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幾十里地,天也大亮了。袁明月從窗戶望去,見是到了處郁郁蔥蔥的山腳了,轉頭與申道昌說:“咱們這是要上山嗎?這是什么山啊,我從沒聽說這京城周圍除了安定山還有別的呢?”
“這不就是安定山嗎?”申道昌不以為意。
“安定山我到時來過幾次,但并不似這番光景?”
“京城女眷一般都到前山護國寺,誰敢來這后山之中。”又摸摸袁明月的頭頂道:“你我不就是在這山上定情的嗎?這才兩個月就忘了啊!你果真不看中我!”說完還做西施捧心狀。
袁明月已經開始學會去適應他的耍寶行為,只避開尷尬的話道:“那日如此兇險,又是摸黑下山,我三魂去了七魄,哪里還能留意這山上的風景。到時你提醒了我,當日怎么感覺你像知道戚將軍會來似的,要不,請指揮使大人你給我解惑解惑?”說完還眨眨眼。
“呵!我的聰明才智,那還需多說?若不是那日姓戚的恰好來了,我會讓那些賊子,死無葬身之地!”
見他強撐著嘴犟,袁明月就欲反駁,申道昌搶道:“月了,到了,咱們先下車。”
“戚!曉得羞人了!“
袁明月下車一看,卻是在山腳下,稀稀落落幾棵不大不小的樹木,并無奇特之處。
申如玉也下了車,緩步走過來,便對申道昌說:“哥哥怎么停下了?莫不是這兒就你跟我說的好去處?若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這買賣可做的虧了呢!”
“瑤華,怎么說話呢?不信你哥哥我是不?“說罷原地轉了個圈,走了個花步,裝腔作勢的道:“且聽我細細說來!嘿!“
原來,這后山腰之上,有一潭水,四面巨樹環繞,水質清澈見底。更難得的是恰旁邊又有一塊平地,可做游玩佳所,若在夏日,不見一絲暑氣,是個清涼的好去處。可是這么好個去處,卻是極難尋的到,申道昌也是多年前偶然發現,卻成了與戚子年等幾個的秘密基地。
聽他說完,袁明月也是十分向往,若是早得知是這么個地方,還的帶點東西來宿兩晚上呢!
但是申如玉就比較窘迫了,忙向四處張望,問道“可我瞧著這山上像是沒有路,馬車能上的去嗎?”
申道昌噗嗤一笑:“人跡罕至之地,便是有路,這荒草騰蔓也是侵占完了。放心,你多少斤兩,我還不知道么?早就準備好了。“
說完見兩人抬了個椅子過來,左右兩條長竹順著扶手穿過,前后各一個杠頭模樣。申道昌解釋道:“前幾年,我去蜀中,那里就用這抬了小姐太太們行路的。你試試看!”
又見袁明月盯著瞧,便道:”月兒也有呢!不過我想著,你先走走看,不成了我在背你?“
袁明月不由好笑:“小瞧我?便是我不成了,有滑桿兒不坐,干什么要你背著?”
“月兒去過巴蜀之地?”
“未曾出過京城呢!”
“那你怎么知道這叫滑桿兒?”
袁明月支支吾吾道:“想來是哪本書上看到過吧!”
卻見那廂申如玉試了后很是高興,急催著要走。
申道昌便吩咐小廝丫鬟們安置東子,哪些該搬上去,留些人在這兒守馬車。
袁明月見他忙完,拿出帕子給他拭了拭額頭,才道:“哥哥他們是不是也要從這上山啊?”
“是啊!我與他約好了的,看樣子應該快到了。”
“那把這抬椅子給遠貞姐姐留著吧!我想著,哥哥應該會帶她來得!”
“放心吧!月兒能想到的,你相公我能想不到嗎?”
袁明月見他又瘋起來,便轉頭跟上申如玉的步子,走了!
因著袁明月腳程慢,袁崇海夫婦便在半路上追來了。見袁明月興致正濃,也由的她,恰好賞賞路邊風景。
這么走走停停,快到了未時,才到小潭。果如申道昌所言,是個鐘林毓秀之所在。正值夏日,鳴蟬了了。袁明月不禁念道:“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卻聽身后有掌聲傳來,原來是戚子年后發先至了。
“申夫人果真是才情卓著。”戚子年不愧名將之后,明明是夸人卻一臉嚴肅,肅殺之氣絲毫不減。
“戚將軍謬贊了,我也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申道昌見兩人搭起話來,便嚷嚷道:“行了行了!月兒肯定是好的,那用你說!你個粗兵頭一個,你懂什么詩。快點吃飯吧,我餓著呢!”
說完便吩咐做飯,扎營。
吃過飯,申道昌便與袁明月道,說是計劃在這山上住兩夜,這正和她意,哪里有不應之理。說完便準備扎營地。卻見戚子年只帶了兩人,便譏道:“戚將軍人手夠使不?要不我借你兩個使使?”
戚子年淡淡暼了一眼,道:“不用,這是我的親兵,常年行軍,些許小事,還是能做的。”
申道昌心想:“拽什么拽,等會兒不成了,看你有什么臉。”
卻見戚子年的兩個人,都幫戚君梅的營地扎好了,申家的還未完呢。
雖說戚子年并未說話,但申道昌就是覺得他在嘲諷自己,嘟囔道:“都是搭兩個,有什么!”
“申公子不必喪氣,這便是術業有專攻。在某些方面,再下也不及公子萬一呢?”
“哦?賣的什么藥,盡管道來?”
“比如這些奇淫巧技,不務正業,戚某就甘拜下風。”
“你!”申道昌指著他的鼻子,罵人又顯得太下成,便轉頭道:“日升!磨磨蹭蹭的遛鳥呢!“
這便戰火紛飛,硝煙彌漫,袁明月三人卻做在潭邊吃喝賞景,互訴閨中常話。
袁明月想了想,便道:”嫂子,瑤華,我之前在書上見過幾個字,甚是應景,我說與你們聽聽?”
“那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快說來!”戚君梅還是那個爽利性子。
“那我就說了哦。
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聞水聲,如鳴珮環,心樂之。伐竹取道,下見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巖。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游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游者相樂。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滅可見。其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樹環合,寂寥無人,凄神寒骨,悄愴幽邃。
“如何?”袁明月說完,見兩人均不做聲,便問道。
戚君梅最先道好,申如玉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豈止是好!此篇一出,小潭再無可記。”
申家乃是真正的書香傳家,往上數五輩兒都是讀書人,申如玉如何品不出這絕章妙句,便問:“此章若出,絕不可能籍籍無名,我卻從未聽過。不是我添夸,我家的書也算是有幾本的,卻不曾見過。說吧,你這哪兒來得!不會又是你胡謅的吧。”
袁明月呵呵一笑,囫圇道:“哪里,文章本天成,偶然秒得之。哪里是我能做的出來得。”
說完便轉了話頭,申如玉如獲至寶,非得拿了紙記下,要捧著細細品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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