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姿麗小姐，能先放我下來嗎？”感覺身上的傷勢緩和了一些，樂平有些虛弱地問道。

    18號略微有些疑惑：這不像是求饒的態度啊。

    不過想想樂平現在這狀態，大約玩不出什么花樣來——就算能玩出點兒花樣，以他這點兒力量，那也只是花樣而已——所以18號也就不為己甚，松開了樂平的衣領。

    于是樂平就靜靜地飄在空中——雖然內體因為18號的能量修復而一時無虞，但是他全身的筋骨都已經斷了，如果不使用舞空術，他就會像17號一樣癱在地上，根本無法“面對”18號。

    “你想說什么？”18號冷冷地說道，“趕緊說完，帶我去找你女朋友——放心，只要能讓17號重新動起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那樣的話，你即使真的放過我，可是心里肯定會看不起我，是吧？”樂平蔫蔫兒著，有氣無力地反問道，不僅是反問，還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

    18號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話說到這里，她發現自己心里似乎還有些矛盾：既希望樂平屈服，卻又隱隱希望他能強硬下去。

    樂平微笑著，緩緩道：“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所以只能讓你失望了——先別急著繼續，我之所以請你停下來，是臨死之前，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

    “臨死之前？”18號愣了一下，跨上一步，又握住了樂平的手——還是十指交叉的扣握，隨即強大的能量輸出，“我不許可，你覺得你能死得了？”

    “能把我的兩只手抓起來嗎？”樂平對18號的話充耳不聞，另外提了一個要求。

    18號審視著樂平，樂平坦然面對，微笑依舊。18號沉默了一會兒，上前把樂平兩只手都抓了起來，“像這樣嗎？”

    “不，不是……得讓我的手心向上，對，就這樣……”樂平指導著18號幫助自己完成了造型，這個造型說來也簡單，一句話來形容，就是藏族同胞獻哈達，不過沒有彎腰躬身。

    “然后呢，你到底要干什么？”18號盯著樂平問道。

    樂平卻沒有答話，他正有些意亂情迷：他早已經失去了對全身的控制能力，想要保持雙手托獻哈達的姿勢，就必須讓18號幫忙——18號的雙手握著他雙手手背。

    兩個人的姿勢可說是完全一樣，區別只在于18號的雙手托著樂平的雙手，而樂平的雙手則托著空氣，僅此而已。

    但是這一托，就讓樂平跟18號有了肌膚之親——跟之前戰斗時候攻架格拒的接觸不一樣，跟剛剛18號扣握他手的時候也不一樣，戰斗的時候不用說，就是剛剛扣握的時候，樂平也是注意18號傳送過來的能量，沒有注意別的。

    甚至于，剛剛他“指導”18號幫助自己的時候，也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指導上，等到指導工作結束，這才透過手背上的觸感，真切地感受到了18號雙手的柔軟，肌膚的細膩。

    然后，就忍不住心馳神遙，在18號出聲發問之前，連自己本來想要說什么，都暫時忘記了。

    這就是拉姿麗的手么？這種觸感，這種溫軟，仿佛把手上傳來的傷痛都淹沒了。那部古老的歌謠里說“手如柔夷，膚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約說的就是她的手吧。

    （地效注：其實樂平想多了，以上四句出自《詩經·衛風·碩人》，整篇是贊美身材高大的女性——18號怎么都跟身材高大扯不上關系。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整篇，而僅僅是那四句的話，用在18號身上倒也合適。）

    心神蕩漾之際，樂平卻又想起來了遠方的那個人，想起來第一次牽她的手時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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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發什么呆？”

    發現樂平對自己的問話恍若不聞，18號耐心地等了片刻，等到發現這家伙并不是在思考該怎么說話的時候，她就忍不住發話提醒了。

    樂平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于是急忙收攏心猿意馬，開始說起正題。

    “你知道嗎？能量有兩種。”

    說著話，樂平左手上開始聚集起一團氣，像一個小太陽一樣放出金色的光亮。

    “這是氣，它是來自于身體的能量。”

    接下來，他右手上開始飄起一團深紫色云霧，在掌心氤氳不散。

    “這是有別于氣的另一種能量，我們叫它神力，或者超能力，這種能量來源于心靈。雖然你們紅緞帶軍團的布魯將軍是個中高手，不過我覺得，你們……你們人造人大約沒有接觸……沒有真正了解過這種能量。”

    18號：“……然后呢？”

    “某種意義上，這種能量是更為重要的一種能量，因為它起著管理氣的作用，換言之，它決定著氣打招數的成型，進一步就決定著殺傷方式，比如你之前看到的魔貫殺光炮和氣圓斬。”

    18號：“……”

    18號對這些東西其實不是很感興趣，只不過她知道樂平肯定也不是向自己炫耀能耐，所以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光是靠說可能不大說得清楚，能把我的雙手靠到一起嗎？”

    雖然沉默，不過18號還是依著樂平的話，把他的雙手湊到了一起，從“托”變成了“捧”。同時樂平手上的兩個能量球也慢慢融合到了一起，成了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18號臉上表情絲毫不變，但是盯著火焰的目光絲毫不轉動。

    樂平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現在自己的樣子，像極了拿棒棒糖哄小女孩的怪蜀黍。

    把亂七八糟的心思收一收，樂平繼續自己的表演：火焰開始變換形態，先是從球壓扁成一個盤子，然后又拉長成一根棍子，然后這根棍子又擰成了麻花。

    “此外，神力也決定著氣波的攻擊路線……”

    說著話，手上的氣團重新還原成球狀，倏地飛起，開始繞著兩人轉圈，正是樂平的得意技，操氣彈。氣彈飛得太快，在空中留下一圈圈殘影——于是兩個人被一圈圈的光圈環繞了起來。

    俊男美女，手牽著手，默默對視（當氣彈飛出，18號的目光就從氣團轉移到樂平臉上——不過樂平能感到，她的目光焦距沒有落在自己臉上），身邊一個氣波制造出絢爛的光影效果……不得不問一句，這是要鬧哪樣？

    “除了氣波的成型和運行，神力還決定著一件事，就是氣波是否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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