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上一片嘩然,那股熱烈的氣氛瞬間消失一小半,經驗豐富的解說員知道無聲鈴鹿可能受傷了
那栗色的賽馬抬起左前腳不敢觸地,只能以其他三蹄一瘸一拐地走著,但它仍然看向前方。
訓練員不斷安慰著,想將它帶向退場出口,那出口的距離剛好很近,就只有幾步路而已
老貓沉默了,他重新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和萬千觀眾一樣,他不知為何總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
隨著比賽結束,勝負已分,整個賽馬場十數萬觀眾的歡呼聲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驚天動地,而原因只可能是那一匹仍然不愿下場的賽馬
最后無聲鈴鹿在無數的目光注視下,被工作人員套住馬頭,配合著它的訓練師勉強牽出場外,一輛早已準備好的大車已經在場外等候,拉著無聲鈴鹿遠去。
老貓的表情讓人有些看不懂,小伙伴們面面相覷,印象中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失落的老貓。
或許曾經見過,不過那也是他喝酒之后的情況了,胡言亂語的讓人無法判斷老貓是什么情緒。
此刻的老貓就是一個普通的粉絲,與各種各樣的粉絲沒有什么兩樣。
贏了,為自己支持的存在喝彩。
輸了,那種不甘也感同身受,甚至與職業選手們一同流淚。
然而他很清楚,賽馬終究不是人類,這代表著最先進的醫療手段無法作用于賽馬。
何況這次看起來傷的還是對于賽馬最重要的腿,如果是很嚴重的傷,連睡覺都是站著的賽馬根本無法接受治療。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德國骨科的醫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段時間病人必須安靜休息,還要強忍住腿上無時不刻的麻癢。
而這樣的要求對天生好動的賽馬幾乎是無法接受的,對它們來說,只有死了才能安靜地躺下
寧靜默默起身,拍了拍老貓的肩膀,走出包廂。
有些存在是無法替代的,寧靜比誰都明白這一點,賽馬對老貓也是如此吧。
寧靜前段時間幫助小伙伴們解決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隱患和瑣事,不可避免地了解一些他們曾經的過往。
老貓是官二代加富二代,但他現在的成就卻是他用富一代的手段拼搏回來的,在幾年前,他剛剛跑出家門決心證明自己準備干一番大事的時候,在完事開頭難的開頭遭遇了無法想象的挫折
具體如何寧靜也并不清楚,那些過去的事情總會被時間掩埋,只知道那時的老貓差點放棄一切,后來當他再次出現在商業的戰場上,他已經是一個年長而睿智的年輕人了。
那年他24歲,有上百根白頭發,體重將近兩百,曾經的英俊瀟灑意氣風發不復存在,只有胖乎乎的可愛笑臉有他年輕的影子。
老貓酒量很差,幾瓶啤酒就能讓他一覺到天亮,但每隔一段時間大家都能在群里聽到他酒后瘋的語音,原因是什么至今無人能知,那些語音中他聲音托得老長,總是笑嘻嘻的。
一開始有人擔心他是不是失戀了,可大家認識他以來就是他單身的,從未聽到過有關他女朋友的消息畢竟群里還有其他秀恩愛的存在,如果有了優秀的女朋友,那蠢蠢欲動的炫耀欲是忍不住的。
也是酒量差的好處,老貓喝醉后醒來頭不會痛,完全可以正常工作,次數多了,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還能借此難得的機會調笑老貓一波。
如果寧靜還存著老貓的酒后瘋語音,再收集一下近些年來賽馬退役、死亡等時間信息,那么他就能明白一切。
寧靜知道老貓的難過一定是因為賽馬,既然見到了,身為車長的他就必須去做一些事情,哪怕沒有結局。
這是老貓對自己無聲的請求,必須要回應才是。
最起碼寧靜是這么認為的。
重新回到包廂中,氣氛略顯壓抑,幾個活潑的小伙伴被逼出了演技,現在正若無其事地說著平常的事情,目光卻時不時偷偷瞥向老貓。
大家在絡上相識,自然是在絡上相處的時間更多一些,老貓這樣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寧靜回來后那一雙雙緊張的眼神就像在看救星一樣。
寧靜在征求一位畫師小伙伴的同意之后,拿著他的筆記本電腦和手繪板坐在老貓身邊。
“老貓,發飆的病貓是你的第一位角色沒錯吧?他的本名叫靴子貓,職業為騎士我這邊有些想法,既然是騎士,那么戰馬總要有吧,按照我們論壇的規則,那匹戰馬就是靴子貓的搭檔了來吧。”
萬物皆可萌核心精神
其二十三,萬物皆美好,不論何種遺憾都可以彌補。
鼓勵大家端正心態,積極向上
“老貓,你想讓我騙你,還是你自己騙自己。選擇吧。”
寧靜將手放在鍵盤上一副欲要打字的樣子,周圍的小伙伴們一臉驚恐,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面巾紙。
論壇活動主要是描繪萬物的美好,一開始只有寧靜的時候,就是以小故事的形式體現的,后來很多擁有繪畫技巧和腦洞很大的小伙伴加入,這些存在就被賦予了圖像和設定,直到今天依然如此。
而寧靜的故事讓人聞風喪膽,現在很少有人主動請他出手寫小故事。
老貓這才有了反應,眼神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切開始的時候。
貓騎士薛蘭德
他想起了第一次正式活動時他以拙劣不堪的幼兒園畫技將一只穿著靴子的貓畫在紙上放進群里的時候,已經準備好接受調笑的自己,卻意外的得到了所有畫師大佬的支持。
他們默默修正了那歪曲的線條,為那只站起來的貓穿上蓑衣,帶上斗笠,最后由車長給了靴子貓一把寶劍,看起來就像那快意恩仇的俠客。
雖然最后自己說那其實是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西方童話,應該是西方騎士的風格,但大家依然義無反顧、充耳不聞地給靴子貓加上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聲笑語
“逃避不可恥,也很有用,是我的疏忽,老貓。”
寧靜以自己的力量為所有小伙伴解決麻煩,初衷是讓他們能專注于喜歡的事情,心無旁騖始終如一。
然而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都有各自的境遇,只要老貓才知道自己的傷心。
“車長我明白了,我騙我自己。”
在寧靜即將下手的那一刻,老貓終于笑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寧靜知道想哭的時候是忍不住的,哭泣沒有什么好羞恥的,只要決定繼續前行,那就暫且的發泄一下吧。
雖然老貓并沒有哭,但這種事情已經快要成為他的心魔了,如果不解決的話,遲早有一天他會再次沉淪。
“嗯,來吧,回想吧,將那些美好的事情,分享給大家吧!”
寧靜擁抱了老貓。
“好。”
老貓捧著電腦,努力點頭。
“哦老貓羞羞臉居然要讓車長安慰”
“我認為這位搭檔的發型應該是雙馬尾!”
“你說的沒錯。”
“放茍屁!單馬尾賽高!”
“對對對。”
見老貓笑了起來,大家放下心來的同時又開始起哄。
一如當初。
這場比賽結束了,哪怕接來下還有其他次級賽事,十數萬觀眾也陸陸續續走了大半。
寧靜回到了隔壁的包廂,發現自己的女孩子們也興致不高。
“小主人,那個退場的賽馬,要被拋棄了嗎?我能感覺到”
小女仆第一個撲上來,她的心思是最細膩的,經常多愁善感。
“它其實和我們一樣”
小公主4乖巧坐在沙發正中,眼神中卻有一抹哀傷。
槍械被人們當成殺人工具,在戰場上更是極其廉價,在槍娘的記憶中,各種各樣的人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而戰,留下了一縷最純粹信仰,最后倒在混合著血液的泥土上,無力的手再也抓不住任何東西。
若是曾經41,沒有意識,沒有身體,但卻有千千萬萬個同樣的自己存在于世。
4將手放在心口上。
而現在,名為41的,是一位獨一無二的,屬于芬格里爾指揮官的槍娘,她擁有了很多東西。
有數不清的槍械記憶,有豐富到不能更多的戰斗經驗
還有靈魂。
所有槍娘同時看向4,顯然她們同樣有著一絲絲困惑。
那匹賽馬身上有著和她們一樣東西,數以萬計的寄托,背負著那么多的信仰
它不該被壓垮就此落幕,它應該繼續奔跑。
賽后診斷結果已經出來了,記者們第一時間在絡上發布了消息。
無聲鈴鹿左前腳跟粉碎性骨折
這樣的消息對于還有些念想的觀眾可謂是晴天霹靂,稍微懂一些賽馬的人就能知道,這樣的傷勢無法痊愈,對于賽馬最人性化的處理就只有沒有痛苦的離去
寧靜知道不能再猶豫了,必須去看看那匹賽馬,不嘗試一下可能要后悔的。
撥通自己在這邊的公司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
“我想得到這匹馬。”
“可它已經”
“我知道,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救治它。”
趕來的自家員工在出示國際知名馬場的身份后,寧靜直接跳進那個車廂里。
“我們有足夠的誠意和信心,請盡快決定,時間不多了。”
“好吧”
看到了那串數字,對方沒有多少糾結。
“請正常對外宣布消息。”
“明白。”
非常時期,拒絕一切意外,寧靜得到了這輛車和無聲鈴鹿。
摸到被固定在車廂中的無聲鈴鹿那一刻,寧靜知道,她果然不會在此落幕。
在一片景色優美的草原中,當寧靜抱著一位有著一頭栗色長發及腰的女孩子從車廂中走出時。
4的表情讓16哥有些疑惑。
“很久沒見你這樣笑了啊。”
“是嗎”
4的手按著胸口。
“我曾經以為自己和記憶中那些自己沒有什么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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