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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卿 正文 番外一 我家有個(gè)小和尚(六)

作者/紅心李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人總該有希望的,起碼我認(rèn)為是這樣。可因?yàn)橐磺械牟淮_定而有的期待,最終,也只是失望。

    玄葉沒有回答,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回憶都是準(zhǔn)確的。在我的那段回憶中,一次次的潤(rùn)色早已將當(dāng)初的故事改的面目全非。

    而我所記得的,又是否是我為自己織下的一個(gè)夢(mèng)?

    “什么春天,還有……油菜花?”

    我笑了,沒必要讓一個(gè)和尚記起承諾,佛,本該是清心寡欲的。

    “沒事,等明日,離開張府,我們便啟程去江南。”

    “江南?”

    我沒告訴小和尚,我想去看江南的河水,看漫山的映山紅,我想,他會(huì)陪我去的。

    那一晚,本該是最為平靜的一晚,我卻忽而被杯子落地的聲音驚醒。

    本以為是刺客,誰知忽而整間房子都在發(fā)顫,我才意識(shí)到那是地動(dòng)。我聽爹爹提起過,卻從未遇見過。

    “別動(dòng),跟著我……”

    我抬頭,聞著那一股佛香,便猜到了那是誰。

    只不過,我倆都那么大的人都躲在床底下算怎么一回事?

    “為何要躲這里,眼下地動(dòng)不強(qiáng),我們完全可以逃出去。”我昂著頭非要出去。

    玄葉壓著我的腦袋,大概怕我給掉落的木頭砸著,“師父說過,遇上地震,就得躲在床底。等到外頭有聲響,我們?cè)俪鋈ァ?br />
    我忽而笑了,只因我想起他方才從外頭沖進(jìn),是有多傻的人,才會(huì)從一個(gè)安全的地方?jīng)_到這狹窄的屋子里。

    或許,佛都是這樣死心眼的。

    無聊之際,我忽而問他,“玄葉,你說我們,這算得上同生共死嗎?”

    “如果能出去。”那雙眼,不似狐貍眼那般邪魅,卻閃著光亮,“自然算得上。”

    “那倘若不能,你會(huì)遺憾嗎?”

    “遺憾什么?”他單純的眼神望著我。

    我反倒不知答些什么了,“遺憾不能與牽掛之人告別,遺憾最終和我一起死去。”

    “我沒有牽掛之人。”

    我笑著點(diǎn)頭,“也是,佛本就無牽無掛。”

    “可我不是佛。”他一本正經(jīng)告訴我,“我離得道成佛還很遠(yuǎn),修行一事貴在堅(jiān)持。”

    “那你會(huì)娶妻生子,會(huì)愛上一個(gè)人嗎?”我是多么希望,他和佛不一樣。

    他皺著眉頭盯著我看,“修佛之人,不該有這些心思,鳶兒大可不必用此來調(diào)侃我。”

    “是嗎?”我也不知是怎得,忽而朝著他的嘴唇啄了一口,要是春兒知曉必然會(huì)說我不害臊。

    可是,小和尚的嘴唇,軟軟的,如同初春的融雪,讓人惦記。

    “你……”他氣急敗壞,像極了小媳婦。

    我反倒笑出聲來,卻忽而沉下聲問,“若你不是佛,是否,你也明白我的心意?”

    他愣著,忽而松開了那雙手,“鳶兒,不……施主請(qǐng)自重,玄葉不過一個(gè)尋常僧人,莫要再調(diào)侃我。”他越是不愿,我越是來勁,總覺得,那時(shí)爹爹從小慣著我,慣出來的脾氣。

    我朝著他的嘴唇再次啄了一口,我覺得我定是太不害臊了,一而再地自己送上去。

    我瞧著他耳根發(fā)紅,問,“你修佛法,本該五蘊(yùn)皆空,為何對(duì)我動(dòng)心?”

    “我沒有。”他垂著眼眸。

    “你為何臉紅,又為何沒有拒絕,為何要來救我,為何要和我下山……”還有很多為何,我沒有問下去,“我只是覺得,你的心中除了佛法,依舊難忘凡塵。”

    當(dāng)我傾著身子,朝著他的嘴唇再次準(zhǔn)備發(fā)起攻勢(shì)時(shí)……忽而,那雙手推開了我。

    我以為,他對(duì)我不同,便是對(duì)我動(dòng)心。而實(shí)則,他對(duì)每個(gè)人都不同。

    世間許多事,一旦當(dāng)初錯(cuò)過,便再也不得回頭。

    而我,終究是輸給了佛。

    我輕笑一聲,眼角忽而落下一滴淚,“一生所愛,不必許我榮華,卻要得我心安我意……你說你不是佛,是啊,因?yàn)榉穑岵坏萌穗y過流淚。”

    我沉吟著這段話,放棄,就此放棄,我還可以回去。

    但此刻,我想是他終究負(fù)了我,他做了一件事,讓我這輩子都想不到的事。他不知道,若是沒有今日,我大可愉快地嫁給別人。

    ……

    小和尚抬眸忽而目光如炬,望著我,仿佛認(rèn)定了什么,拽著我的胳膊,一把將我拉過。

    我想起我?guī)状蔚墓?shì)讓他紅了耳根,卻忘了,那一刻的我也是紅著臉,看著他的眼眸。

    我腦袋依舊是一片空白,那樣的唇再也不是春日的融雪,更像是夏日的秋蟬一點(diǎn)一點(diǎn)朝著深處探去。我似乎忘了,我們?cè)诤翁帲蚁胨膊皇俏蚁氲哪前悴豢啊?br />
    佛,會(huì)吻嗎?

    佛不會(huì),但他會(huì)。

    你信嗎?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愛,那一絲本不該屬于他的愛。

    可這份愛,帶著冰冷的刺一點(diǎn)點(diǎn)扎入我的心……

    “你還想哭嗎?”

    我愣了愣,“什么?”

    “施主不是因?yàn)槲曳讲磐崎_你,才難過傷心……”他閃爍著眼,在他眼中,我是因?yàn)樗崎_我哭了。

    我想,我比他聰明許多,這一輩子,他不懂得,我卻一下子懂了,可我卻沒有因?yàn)槲业穆斆鞫_心。

    “陳姑娘!陳姑娘!……”外頭終于有了動(dòng)靜,狐貍眼在派人找我。

    “陳姑娘,嚇?biāo)牢伊耍袥]受傷……放心放心,已經(jīng)沒事了。”狐貍眼安慰我,他看著我哭了,連忙支開了所有的人。

    狐貍眼以為,我被嚇哭了,他不了解我,我不是如此膽小的人,卻是心軟之人。

    “陳姑娘,陳姑娘?”

    “啊?”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狐貍眼笑著瞇著眼,“已經(jīng)沒事了,就算別的房子都倒了,這里也不會(huì)倒的。”

    我擠著笑,“有何不同,難不成,你的房子還是用金子做的?”

    他忽而飛出一個(gè)短刀,落在墻上,一塊金子落地……

    我……

    我……

    “確實(shí),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安心住下。”

    我大致明白,為何爹爹非要我嫁給他。

    這張公子家中富可敵國(guó),卻從不露財(cái),樣貌算得上上等,我本該喜歡這樣的人的。

    小和尚這才跑出來,“鳶兒……不,施主,我其實(shí)……”

    我笑著對(duì)張公子說道,“很是感謝今日張公子的話,那我……就留在此處吧。”

    “真的?”

    我點(diǎn)頭,“自然,想必爹爹也放心。”

    原來,放棄比堅(jiān)持更難。人一旦曾經(jīng)幻想得到后,便再難放棄了。

    一場(chǎng)地動(dòng),我親了他兩下,他還了我一下,按理說,還是他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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