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起兩個人前幾天去拜訪孫悟空的用意，然后那個17號就滿不在乎地告訴我，格羅博士開發人造人的本意就是要殺死孫悟空，他們只是在執行這個任務罷了。”

    “我很是納悶：這兩個家伙既然已經殺死了格羅博士，就說明他們已經背叛了格羅博士，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繼續執行那個不知所謂的命令。”

    “然后他們告訴我，這是兩碼事，他們對于格羅博士確實感到切齒的痛恨，但是身為人型兵器，殺死孫悟空是最高指令，他們無法反恐這一指令——只不過孫悟空既然已經死了，這件事也就不用再提了。”

    說到這里，短笛皺眉道：“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格羅博士既然能設置讓人造人無法反抗的指令，卻不知道為什么不直接設置‘不準反抗格羅博士’的指令，以致于死在自己制造的兩個人造人手里。”

    他本意也就是隨口一提，沒想要答案，卻不防布爾瑪開口道：“這個我倒是知道。”

    “哦？”大家都是一愣。

    “如果是純粹的機器人——像16號那種——那么只需要在優先級最高的總控芯片上設置好最高指令，作為只能機械執行電腦命令的機器人就不可能違背這個指令。”布爾瑪想了一下，用大家能夠理解（悟空餃子除外——餃子到現在為止，一句話都沒說）的話解釋道，“但是作為用人體改造的生化改造人，真正指揮他們行動的，依然是他們的大腦，格羅博士的指令實際上是通過影響大腦來指揮人造人的行動，這些指令如果與大腦本來的意愿——當然這也是人造人本身的意愿——不相抵觸時，可以得到較好的執行，但是一旦與人造人本來的意愿抵觸，那么就會大受影響。”

    想了想，又道：“我這么說吧：如果格羅博士下達讓人造人自毀的命令，那么16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可是這個命令到了17號和18號那里，幾乎不可能被執行。因為保護身體免于傷害，這個是人類的本能。”

    “也就是說，17號和18號討厭格羅博士，這個是他們自己的想法，不會受到格羅博士指令的干擾；而殺死孫悟空，這個指令對他們本人沒有傷害，所以就被忠實地執行了？”短笛問道。

    “大致上，就是這個意思。”

    “布爾瑪，純機器體真的無法反抗制造者么？”樂平忽然插嘴問道。

    不用說，這個問題是關于16號的，那個機器人執行格羅博士的命令顯得非常隨意——或者該更準確地說，他有著自己的性格。

    想到“性格”，樂平感覺自己的問話不夠準確，又繼續道：“有沒有可能產生足以抗衡制造者最高指令的自我意識。”

    真要是說起來，格羅博士的所有作品中，也就只有阿諾中尉，有點兒機器人的味道，其它所有的人造人：無論是機器體的8號，16號，還是生化體的17號，18號，無一不擁有自身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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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知道樂平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不過大家倒也默契地沒有打擾明顯在思考的布爾瑪，聊天室里一時間靜了下來。

    布爾瑪想了一會兒，皺眉道，“就像人類會因為各種原因產生dna變異一樣，機器人的指令芯片也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而損壞，芯片損壞后，里面儲存的指令當然就無法執行，所以理論上格羅博士也有可能死于16號之手，雖然這種幾率也跟我們人類的基因突變一樣非常小……”

    說到這里，布爾瑪遲疑了一下，又搖頭：“還是不對：如果是我，就會設置自檢程序，當最高指令芯片損壞的時候，機體無條件停止運行，又或者是采用雙指令結構，確保某塊芯片損壞的時候可以有備份使用。格羅博士不可能見不到這一點，他肯定有辦法解決——實際上這種辦法非常多，就像上面說的，就是比較簡單的兩種。”

    “至于你說的產生自我意識，甚至這種自我意識強大到足以對抗指令……”布爾瑪想了好一會兒，還是只能搖頭，“我不知道。就我所知是不可能。只是……”

    說到“只是……”的時候，布爾瑪又搖了搖頭，再開口的時候卻不再說這個話題了，“短笛，你當時應該有問吧，為什么他們同伙之間反而打了起來——我想，禁止傷害同伴應該是優先級很高的指令。”

    于是短笛拿回說話的主導權：“確實，我也很奇怪他們內部為什么會打了起來——不過我先問了為什么在包子山沒有看到那個大個子16號。”

    “為什么？”樂平下意識重復了一聲，他也覺得奇怪，理論上這三個人造人應該統一行動才對。

    “很簡單，那個家伙對打打殺殺什么的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布爾瑪皺眉，“我有些明白樂平……哦，客串的樂平你為什么會問機器人自我意識的問題了。”

    “據17號所說，他們干掉格羅博士之后，在研究所里發現了16號，于是啟動了它。這家伙沉默寡言，對于戰斗似乎也沒什么興趣。他們三個人結伴上路，搶了一輛貨車，一起來找悟空的麻煩。那個16號一路上都呆在貨廂里，甚至一連幾天都沒有下車——畢竟機器人不需要吃喝拉撒。”

    “到了包子山以后，因為悟空的家不通公路（作為那一帶唯一的住戶，悟空家里沒有車，當然也就用不著公路），所以他們就把車子停在了山外——而那個16號居然還是沒有下車。所以在包子山的時候，出現的只有17號和18號兩個人。哦，他們路上還搶劫了一家服裝店，換了一身裝束，所以在衣服上沒有紅緞帶軍團的標志；16號倒是沒有換衣服，可是那個家伙又一直都沒有下車。”

    樂平心說這個時空的這兩個人造人終于跟那邊有些不一樣了——話說，18號那么喜歡穿新衣服，怎么在正史里翻來覆去都是那一身呢？甚至在20年后被特蘭克斯消滅的時候，穿的還是那一身。

    難道他們一身衣服穿了20年？嗯，質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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