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沒有絲毫余地，我就拒絕了他的這個提議，“正式收陛下做徒弟，你這個玩笑開的可是有點兒大了。不行，絕對不行！”
那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曾經(jīng)偷偷幫過小皇帝了？
“但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高思容會收她做徒弟，你要知道，陛下可是有辦法能讓高思容拜不成師的，那你可就要食言了。”劉元澈這哪里是要跟我商量，分明是小皇帝把壓力壓了下來，讓他轉(zhuǎn)告的，“朝凰，其實收一個徒弟也是收，收兩個徒弟也是收，你畢竟是先收了陛下的，如今冒出來一個高思容，你就背棄陛下這個大徒弟了，換做是誰都沒辦法接受吧。”
“可......”這可讓我犯了難，“這不一樣，陛下的身份特殊，我就是一介平民，這......這不合禮法！”
元澈噗嗤就笑了，“禮法？這不合禮法的事，你做得可還少？況且你也不算平民了吧，出身江城沈氏名門望族，又是鬼谷玄門的唯一傳人，還做過仇寧祭司，從所有這一切上來說的話，陛下想要堂堂正正的拜你為師，是說得過去的。”
“不是吧。”我今日怎么就覺得元澈特別不對勁呢，“你這是怎么了？不幫我往外推，還光往我身上攬，是覺得我擔(dān)著少了是么？他可是大歷的陛下，這師徒的名分認(rèn)下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對啊，元澈這么希望我收小皇帝做徒弟，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我只是幫陛下轉(zhuǎn)達(dá)而已，你要是想收徒弟，那么只有兩個都收了，要不然，你一個也收不成。”元澈說。“朝凰，你得想想，陛下可是先認(rèn)你做師傅的，然后你卻明目張膽地收了其他人，陛下反而成名不正言不順了......他心里肯定過不去。你啊，就聽我的，索性一場拜師儀式，讓收陛下，再收高思容，陛下就是想爭個師兄的位置，不會真的有影響的。”
“不行。”哪有他說的這么容易，“元澈，我怎么覺得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奇怪了，難得見你這么向著陛下，你到底有什么企圖，說！”
他轉(zhuǎn)過頭去嘆氣，“我能有什么企圖，只不過師徒的名分一旦定下，他以后可就不敢再騷擾你了。”
騷擾？！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原來他還是在計較之前我和小皇帝的聯(lián)姻計劃......“你不是吧，還真把當(dāng)初聯(lián)姻的計劃當(dāng)真了？你不要告訴我，這么些時候過去了，你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啊。”
“那要看你怎么打算了。”他竟然堂而皇之地耍起了無賴。
“你這是在挑釁我嗎？”我站了起來。“不過，你和你的肉身怎么樣了？你還回得去嗎？”
“那也要看你想不想讓我回去了。”他突然站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怎么，要我?guī)湍銌幔俊边@還魂于體，我以前只是從婆婆那里聽說過，但從未有機會試過，風(fēng)險太大了吧。
“你來。”元澈很隨意地拉起我，向瀑布后面走去，“我有一些新發(fā)現(xiàn)，你會有興趣的。”
前世的肉身還沉在水中，似乎這一次和之前看到的又有些不同了。“怎么會這樣？”
“沒錯，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元澈和我說起他的發(fā)現(xiàn)，“我也是無意間覺察到的，好像......它自己會變化一樣。”
“不應(yīng)該啊......”肉身怎么還會變化呢？
明明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活生生地擺在眼前，這肉身的樣貌好像在一點點重塑，一點點的改變......與我最初看到的不同，很不同。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變得好像和元澈更像了......
我嘀咕著，“難道肉身雖然失去了魂魄，但也是有感覺的？跟你在一起，就漸漸變成你的樣子......或許，它只是在適應(yīng)你。”
“你也這么認(rèn)為？”
“嗯，它所在的環(huán)境之中，接觸最多的應(yīng)該就是你了。所以它感覺到了你的照拂，在一點點變成你的樣子。”這真是......“怎么還會有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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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看到了什么，一個如果沒有親眼見到，我絕對不會相信的事實。
太讓人驚訝了。
元澈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想著什么。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它開始有變化的？”我好奇極了。
“不久之前。”他說。
“是因為，它漸漸變了樣子你才發(fā)現(xiàn)的？”難道，除了肉身本來的反應(yīng)外，他自己就沒點兒感覺嗎？“元澈，是不是狐貍精都是這樣的？”
“不清楚，所以我需要你幫忙。”他淡然看向我，他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我，他接下來想要做什么了。“怎么樣，你愿不愿意幫忙？”
“元澈，這太危險了。”我有些猶豫，如果讓他冒險試著進(jìn)入到原本的肉身里......“你得再考慮考慮，如果你回去了還好，可如果回不去了，但也回不來了呢？”
那豈不是要像孤魂一樣游蕩了？
“你擔(dān)心什么。”他的嗓音低沉，很有魅力。
“你真的要試？”我問他。
“試一下，應(yīng)該沒什么，你幫我看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元澈其實自己早就已經(jīng)都想好了，只是今日恰巧我來了，但他依舊想要試一下。
“元澈......”我還是不免擔(dān)心，魂魄離體不是小事。
“如果發(fā)生事的話，你會幫我的吧。”他故作輕松的笑，讓我更加不安。“放心吧。”
說完，他褪下外衫，張開手臂，倒進(jìn)了水里......
我立刻湊到池邊去觀察，他潛在水里，與肉身同在一處，水的流動帶著詭異莫變的形態(tài)，元澈身上的氣息漸漸在散開......
我的心跳，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只能靜靜地期待著奇跡的發(fā)生。
元澈在沉睡，魂魄在試著從軀殼里掙脫......
無論成功不成功都不重要，我只是擔(dān)心，事情千萬不要往我能想到最壞的方向發(fā)展就好。
水底散著異色，悠謐恬靜，水流動的聲音悅耳流長......水里的人影在隨著波浪晃動......看起來狀態(tài)不錯。
我握著拳頭，默默地替他加油鼓氣。
原來這些天他把自己關(guān)在這里，是為了研究如何讓魂魄回到原來的軀殼里......
可那軀殼已經(jīng)被封印了太久，不知道......不知道他......
我何嘗沒有猶豫過要勸阻他，那個肉身是他前世的，不是這輩子我最熟悉的這個人，如果他回到原來的軀殼之中，那他是誰，他是元澈？還是，過去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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