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時,柴榮也是一臉的郁悶。他見過郭信,這小子自從跟了宗信之后就是那副讓人討厭的樣子,誰的面子都不給。他只是偶爾回到皇宮里面見一見太后,順便找張永德和壽安敘舊,偶爾來找自己喝杯酒。
柴榮倒是想留他,但留不住啊。柴榮的武功太弱,面對戒備森嚴(yán)的皇宮,郭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都沒有一個人能發(fā)現(xiàn)他……如果這小子肯為自己出一點點力的話,哪還有這么辛苦?早就攻下南唐了。
柴榮尷尬道:“這個……恐怕有點困難。這小子跟脫韁的野狗一樣,跑得那叫一個快啊,而且見人就咬,誰敢阻止他?別說是我了,就算是趙匡胤去也也未必能逮到他。”
范質(zhì)輕笑道:“其實想要三太子替陛下效力倒也不難,據(jù)臣所知,三太子有一個壞習(xí)慣,好賭。這一點倒是與先帝相似,不過三太子是逢賭必贏,只要略施小計贏了三太子,而且在賭之前定好規(guī)矩,三太子自然會回朝效力。”
“誰能贏得了小弟?”
范質(zhì)笑道:“三太子雖然喜歡胡鬧,但聰明絕頂,如果派趙匡胤去與三太子比拼內(nèi)力,他是肯定不同意。但如果找一個年齡相仿的人勝了他,三太子也不敢有何怨言。”
柴榮斜眼看了看趙匡義,隨后小聲道:“范大人,這里人這么多,寡人不好意思明說,但趙匡義能勝得了小弟嗎?”
所有人都知道范質(zhì)的意思,就是派趙匡義去勝過郭信,只要趙匡義贏了,而且在賭之前就定好規(guī)矩,如果郭信輸了就必須要回朝效力,只要趙匡義能贏郭信是絕對不會食言。這一點應(yīng)該與他的師父宗信一樣,宗信至今為止沒有食言過。
范質(zhì)道:“如果只是單純比拼武功,趙兄弟未必能勝,但如果加一點手段的話,也未必會輸。就讓他與三太子三局兩勝,先輕功,趙匡義必敗無疑,他的輕功造詣絕不如三太子。然后第二局再比棋藝,三太子必敗無疑,因為他的棋藝是宗信大師所教,宗信大師的棋藝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最后一局比酒量,二人都修習(xí)過酒神咒中醉逍遙無法,他們都不會喝醉,所以這是一個平局。在比試之前,三太子一定會說,如果是平局就算你贏這種大話,到時候就算不能勝,也算是贏。”
“好卑鄙啊……”XN
在場所有人都非常鄙視的看著范質(zhì),范質(zhì)也挺尷尬,自己想的辦法有這么卑鄙嗎?
范質(zhì)仔細(xì)的想了一下,不卑鄙啊,這只是戰(zhàn)略性的勝利而已,何來卑鄙之說。
柴榮一臉郁悶的看著范質(zhì),隨后道:“范相,你這個卑鄙的性格能改一改嗎?哪天我被你賣了或許都不知道是為什么。這個辦法太卑鄙了,簡直是必勝嘛,有什么意思?不過倒是可以一試……趙匡義,你認(rèn)為是如何?”
趙匡義尷尬道:“若是比輕功內(nèi)力什么的,卑職確實沒有自信勝過三太子,但如果比棋藝和酒量,棋藝必勝,酒量必平,應(yīng)該是一個平局。只要事先讓三太子口出大話,確實能讓他回朝效力。不過這個辦法……太卑鄙,有損我武林中人的氣節(jié)。”
柴榮道:“為了天下大事,趙兄弟就委屈一下吧,我一定好好罵范相,讓他下次想一個不這么卑鄙的辦法出來。”
“哦~臣遵旨。”
趙匡胤道:“小弟,你有信心嗎?”
趙匡義郁悶道:“二哥,你比我更了解三太子,你認(rèn)為棋藝我能不能勝,或者酒量能不能平?”
“誒~~沒問題。”趙匡胤太了解天涯了,他的棋藝是宗信教的,那臭手能下出什么好棋?至于酒量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平局,除非二人之中有誰肯把自己給撐死。
趙匡胤也覺得這個辦法很下流,讓趙匡義擺一個必勝的局等著天涯往里面跳,這個辦法確實不錯,但是有一個問題……趙匡義未必能找得到天涯。以天涯那種性格,絕對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而且他的輕功很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找到他真心不易。
范質(zhì)好歹也是宗信的姐夫,而且也是聰明絕頂?shù)哪X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天涯的這種性格。他得到天涯在洛陽出現(xiàn)的消息……等這個消息到他耳朵里面的時候,估計天涯已經(jīng)去了其它的地方,更何況還要趕去洛陽,估計人早就沒了。
趙匡胤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這時候再派趙匡義去找天涯還有什么意義?讓他去還不如讓自己去呢,自己好歹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自己的輕功比天涯好,或許還有機會追上也說不一定。
范質(zhì)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反正認(rèn)識范質(zhì)這么久,他也沒害過人,而且他出的辦法總會有用,趙匡胤也并認(rèn)為他會故意陷害趙匡義。
“既然陛下已經(jīng)下旨,趙兄弟就麻煩你辛苦一趟了。”范質(zhì)道:“不過陛下,臣還有一件事情。”
“說,我就喜歡聽你說話。”柴榮也知道范質(zhì)的腦子特別好用,這也就是為什么一直把范質(zhì)留在身邊,而且升為宰相。柴榮其實很討厭宗信,宗信的姐夫憑什么能當(dāng)宰相?就是柴榮看穿了范質(zhì)的才能,就算他有一些黑背景,自己也可以當(dāng)作沒看見。
當(dāng)然柴榮也是非常理智的,自己討厭宗信是一回事,但宗信救了自己一家無數(shù)次也是事實,柴榮至少表面上不會故意表現(xiàn)出討厭宗信,甚至看見宗信之后還會笑臉相迎,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討厭。
如果范質(zhì)只是雷洪的女婿,宗信的姐夫……柴榮絕不會用這個人,但范質(zhì)的個人能力突出,有他在身邊可以讓自己少浪費很多的力氣,所以范質(zhì)能走到今天也是他自己的努力。
范質(zhì)道:“三太子性格喜歡胡鬧,消息來來去去已經(jīng)很長時間,所以臣以為三太子此時在洛陽的機率其實不大。”
“也是哦……那怎么辦呢?”柴榮忽然露出一絲傷感,其實他很想念小弟郭威,而且也很渴望他來幫自己統(tǒng)一天下,畢竟這片天下他也有份。等自己駕崩之后,坐天下的還不是這個混小子,難道還能傳給自己那個剛出世不久的孩子嗎?就算不能傳給柴宗訓(xùn),也不可能傳給年幼的張契此和李重進這兩個人吧,如今有郭家血脈的人也就這幾個了,而小弟郭信是最好的選擇。
范質(zhì)輕笑道:“以臣所見,還是讓趙兄弟去找三太子,命他依此計將三太子帶回朝。給他一年或是兩年的時間,無論是否成功,俸祿照發(fā),官職照升。畢竟三太子的武功太高,想要找到他也確實困難,咱們不能讓趙兄弟白跑一趟。而且趙兄弟這個年紀(jì)也需要歷練,等他回朝之后,不管有沒有帶回三太子,也可重用。”
柴榮立刻點頭道:“好,好辦法。趙匡義,你同意嗎?”
“陛下有旨,卑職自然領(lǐng)命。不過天下事多,卑職也希望陛下能給卑職一些特權(quán),好讓卑職江湖路更好走一些。”
柴榮點頭道:“江湖路不好走這一點朕也是心知肚明,這樣朕給你一道無字圣旨,只蓋璽印。若有任何困難,拿出圣旨,各地官員隨你調(diào)動。但有一點,圣旨可燒可撕,但你不許在圣旨上寫字,若是圣旨上的筆記與朕不符,便是欺君之罪。”
“多謝陛下。”
趙匡義倒是挺滿意的,就算是一張無字的圣旨也很有效果,由其是陛下親口冊封,大小官員都知道這件事情。只要圣旨和璽印是真的,就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到時候也不怕官員們不給面子。
當(dāng)然,不能在圣旨上寫字確實有些郁悶。如果可以寫字的話,先賜給自己半個江山……估計柴榮并不樂意。也難怪柴榮會有這樣的條件,畢竟圣旨這東西可不能亂來,所謂君無戲言,柴榮不可能把自己拉下水。
征集壯丁這件事情已經(jīng)讓百姓不滿,如果有一個人拿著自己的圣旨再上面胡亂寫的話,更是讓各地官員人心惶惶,因為趙匡義可以在上面隨便寫,這個特權(quán)就太大了。
范質(zhì)點頭道:“既然事情商量好了,趙兄弟就辛苦你跑這一趟,不需要什么太大的壓力,陛下已經(jīng)承諾就算你沒有找到三殿下也保你升官,也給你俸祿,這也就是陛下體恤江湖不易,趙兄弟你也要好自為之,千萬不要胡作非為,枉費陛下對你一片苦心。”
趙匡義點頭道:“卑職不敢。”
柴榮道:“趙愛卿此行辛苦,若需任何實質(zhì)性的幫助可隨時向各路官員報告,這些官員自然會一級一級往上報,朕也將全力配合,要知道三殿下可是我大周希望,而且你們?nèi)钕履昙o(jì)也不小了,不能再讓他這樣胡來下去。”
“臣遵旨。”趙匡義其實并不愿意接受這個任務(wù),但他看穿了范質(zhì)的用心,范質(zhì)果然是真心為國,也只有他才會想出這種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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