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賈寶玉向賈母請安時,賈母才問起他昨天赴宴的事情。
三春并寶釵都在,聞言也有些好奇的等著他說話。畢竟賈母很清楚寶玉在外面的交友情況,都是些故交家的子弟,一般并不會詳細詢問,這次特意提起倒是很少見。
寶玉并不知道賈母問他這些做什么,只以為她突然好奇一回,興致盎然的說:“昨個是在鄭家別院辦的宴,并不是太正式的,就是一些相熟之人一起隨意熱鬧熱鬧,不過鄭家的廚子是特意從南邊請來的,一手淮揚菜做的清鮮無比。”他拉著賈母道,“老祖宗,不如我們家也請一個來吧,想來姐妹們會喜歡這種口味。”
賈母笑著拍拍他的手:“好好好,難為你念著姐妹們,馬上鳳哥兒來了你和她說去。”
她又問寶玉:“昨天可有說得來的人?你到那里就認識謝三公子一個,我還怕你不習(xí)慣。”
賈寶玉笑道:“沒什么不習(xí)慣的,謝三哥介紹了不少人給我認識,像鎮(zhèn)遠侯府公子宋浚,安平伯府公子汪鶴齡都是溫文韶秀,性情謙和之輩,加上還有歌舞助興,我在那里也沒有不適應(yīng)。”
賈母道:“你現(xiàn)在大了,出去多認識些人也好,只是下次再回來晚了,可得派個人回來說一聲。”
寶玉點頭,“我知道了,昨兒人有些多,小廝們都外頭等,我一時忘了。”
賈母才不覺得是他的錯,她指點寶玉道:“你就是脾氣太好,就是你不吩咐,那么些人跟著,他們就不知道派一個回來說一聲?肯定是在哪里玩忘了!不是看他們平日還算勤勉,我早就把他們叫過來讓人教訓(xùn)一通了。等會兒你去外書房可得好好說說他們,立些規(guī)矩才是,不然我可得給你重新?lián)Q一批人了。”
寶玉替小廝們求情,“老祖宗實在不怪他們,本來我也沒準(zhǔn)備留到晚膳后的,只是有事耽擱了,后來李貴倒是進來問我要不要回來說一聲,我想著等會就回去了,也不差這么一時半刻的,便沒讓他回來,你要怪就怪我吧,實不干他們的事。”
賈母本來也沒生氣,只是話說到這里提一句,見寶玉替他們求情,也就放了過去,“好好,你自己看著辦吧。”又問他,“昨兒發(fā)生什么事耽擱了?”
三春和寶釵一直在旁邊聽著,迎春向來是湊數(shù)的,輕易不開口,惜春還小,對他們說的不感興趣,自己低頭玩帕子。獨探春和寶釵兩人仔細聽著。
探春見寶玉說的那些人和他們家平日并無往來,也不好隨意插話,后來又說到寶玉小廝身上去,更不好開口,難免有些尷尬,聽了賈母這話便笑道:“想來是寶哥哥在宴席上和人聊得太投機,一時忘了時間吧。”
賈母也笑著贊同,“這倒是像他做出來的事情。”
寶玉搖頭道:“三妹妹這話又對又不對。”
大家被他這搖頭晃腦的樣子逗樂,探春奇了,“怎么個又對又不對法?”
寶玉一本正經(jīng)解釋道:“對是對在我當(dāng)時確實是和人說話,不對在我可沒忘記時辰,本來準(zhǔn)備出去了,誰知道鄭家那園子修得又大又奇妙,那路是在假山里的,幾條路交織在一起,我第一次去一時竟然轉(zhuǎn)不出去了,順著路幾次都走到了別的地方,可把我急壞了,周圍又沒什么人,要是一直出不了園子可怎么辦?”
探春忙問道:“那你后來是怎么找到路的。”
寶玉笑笑,也不覺得丟臉,直接告訴她們,“后來也沒找到路,我正團團轉(zhuǎn)呢,恰巧碰到個丫鬟,讓她帶路才出的園子。”
惜春聽寶玉說的好玩,也說道:“這可真有趣,我們家什么時候修園子也要這么不同尋常才是,最好讓大家都看不到路在哪。”
恰巧這時王熙鳳過來請安,聽到她這話,高聲笑問,“在說什么呢?我聽到什么路不路的,四姑娘要讓誰找不到路啊?”
賈母見了她就滿臉笑意,“剛才還說你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禁不得念叨。快過來,寶玉有事和你說。”
王熙鳳做出一臉傷心的樣子,“老太太你們果然有事情才想起我,平時我就是個沒人疼的,也不見您老人家提起我。”
賈母笑著輕拍了她一下,“你這個鳳丫頭!平日里哪用我提起你,你自己就跑過來了,這么個厚臉皮我可疼不起。”
王熙鳳自己就笑了,“還以為您會說疼我呢,沒想到您順著說我厚臉皮了,罷了,我也不裝可憐了,還是做我的鳳辣子去吧。”
她幾句話就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寶玉在旁邊笑了一陣,才想起來要說的話,央著她道:“鳳姐姐,我們家也請一個淮揚菜廚子吧。”
王熙鳳道:“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我今天就吩咐人找去,不過你怎么突然想吃淮揚菜了?咱們京城里可不流行這口。”
寶玉又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我昨天在鄭家吃了一桌淮揚菜,和京里風(fēng)味格外不同,又清又鮮,鄭家的宴席向來是在京里出名的,我估計馬上外頭酒樓就跟風(fēng)出淮揚菜了,這廚子不抓緊可不好請呢。”
王熙鳳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吩咐人去行了吧。”她對跟在身邊的丫鬟吩咐了幾句,又說道,“原來你昨天是去鄭家了,有見到皇后娘娘家的人嗎?”
賈寶玉提到這些就興致缺缺,敷衍的回道:“有,皇后娘娘家一個遠方親戚在。”
王熙鳳對這些外戚倒是很感興趣,王家和賈家都是老牌勛貴,這么些年也都漸漸沉寂下去,現(xiàn)在朝堂上活躍的除了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老牌公候,大部分勛貴都是新出的外戚。外戚雖然倒得快,但升起來也快啊,皇帝上位就封了好幾個,之前也不過是普通人家,一下子就變得炙手可熱了,可比他們這些靠著過去榮光的風(fēng)光多了。
鄭家這樣一個裙帶的裙帶當(dāng)年哪有什么名氣,這些年居然也成了人人捧著的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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