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勝帶著眾人退至江南,又遇上了許漫修的支援,在江南的部署算是能夠安定下來了。這場雪,下得也真夠久了,大概從西北到江南,雪量減少了不少,也潮濕了不少,只不過江南倒與西北那冷清地不同,人熱情了些,也有些人氣。
“沈將軍!沈將軍……”大老遠,陳統(tǒng)領穿著一雙草鞋跑來,“大事不好,陳國,陳國有了異動,正派人朝著江南這兒士氣沖沖而來!
她心中也思慮過陳國一事,但想不到事情會發(fā)展的那么快,已經(jīng)鎮(zhèn)靜吩咐道,“讓守城士兵提高警惕,繼續(xù)將百姓向南疏散,注意好安撫工作,尤其不能讓他們知道前線的情況!
陳統(tǒng)領喪著個腦袋說道,“將軍……方才,方才我去村落時,就看見那些村民慌慌張張的樣子,這一打聽,原來是有人已經(jīng)將此事說了出去……”
“什么!”沈全勝突然冷起臉來,“是何人如此膽大?可是我軍中之人?”
陳統(tǒng)領連忙搖頭,“自然不是!是……是之前那個長得極像九皇子的男人,在這村民中散播這些謠言的……”
她聽著更氣,沉聲說道,“將那人給我?guī)н^來!”陳統(tǒng)領從未見過沈全勝如此憤怒的一刻,往常軍中有人違反軍紀也不過是微微皺眉,這一次,怎么面對自己的舊相識如此的狠心,陳統(tǒng)領不禁感嘆啊,這女人心,海底針。
“跪下!”陳統(tǒng)領一把將那人摁在地上,當然不敢使勁,萬一這不是沈全勝的意思,遭殃的不就是自己了。
那人倒是臉皮厚,也微露什么羞愧之色,反倒問道,“不知沈將軍將我綁到此處來所謂何事?”
“是不是你將我軍的機密泄露給了村民?”
那人輕松承認,“不錯,我覺得此事我并沒有做錯,陳軍都要打過來了,難道你還想讓他們對這戰(zhàn)況一無所知嗎?”
“再怎么危機的時刻,軍中的機密也由不得你來透露。你可知這該當何罪!?”
那人輕松看著她,的確那雙眼睛分明就該是阿德的,“沈將軍,一來我不是你軍中的人,你無權對我這個百姓動刑;二來,你也沒權利管我的事,聽別人說,我同將軍您死去的前夫尤為相似,將軍一夜變成寡婦確實尤為可惜。可不該將這怒氣撒到我這身上來!”
“你!登徒子!”沈將軍欲要拔劍將他一劍砍了,但迫于如今局勢自己不得出任何事才忍住了怒氣。
可就在此時,一把刀從她身子右側滑過,不偏不倚地將那男人的手臂砍下,頓時血流成河。眾人皆瞠目,甚至這樣的場面伴隨著一聲長而響亮的長號停滯了好久。知道看見那把刀的主人,緩緩從他的身邊走過。
那個蓬頭蓋面的乞丐,竟用這把刀殺了一個人,眾人難以置信,但誰也沒去管那個斷臂了的男子。
“沈將軍……”陳統(tǒng)領先回過神來,“您說這,這現(xiàn)在這情況,該如何是好……”
她遲疑片刻,才答道,“派軍醫(yī)給那男人包扎,若是死不了就關起來。”
“誒!标惤y(tǒng)領應道,隨即又覺得哪處不對勁,“。俊
她輕嘆一聲道,“污蔑朝廷命官該當何罪?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此事就交由你去辦,切記要公正!逼鋵嶊惤y(tǒng)領奇怪的是,她竟然對那男人沒有絲毫別的情感,再怎么說,看著一模一樣的臉,也會稍稍動惻隱之心。不由心中再次感嘆啊,女人心,捉摸不透的。
說來也奇怪,那頂著九皇子臉的男人非但沒討到什么便宜,反倒被人無緣無故地砍去了一只胳膊。而那一刀讓人刮目相看的乞丐卻沒因為此舉,而被沈全勝責罰,只是拉到帳中,做了一番思想教育。
“你做事也太沖動了!”她在帳子里來回走,“好在你只是砍去了他一條手臂,萬一傷了他的性命,你自己這條命也得賠上去!”乞丐低著頭,沒有動靜,他在她面前從來都不開口,只是做一個啞巴乞丐。
“我知道……你這么做,大部分是因為我!彼p笑一聲,接著道,“其實完全不必,他說的不過都是實情。也確實,曾幾何時,我看著他的臉,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但完全不一樣,他不會是那個人的,不是因為那個人可能死了,而是……而是從第一眼見到時,我就能確定他不是他。”
乞丐沉默不語,只是跟著她的腳步走到案前,小心坐到一旁。
“你或許不知道,每個人身上散發(fā)的氣息都是不同的。這種氣息并不會因為人的樣貌或是衣著而改變,自然相反,衣著樣貌相同的兩個人,身上的氣息也是完全不一的!彼谄蜇っ媲白兊枚嘌粤嗽S多,往常她總是一個人悶著。
“就像是……他說過的,無論我變成什么樣,他都能認出我……可到最后,他花了好久,花了好久才認出我來!彼壑新∩匣貞洠f是回憶可能不能置信,人的眼眸中怎么能浮上回憶這種東西呢?但看著一個人的眼,確實能夠知道她是否,記起了以往的故事。
“不說這些了!”沈全勝終于意識到自己話有些多,尤其是在這個啞巴乞丐面前,變得無話不說。大概是知道即便她說了所有,那個乞丐也無法告訴別人,這是天生的一個聽話筒,難道不是嗎?
“過了這么久,關顧著將我自己了,還沒有問你的事?”她將身子向他那兒靠了靠,但乞丐仿佛有些自卑,又往著遠處蹭了蹭,仿佛一定要在他們二人之間留出一大段距離來。
“你……你從小到大都不會說話嗎?”乞丐搖頭,依舊埋著腦袋。
“那你就是之后才成了啞巴,是遇上了意外?”啞巴點頭,依舊埋著腦袋。
沈全勝還是很有興致問道,“我看你不像是那種乞丐,身上的氣質也與眾不同。可是出了什么大的變故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啞巴愣了愣,大概在想怎么回答,但他也只能點頭,然后埋著腦袋。
“那……你家里還有別的親人嗎?”乞丐思考的時間更久了,最后才像是點頭一樣,點了頭。
“你想他們嗎?如果你想要見他們,等待這場仗打完,我就幫你去找他們?!”乞丐此時瘋了似的搖頭,像是極其反抗找親人這一件事。沈全勝也能夠明白這種心情,這么大的變故,自然不想讓父母看見自己如今的樣子,便也沒有再問下去了。
眼看著,陳軍真的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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