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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像兩只鵪鶉,在院落內,唇槍舌劍.
走廊內,楊鉞靜靜欣賞庭院內兩位佳人爭吵.
沉默良久,耶律純熙鼓起勇氣道:“韋紫荊,若父汗當真將我許配燕王,在燕王府中,按先入為主規則,待渤海王向大唐提親時,本公主早貴為王妃,那時,你必須向本公主敬茶.“
“你,做夢!“昭陽公主聞聲,怒道.
這時,楊鉞輕輕咳嗽,從走廊而來,道:“咳咳,要造反嗎,還有沒家規?“
楊鉞突然出現,驚得耶律純熙,昭陽公主連連退后兩三步,根本沒有想到楊鉞會突然出現.
“昭陽公主,咱們雖然定下誓言,你也不必照耀.“楊鉞盯著韋紫荊道,旋即,視線轉移在耶律純熙身上道:“雖然汗王沒有把你許配給本王,但你也休想離開燕王府.“
楊鉞犀利言語,驚得韋紫荊,耶律純熙不敢言語.
沉默良久,耶律純熙道:“燕王,你放我離開,我讓父王送給契丹佳人.“
“休想!“楊鉞道.
這時,韋紫荊走上前來,道:“燕王,為打消純熙公主逃離念頭,何必生米煮成熟飯?“
“韋紫荊,你個歹毒的女人,你陷害我.“聽聞韋紫荊向楊鉞提議,耶律純熙急忙上前駁斥.
聞聲,楊鉞道:“你們誰也跑不了!“
看到楊鉞面孔中邪惡表情,耶律純熙道:“燕王,契丹,渤海,大唐,甚至包括王爺,不該互相作對,我們共同的敵人乃突厥,只要燕王放我離開,我勸父汗與王爺,大唐聯合,咱們共同對付突厥.“
“你的提議不錯!“楊鉞頷首.
這時,耶律純熙面含喜色,道:“燕王答應了?“
“是嗎,若本王與公主成親,豈不是親上加親.“楊鉞道.
聞聲,耶律純熙突然神情失落,楊鉞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放她離開.
沒有與兩人糾纏,楊鉞負手離開.
黃龍城,
汗帳內.
汗王耶律堯,與帳下四虎將齊聚.
帳內氣氛緊張,蘇里榮,黎俊沙,博奇朵,莫沃爾,低頭不語,生怕惹惱耶律堯.
王子被擒,公主被擒,左右谷蠡王退兵,唐軍猛攻南蘇州,逼近松漠都護府,近來事情變化,與起初部署截然相反.
數日前,契丹使者前往丹東城,被楊鉞驅逐離境,絲毫沒有與契丹和談誠意,這讓耶律堯怒火中燒.
帥帳內沉默良久,蘇里榮率先站出來道:“汗王,末將提議,與楊鉞聯姻.“
嗯?
耶律堯眼皮一翹,瞪了眼蘇里榮.
將耶律純熙嫁給楊鉞,契丹與突厥聯姻怎么辦?
蘇里榮不敢遲疑,急忙解釋道:“大汗,莫沃爾將軍領兵被楊鉞重創,傷亡眾多,況且,公主被楊鉞擒拿近月余,黃龍城內流言蜚語不斷,通過商人之口,定然傳到突厥.
另外,根據莫沃爾將軍匯報,楊鉞性格霸道,盛氣凌人,甚至已經對公主做出不軌之舉.
此時,再將公主許配突厥,楊鉞肯定不會答應,即使答應,突厥王族獲悉公主與楊鉞關系,肯定對公主施行天刑處罰.
是故,為公主幸福,為部落壯大,以公主為媒介,拉近與楊鉞關系.“
蘇里榮所言,皆依據黃龍城實際情況出發,更在為契丹著想.
不過,莫沃爾當即反駁道:“大汗,楊鉞領兵殺我契丹兒郎,辱我公主,兵鋒咄咄逼人,末將提議,不僅不能與楊鉞妥協,還必須派精兵出擊,狠狠教訓對方.“
耶律堯聞聲,沒有直接采取莫沃爾提議,相反問道:“黎俊沙,博奇朵,你們有什么方法!“
楊鉞出身大唐,若與楊鉞定下姻親,必然引起突厥不滿,懷疑契丹與大唐聯合.
出兵進攻楊鉞,他麾下將領,在安東都護府內,攻城略地,盡管面對土雞瓦狗似得敵軍,但能迅雷不及掩耳,證明楊鉞麾下兵卒,戰斗力不弱.
何況,左右谷蠡王領兵占領薊州,平州,若與楊鉞開戰,率麾下之兵,與在幽州的軍隊聯合,契丹未必會敗,但肯定也不會取勝.
兩敗俱傷,唯有突厥得利.
聞聲,黎俊沙站出來,道:“汗王,末將贊同蘇里榮將軍提議,與楊鉞聯合,不過,趁著對方放松之時,迅雷不及掩耳,奪取幽州,算是給楊鉞些許教訓,免得公主吃虧.“
“沒錯,公主名節受損,若再嫁突厥,必然激怒突厥.“博奇朵同樣支持蘇里榮建議.
耶律堯聞聲,面帶懼意,道:“部落與楊鉞結親,未必有實力對抗突厥,事情沒有表面這般簡單.“
突厥乃北方霸主,又控制大唐北方眾多節度使,幅員遼闊,兵強馬壯,契丹與楊鉞聯合,無疑在刀尖行走.
沉默少時,耶律堯道:“蘇里榮,你帶上六萬奴隸,與足夠金銀,親自前往丹東,贖回三王子,余下錢糧與奴隸,皆送給楊鉞,權當九公主陪嫁,告訴楊鉞,若干辜負九公主,本汗親自領兵宰了他.“
“喏!“蘇里榮抱拳.
耶律堯繼續道:“黎俊沙,領兵向突厥方向轉移,提防突厥對突厥不利.“
“喏!“黎俊沙抱拳,
當前形勢不利于契丹,耶律堯唯有棄車保帥,旋即,又道:“莫沃爾,不管你內心有多少怒火,領兵前往平盧去吧,無需在乎突厥顏面,放手去做,力爭奪取平盧.“
“大汗,這么做,是不是太突圍,容易被突厥當場挑釁!“莫沃爾面容憂郁,道出內心擔憂.
突厥汗王年事已高,然開疆辟土雄心不減,何況,突厥兵強馬壯,死死壓制契丹崛起,冒然強攻平盧,引起突厥懷疑,肯定招來兵鋒!
耶律堯猛地站起來,渾身戾氣,道:“突厥汗王年邁,部落中,諸王心思全花費在爭奪汗位上,定然不會在乎河東節度使,即使有注意到契丹出兵猛攻平盧,只要你領兵行動迅速,在突厥察覺前,奪取平盧,突厥不滿又怎樣?“
“汗王放心,末將定不辜負汗王期許.“莫沃爾拱手道.
面對突厥汗王有自安排,作為將領,他只需安心攻城略地,執行汗王命令.
安排妥當,耶律堯擺擺手,示意黎俊沙,博奇朵,莫沃爾退去,唯獨留下蘇里榮,道:“蘇里榮,此番前去丹東城,替本汗給九公主帶封信,另外,歸來時,務必在黃龍城傳出九公主病死返回途中.“
“喏!“蘇里榮頷首,隱隱猜出汗王內心想法.
突厥似龐然巨物,橫臥契丹西部,汗王不懼,根本不可能.
十日后,丹東城.
蘇里榮攜帶奴隸,金銀,領千名王庭鐵騎,出現在丹東城北方.
命令使者前往城內向楊鉞匯報,提放被楊鉞當成來犯之敵.
此刻,楊鉞處理完公務,吃過早膳,丫鬟神情驚慌闖進來,道:“王...王爺,韋將軍匯報,契丹又來人了?“
聞聲,楊鉞猛地站起來,詢問道:“來者何人?“
耶律純熙神情中劃過一抹喜色,豎起玉耳聆聽.
“叫....叫蘇里榮!“丫鬟結結巴巴道.
聞聲,楊鉞沒有言語,暗自留意耶律純熙.
蘇里榮身為契丹汗王麾下四虎將翹首,突然前來丹東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耶律純熙聽到蘇里榮三字,面容喜色越濃,甚至有向楊鉞警告味道.
“公主,一起去前廳,會會蘇里榮吧!“楊鉞瞥了眼耶律純熙,叫道.
耶律純熙自然輕松答應,被楊鉞帶回王府內,月余時間內,不要說離開王府,連前廳也沒有去過.
聽到楊鉞言語,緊跟楊鉞身后,穿過庭院,抵達走廊內,耶律純熙得意洋洋向楊鉞道:“燕王,蘇里榮乃父汗帳下四虎將之首,他親自前來,定帶領雄兵,現在你主動放過我,我會讓蘇里榮將軍放你一馬.“
“若本王不答應呢?“楊鉞輕蔑的道.
“你若不答應,后果自負!“耶律純熙面容堅定,信心滿滿道.
楊鉞翹起眼皮,道:“公主,千萬不要說得太絕,萬一蘇里榮不是前來救公主,那時,公主可別后悔.“
“是嗎?“耶律純熙挺了挺胸,道:“拭目以待!“
楊鉞與耶律純熙一路斗嘴,前往客廳內.
此刻,蘇里榮已經提前抵達客廳中,與韋季言端坐兩方,四面相對,互相對峙.
簡直是針尖對麥芒.
楊鉞踏步走進客廳內,看到韋季言,蘇里榮舉動,不禁輕輕咳嗽一聲.
蘇里榮,韋季言紛紛起身.
“契丹將軍見過燕王殿下.“蘇里榮躬身向楊鉞行禮.
這時,耶律純熙快步抵達蘇里榮身邊,叫道:“蘇里榮叔叔,父汗是不是派你來帶我回契丹?“
“公主,末將是來與燕王談論公主的婚事!“蘇里榮面色平靜道.
耶律純熙聞聲,秀面一怔,道:“蘇里榮叔叔,你說什么,誰的婚事?“
“公主,也許末將說的不清楚,是公主與燕王的婚事,汗王決定把公主嫁給燕王.“蘇里榮盯著耶律純熙重復來意.
聞聲,耶律純熙驚訝道:“蘇里榮叔叔,父汗怎能讓我嫁給他.“
“九公主,汗王所言,末將與公主,燕王謀面,便意味公主嫁給燕王.“蘇里榮提醒道,旋即,自懷中掏出書信交給耶律純熙道:“公主,這是汗王的親筆信,希望公主理解汗王的苦心.“
耶律純熙接過信封,快速撕開,詳細瀏覽一遍,面容漸漸蒼白起來.
書信中,耶律堯向她闡述契丹處境,及將她嫁給楊鉞的原因,既有為部落,更多為她著想.
耶律純熙不滿父汗安排,想到突厥對不貞女子天刑的懲罰,又不敢言語.
至少,在燕王府,楊鉞沒有對她做任何懲罰,即使身為俘虜,也能與楊鉞同桌進餐.
只是想到來時與楊鉞言語,不禁面紅耳赤,余光偷偷望向楊鉞,不料對方在笑呵呵看著自己.
一時,耶律純熙不禁擔心起來.費盡千辛萬苦,父汗最終仍將他嫁給楊鉞,簡直太出乎預料.
“蘇里榮將軍,不管你來意如何,也不管汗王為何將九公主嫁給本王,本王只要俘虜與牛羊,至于九公主,本王不敢留.“楊鉞面含笑意,向蘇里榮道.
聞聲,蘇里榮道:“燕王放心,末將前來,帶足夠金銀與俘虜,部分換回三王子,部分當做公主的嫁妝.“
“只要奴隸與金銀夠多,將軍隨時帶走三王子.“楊鉞頷首道,當初擒獲耶律晉山,便是榨取契丹金銀與奴隸,既然蘇里榮帶來豐富錢糧與奴隸,留著也沒有用.
旋即,楊鉞視線轉移惶恐不安的耶律純熙身上道:“將軍,九公主思念草原,三番五次打算逃回契丹,本王擔心與公主成婚,公主會逃回契丹,所以,將軍還是帶著公主返回黃龍城.“
“這.....“蘇里榮不解,一時沒有主意,楊鉞言語,與想象完全不同啊.
耶律純熙匆匆走楊鉞身邊,怒氣沖沖道:“楊鉞,你敢混蛋,你都那樣對待本公主,現在,卻準備把本公主送回黃龍城,準備讓草原上的人,看本公主笑話嗎.你,你肯定是故意的,對不對?“
旋即,耶律純熙準備撲打上來,楊鉞輕輕閃躲,道:“蘇里榮將軍,你也看到了,公主直呼本王混蛋,更準備重擊本王,眼中根本沒有把本王放在眼里,我大唐乃禮儀之邦,公主舉動與謀殺親夫有何區別.
這尚未成婚,便是如此,若真的成婚,還不變成母老虎,把王府攪得雞犬不寧.所以,將軍還是帶公主回去吧.“
“燕王,末將前來訂婚,差不多公主就留在王府了,現在,王爺讓末將把公主帶回,一來末將不好向汗王交待,二來,也會辱沒公主名節.“蘇里榮道.
若非汗王命令,以他的暴脾氣,不當場怒打楊鉞才怪.
分明他輕薄公主,造成今天局面,現在,自己反而裝成受害者樣子.
瞧見楊鉞無動于衷,蘇里榮轉身走到耶律純熙面前,輕聲道:“為契丹利益,公主向燕王道個歉吧,何況來日方長,若公主被燕王穿小鞋,在王府日子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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