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奇怪，你為什么會這么問我？”布爾瑪凝視著樂平，看得出來心情寧定，“不覺得，你剛才的問話很滄桑么？”

    樂平一怔：“不應該么？”

    “如果是我這么問你，那沒有問題，因為你是我整整二十年沒有見過的老朋友；可是你這么問我就比較奇怪了。對你而言，我應該是兩三天前還糾纏不斷的女朋友——可是聽你的語氣，倒好像跟我是多年不見一眼。”

    樂平：“……這個，是因為你的關系吧——你跟我認識的布爾瑪，不一樣。”

    這個布爾瑪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布爾瑪，雖然兩個人有著一樣的美貌，一樣的名字，甚至有著一樣的社會關系。

    可要是說到性格，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人。樂平面對她的時候，很難感受到跟自己熟知的那個布爾瑪共處時的感覺——所以，樂平很難把面前這個布爾瑪跟自己認識的那個布爾瑪等同起來。

    所以，即使因為種種原因，樂平視這個布爾瑪為老朋友，但是對她的態度，卻難免有些隔閡。

    布爾瑪稍一思索，點了點頭，正想要說什么，遠處，布置好午飯的特蘭克斯喊話了：“媽媽，吃飯了。”

    “先吃飯吧——我已經很久沒有跟朋友們一起吃飯了。”布爾瑪說著話，轉身向特蘭克斯走去，“真懷念人造人還沒有出現的那個時候啊，朋友們總是在一起。”

    “……龜仙人他們還躲在潛水艇里面嗎？我想他們應該沒有參加戰斗吧。”樂平一邊跟了上去，一邊問道。

    “已經不躲了。”布爾瑪淡淡道：“這許多年下來，我們也看懂了，人造人并沒有針對誰，可以說他們的破壞是無目的的，所以躲如果沒有觸怒他們，哪怕跟他們擦身而過都沒有危險——既然如此，也沒必要非要擠在潛水艇里。”

    “那么……”

    “我不想看到他們——看到他們總是忍不住想起你們，特別是普爾。”布爾瑪輕輕咬住了下唇，“至于說一起商議該如何對付人造人……我們除了躲避，又能做什么？”

    “……”

    說著話，已經來到了飯桌邊。

    “嘗嘗吧，特蘭克斯的手藝很不錯的。”布爾瑪熱情邀約。ad_250_left();

    “他的手藝？”樂平看了特蘭克斯一眼。

    “我要全力從事研究工作，所以這些事情交給他了。”布爾瑪看著兒子，笑得很溫馨，“他做得非常好。”

    樂平剛剛才吃過東西，其實不怎么餓，不過陪他們母子兩吃點東西還是可以的，于是跟著坐了下來。

    按照賽亞人的習慣，這一桌子飯菜數量非常充足。不過相對來說還是肉食居多，蔬菜的量相對較少，而且這些菜蔬看上去長勢都不好。此外，放了不少蛋糕糖果之類。

    “真不錯，很久沒有吃過甜食了。”布爾瑪兩眼放光。

    “我從那邊買回來很多，媽媽您多吃一些。”特蘭克斯一邊招呼，一邊老實不客氣地撕下來一條雞腿。

    “怎么這么說呢？”樂平也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到嘴里——如果這真是特蘭克斯的手藝，那么不得不說，這家伙的廚藝確實不錯。

    “因為人造人唄，”布爾瑪拿過來一個蛋糕，一點一點慢慢掰著吃，“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工廠還能開工了，糖廠也是一樣。而因為沒有化肥，沒有農藥，農業生產也受到影響急劇退化，就像你看到的這些蔬菜——這還是我們自己種的。總之，繼續這樣下去，人類遲早都要滅亡。”

    “……”

    “媽媽，今天不要說那些喪氣的話，”特蘭克斯看母親喜歡吃甜食，于是把自己面前的一碟子奶糖放到了她面前，“您的時間機器不是已經成功了么？我們一定能打敗人造人的。”

    “你不說我還忘了，我不是讓你把悟空帶來嗎？為什么你會帶樂平過來呢？”布爾瑪看了樂平一眼，“雖然能看到老朋友我是很高興了，不過以他的實力，對于這邊的形勢并沒有什么幫助啊。”

    樂平心聲：……還真是無視我的力量啊。

    “……我是出于某些考慮了。”特蘭克斯赧然道，“而且，樂平先生的實力很客觀，頭腦也很好，還有預見未來的能力，他過來這邊未必于事無補。”

    大約是不想讓我影響到我們那邊，他的出現吧——樂平隱約猜到了特蘭克斯的想法。

    “預見未來？”布爾瑪轉頭看向樂平，“跟水晶婆婆一樣？你什么時候有這個能力了？”

    “呃……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的事情稍后再說，”樂平四面打量起來，“我們還是先說說你們這邊的情況吧。”

    “……你想知道什么？”布爾瑪問道。

    “呃……”樂平一下子語塞，一時之間他真不知道該問什么。該知道的早已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早已知道了，如果非要問的話，那也就只有一些與打倒人造人無關的事情了。

    “等我想想再說吧，”最后，他也只能這么回答，“話說，我們現在是在哪里？這里不像是在西都啊。”

    “西都早已經被摧毀了，”布爾瑪說這個話的時候，并沒有多少悲傷的感覺，“哦，準確地說應該是被攻擊了一次。”

    樂平微微一愣，“‘摧毀’與‘攻擊’之間，有什么區別嗎？”

    “如果人造人是立心要摧毀西都，那么西都早已經沒有人活著了，”布爾瑪的語氣還是那么平靜，“而攻擊的話，就意味著有不少像我這樣的幸存者——事實上，人造人在攻擊西都的時候，是提前發出了預警的。”

    “預警？”

    “人造人之所以會去西都，事實上是去膠囊公司找孫。”布爾瑪回想了一會兒，解釋道，“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去過了包子山和龜島，應該也看過了孫的墓地——不過他們似乎并不相信孫已經病死了，所以還是過西都去追問。”

    稍微停頓了一下，布爾瑪又繼續道：“我們當然是據實以告，然而他們并不相信。然后他們就開始攻擊城市，直到他們相信孫并沒有躲起來——他們的目標是孫，所以對于西都的人逃離城市，并沒有阻止。”

    “……”

    “然而西都還是基本都被摧毀了，”布爾瑪嘆息，“幸存的人們害怕，不敢回去居住，等到之后大家意識到，西都已經被攻擊了一次，相對沒有被攻擊過的城市，其實更加安全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年以后了——而這時候，絕大多數的交通工具已經無法使用了。”

    輕輕嘆口氣：“所以，這些年雖然陸續有一些人回到西都居住，但基本都是步行到來的，整個城市的人口，不過一兩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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