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快看,那邊的燈市好漂亮啊。”
“是啊,真的好漂亮!敝偌д驹诶葮蛏希粗h方大北城的燈光,猶如一條燈海,在大北城的城廓中蕩漾。但是相比起來,她更懷念新鄭的夜晚,雖然繁華不及邯鄲,但是那種稀疏的燈盞,卻是繁華承載不起的思念。
“邯鄲還是比新鄭好玩多了,改天,我們出去玩好不好!笔替厩蓛簹g天喜地的說道。雖然遠離了韓國,但是對于一個孤兒來說,哪里都是家,韓國和趙國對于她來說,也無非是另外一個國家而已。
“那可不行。”仲姬趕緊搖搖頭,打住這個丫頭的瘋狂想法,“這里可是趙國,不是韓國,你以為還是在咱們那里嗎?阿姊...夫人三令五申,讓我莫要闖禍,這兩天好好待著,你可別給我添麻煩了。”
“好吧!鼻蓛菏藨,再看一眼那美麗的燈海,依依不舍的隨著仲姬望自己的寢殿走去。悄悄看了一眼仲姬,正好撞見她滿臉愁容,魂不守舍的樣子。
“公主...少夫人,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沒...沒有。”仲姬慌忙應道。他和巧兒雖然算不上是兒時玩伴,但是打懂事起,巧兒就和自己一起生活,而且是難得在王城里呆了這么些年,還保持天真的宮人,是以一直以來,對于巧兒,她都非常和氣,當成自己的姐妹,這才養成了她無憂無慮,沒大沒小的性格。
“您別騙我了,我可看得出來。”巧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一板一眼的說道,“您是不是想君上了!
“你...你沒大沒小,別亂說!敝偌Щ艔埖膽。
“婢子可不是亂說。”巧兒回到:“您看,您都嫁過來一個月了,君上一直都宿在夫人寢殿里,就沒有去過咱們寢殿。雖然說,您是陪嫁過來的,可也是趙國的夫人不是?真不知道君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巧兒說著無心,仲姬聽在耳中,就別有一番愁苦了。按照,自己比阿姊更先見過趙雍,趙雍應該對自己更加親切才對。她自詡雖然不是國色天香,宛如仙子,卻也算是頗有些姿色。為何趙雍這一個月來,雖然問候和賞賜不斷,卻就是不來找自己呢?
她倒也并非希望和自己的阿姊掙什么,但是身為女人,卻獨獨得不到法定丈夫的親近,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夫人?夫人?”
“嗯,怎么了!敝偌б粫r失神,回過頭來,看見巧兒緊張的眼神,趕緊回應道。
“您快看,好像是君上!”巧兒順著走廊,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光亮處說道。
仲姬仔細一看,兩個宮人提著紅色的宮燈正款款行來,她們的身后,趙雍背著手,一身簡單的胡服穿在身上,他似乎遇到了煩心事,眉頭緊皺,腳步輕緩,前后的宮人們,不敢走的太快,也不敢走的太慢,唯恐打擾了他。
仲姬剛開始發現趙雍喜歡穿胡服,還覺得非常的意外,甚至有些難看。但不知道為何,如今看習慣了,倒也有些英氣。她聽伯姬抱怨過,趙雍常常因為政務忙到很晚,有時候就直接睡在了前殿,不到后殿休息。而且有時候一忙一晚上,簡直像個工作狂人。
不過現在,看這樣子,應該是到自己的阿姊那里去吧。她不知為何,有些酸澀。想要躲開,但是在窄窄的走廊上,趙雍已經到了面前,想躲都沒有地方,她只能紅著臉,硬著頭皮行禮道:“妾恭迎君上!
一個月之前的軍事會議上,趙雍做了戰前的最后動員,將北伐中山的最終戰略向重要將領做了通報,要求全軍整備,一個月之后由北部軍團率先發動攻擊,待雙方正式交火之后,北部軍團再行進攻。
同時,司空司徒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輜重后勤,和平定中山之后的錢糧供應工作,也都相應展開。受此影響,趙國最近的糧食價格不斷攀升,以至于有些人品嘗到空氣中漂浮的不安定分子,開始囤積糧食,準備投機倒把。
于此,司寇肥義命令邯鄲令做好糧價的平抑工作,甚至親自揭露了兩位囤積糧食的趙國公族,并上報趙雍。趙雍也毫不留情,絲毫不給前來苦苦勸阻的趙成面子,下令將兩人逐出趙國公族門墻,收回土地封邑,但是他沒有直接充公,而是交給了趙成,并且囑咐他將這些田產交付公族中的優秀貧窮子弟,自己還親自上門道歉。這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手法,讓趙成也是一邊想著撂挑子,一邊又舍不得。只得哭笑不得的接著干活。
但是趙雍雷厲風行的手段倒也讓所有人看到了他的閻王手段,邯鄲令的工作也頓時好做了許多。他對那些囤積糧食的罪犯說:“君上連自己的族人都敢逐出門戶,你們算個啥!”都一一按照被肥義修訂并請命頒布的新版,執行了財產充公,貶為奴隸,發往邊境屯田的刑罰。
終于,邯鄲的糧價得以控制了下來。其實,趙國的府庫之中,這一年來也囤積了不少的糧食,而且邊境實行屯田一年多來,也多多少少有些糧食,何況,趙雍這一仗也沒打算打太長,一旦攻取了既定的目標,或者即將入冬,就宣告結束。所以這一點,趙國還是可以應對,綽綽有余的。
但是趙國的周圍,卻并不是很安定。
首先,子期被趙雍放回了燕國,沒想到還帶回來一個消息,那就是燕王身體有癢,已經病入膏肓!這對于趙國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這表明,至少在未來一段時間內,燕國不會拖趙國的后腿了。而趙雍的問候和承諾,也讓子期的兄長怦然心動,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和趙國合作,但是也隱晦表明,將和趙國休戰一段時間。
而趙國的好鄰居,齊國,田嬰和公子田辟疆的矛盾越來越表面化。隨著齊王逐漸的老去,田嬰攫取齊國權利的步伐越來越快。前一段日子,田嬰甚至有些得意忘形,準備在自己的封地薛城筑城,打造防御工事。若不是門客的勸阻,差點就被人告發。
這件事被田辟疆知道后,好好地做了一番文章。不過由于此事沒有成行,對于田嬰也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雙方也只能偃旗息鼓,再找機會。
透過這件事,說明齊國的權利爭奪正在激烈進行,暫時沒有幫助中山的可能。
但是秦國、韓國和魏國就不一樣了,自從張儀入魏之后,一直挑動魏國向秦國看齊,但是魏王不知道為什么,對于秦國不像以前那么感冒了。對于張儀的建議,也是聽聽就過,絲毫不放在心上。
秦國發現魏國不聽話,也時不時的通過張儀進行恐嚇,但是收效甚微,這讓秦王嬴駟頗為不滿。但是,不滿歸不滿,要是想教訓魏國,還有一個國家擋在前面,那就是韓國。所以韓國才惴惴不安,一邊害怕殃及池魚,一邊也擔心秦國“假道伐虢”,吞并韓國。所以,這三國可謂是一點不平靜。
所以趙國想要安安靜靜北伐中山,如何處理這一觸即發的矛盾,還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
“嗯。”趙雍下意識的點點頭,邁步離開,似乎沒有注意到仲姬。
仲姬心中的酸味更濃了,剛要離開,卻聽剛剛走過的趙雍回頭說道:“且慢。”然后快步走了過來。
仲姬看著趙雍過來的身影,心跳變得有些快,俏臉上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映照,顯得紅撲撲的。趙雍走到她面前,看著仲姬害羞的樣子,忽然想起,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少夫人。只不過婚事一過,自己又開始忙著籌備北伐的事情,將她忘卻了。
看著這個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趙雍不知道該說什么。按說,她已經是自己名義上的合法妻子,自己也是她的合法丈夫,雙方沒有理由這么生澀。
但是兩人,一個來自于未來那個一夫一妻制,而且世人對于姐妹同嫁一人頗有微詞的時代,一個卻是青澀少女,剛剛到了碧玉之年,對于所謂婚姻尚沒有概念的時候,所以無論是誰,都覺得很別扭。
“天色已晚,為何還不曾回到寢殿,而在此地徘徊?”不知道說什么,趙雍沒話找話說道。
“妾身剛剛從阿姊...夫人那里回來,正要回去,見大北城燈火入海,甚是好看。遂流連盤桓,尚未歸殿!
“哦!壁w雍轉過身,看了一眼大北城方向,微笑說道:“北城百姓安居樂業,夜市繁鬧,也算是太平之景。你初來邯鄲,可能還是覺得,新鄭的夜景比較好吧。”
“是的。妾身的確有些懷念新鄭!睂w雍的怨念,加上對新鄭的思念,讓仲姬忽然覺得眼角有些酸楚,淚水即將涌了出來。
趙雍經歷兩世,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心中微微一嘆,上前握住她的纖纖玉手,溫柔的說道:“邯鄲雖然不比新鄭,但是景色卻別有不同。你若是不喜歡待在城里,和夫人說一聲,讓黑衣軍派人出去走走,也沒有關系!
仲姬的雙手被趙雍握住,臉上的紅云更加明顯。想要抽出來,卻被心中的那一絲絲的眷戀抵抗著不愿意行動,只得任由趙雍握著,卻再也不敢直面趙雍,怯弱弱的說道:“多謝君上關心。”
“天色不早了,此地風又有些大,莫要待太久。”說著,趙雍解下自己的披風,替她緊緊裹住,看著仲姬說道:“好好照顧自己,待孤回來,再好好陪你轉轉!
仲姬剛開始還挺甜蜜,特別是趙雍還和自己第一次親密接觸。但是沒想到下一秒,趙雍說的話就嚇了自己一跳。
“君上欲遠行嗎?”
“是啊,孤以決定,這次北伐中山,孤將親自帶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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