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莫名其妙，問道：“什么在哪里？”

    17號不答，看著防護罩外，目光略有些戲謔。片刻后，他看的方向有了變化，不過目光中的嘲笑戲謔依舊。

    樂平大感驚訝，防護罩外面依然昏天黑地，根本無所謂可見度之類的說法，這種情況下，除非是天神、加林、老界王神那種神眼，恐怕就算是天津飯的第三神眼也什么都看不到。17號當然不會有神眼，那么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特蘭克斯嗎？”達伊思在一邊小聲問道。

    17號轉頭看了達伊思一眼，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當然是他——除了他以外，還有誰值得我們注意的？”冷笑一聲，“這家伙，還在自作聰明地轉移位置，大約還想著偷襲呢。”

    “你是怎么發覺他的？”樂平納悶了，自己憑著氣感都沒有能發現特蘭克斯，17號到底是怎么發現特蘭克斯的？

    “哼！”17號又冷笑了一聲，“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估計，是紅外光或者超聲波吧，像蛇或者蝙蝠那樣，所以才能在一片黑暗中看到或者聽到目標。”達伊思忽然開口了，打量了一下17號，繼續道：“剛剛你是在‘看’，而不是在聽，那么應該是紅外光——我在尼根星見過一種蹦蹦人，他們常年生活在地下，眼睛已經退化到近于完全消失的地步。但是他們依然能在漆黑的地底生活得很好，因為他們的眼睛能感受到紅外光。”

    “……哼！”17號又哼了一聲——不過卻沒有否認。這說明達伊思的猜測雖不中，不遠矣。

    看17號這個反應，樂平稍微思考了一下，隱約猜到了人造人這種超感知能力的來由。

    問題并不復雜，只要稍微換位思考就能明白了。格羅博士所要制造的，是一種“完美的人形兵器”，作為一款兵器，那就不能在感知能力上落后——否則人造人將很容易被伏擊，一旦伏擊的力量足夠，那么Z戰士就算弱于人造人，也極有可能獲勝，這樣明顯的弱點對于“完美的人形兵器”來說，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最好的感知方式無疑是Z戰士們的氣感，這種感知能力非但感知范圍大，而且非常有益于戰斗——起碼傳統感知能力很難跟得上如今的超級戰士們的動作速度。

    氣感這個東西，格羅博士是知道的，正史中他在逃跑的時候就曾經評價，Z戰士們太依賴氣感了。

    麻煩在于他是科學家，卻不是武術家，所以對于“氣感”這種玄異的感覺究竟是什么——傳播介質是什么，感受器官又是什么——完全不了解，不了解就沒辦法研究，也就沒辦法在人造人身上再現這種能力——他可能從桃白白那里知道了壓制甚至完全消除自身氣息的辦法，所以人造人沒有氣息，但是因為他本人沒有氣感，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感知，所以無法讓自己的作品具有這種神妙的感知。

    補救的辦法有兩個，一是開發類似于氣感的、探測力量強弱的能量雷達，再有就是大大強化人造人的傳統感知能力——視覺，聽覺，嗅覺等等——使之達到能和氣感抗衡的程度。

    格羅博士無疑是雙管齊下，既開發了能量雷達——在16號和他本人還有19號身上都出現過；同時也大大強化了生化改造人的感知。之所以會這么干，很有可能是想要讓兩種強化感知互相彌補。

    假設能量雷達是源自于賽亞人用的那種雷達，那么它就不可避免地會有那種雷達的毛病——反應過慢。在拉蒂茲使用雷達的時候可以發現，這種雷達在顯示目標位置和強度的時候，需要一定的時間。毫無疑問，這種延遲對于如今動作越來越快的超級戰士們來說，是致命的。

    所以在近戰的時候，還是必須依靠傳統感知——16號這個純機器體是否有仿生感知不得而知，不過現在看來，17號和18號肯定有。

    強化傳統感知能力并不難，只要在仿生學上下功夫就可以。狗的鼻子，鷹的眼睛，蝙蝠的耳朵，這些都比人類要靈敏得多，只要能設法移植到人造人身上，就能極大地強化人造人的感知能力，不僅如此，甚至還能讓人造人獲得Z戰士們不具備的感知優勢。比如貓的夜間視力，蛇的紅外溫度感知能力，蒼蠅的氣流振動感知能力，蜜蜂的紫外線感知能力……等等。

    這種強化后的感知能力，其感受的范圍當然不會很遠，畢竟除了對血腥敏感的鯊魚和能感知超聲波的海豚，還沒有聽說那種動物的感知能夠達到上百公里的距離，更不用說跨星系感知了。不過，從避免被伏擊這一點來看，這種程度也已經足夠了，而且強化得太厲害其實未必是好事——會睡不著覺的。

    想了這么多，最后的結論只有一個：想要依靠氣感來伏擊人造人，看來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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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地，塵埃終于落定。達伊思放眼望去，發現眼下自己一干人等正置身于一個巨大的隕石坑中，曾經的城市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就好像這里從來沒有人居住過，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從來沒有人來到過一樣。

    很奇怪的一件事是，在這樣的背景襯托下，18號如無其事地站在那里，居然并沒有不和諧，反而透出一種奇異的頹廢美感。

    達伊思倒吸一口涼氣，向樂平道：“我算是知道你之前說的，威力不大是什么意思了。”

    樂平苦笑：“這才哪兒到哪兒？他們如果愿意，打穿地球也是小事一樁。”

    說著話，他的目光看向17號看著的方向，如果沒有意外，那么特蘭克斯應該就在那里。

    達伊思也看了過去，不過……入眼所見，什么都沒有。

    于是樂平和達伊思又疑惑地看向17號。

    感覺到達伊思的目光（樂平的目光他不在乎），17號忽然覺得心里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于是大聲道：“你還要躲下去么？早就看到你了，特蘭克斯。”

    沒有人應聲，他看著的那塊地方依然平靜。

    “原來在那里啊……”一邊的18號笑了，揚手打出一個氣功波，擊中17號注視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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