，林志輝正要說話的時候，坐在臺下第一排的一個寸頭青年搶先站了起來。

    因為幾名隨機觀眾之一，場下助理愣了一下，也沒有上前阻止，本該起身提問的工作人員，也不想節外生枝，寸頭看著還挺禮貌，對著他點點頭，還說了聲“謝謝”。

    “哈哈，這位讀者已經等不及了。”婁雪現場應變能力極佳，對著寸頭青年笑著道：“不知道要問臺上的哪一位？”

    “天下第一。”寸頭青年看著有點小激動，對著林志輝點了點頭，彎腰從坐椅底下拿出一個本子，忽然一步躍上舞臺，邊道：“請給我簽個名吧。”

    他這一句話，讓原本要上來阻止的工作人員，停頓了一下，錄制節目的過程中，經常會出現計劃外的事件，只要有助于體現節目效果，倒是沒必要阻攔，導演也沒有叫停，等于是默認了這個小意外。

    寸頭青年快步走到臺上，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將本子遞過去的時候，他忽然一抬手，手中的本子沖著林志輝就飛了過去，緊接著一躍而起，一記重拳直擊面門：“你個混蛋，老子見一次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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